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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5:32 作者: 范黏子
    「你這麼困就是因為睡太久了,知道嗎?」商愷一手拎著塑膠袋還來不及放下,另一隻手托著付小嘉的下巴揉了揉臉,「去洗個臉,乖。」

    付小嘉只好起來,邁著殭屍一樣的步伐向浴室的方向走,走了兩步突然一臉便秘地捂著腰「嘶」了一聲。商愷應聲抬頭,伸手扶著他的後腰給他按了按。

    「還好吧?沒不舒服吧?」

    「還好還好。」

    付小嘉堅強地走進浴室,打開水嘩啦啦地洗臉,不拘小節,動作十足地野獸派,商愷關注點全在他身上,盯了一會才想起來進門之後手裡的東西一直沒顧上放,這才笑了笑把早餐放到餐桌上。

    付小嘉洗漱完畢,出來之後精力恢復了七成,坐在餐桌邊挑了一個頗有重量的雞蛋灌餅,胃口大好,就著杯裝的豆漿吃得正香,腮幫子鼓鼓囊囊,跟寵物店裡的倉鼠一樣。

    商愷坐在對面,吃完手裡最後一塊包子,擦了擦手,還要逗付小嘉一句:「吃東西這麼有福氣啊?我真怕有一天養不起你了怎麼辦。」

    俗話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付小嘉正處於人生中的這個階段,飯量格外好,吃什麼都香,吃什麼都不夠,跟商愷節制簡約的生活風格非常不符。付小嘉聽他說這話,想起昨晚商愷形狀完美的腹肌和手臂上極具力量感的肌肉線條,叼著雞蛋灌餅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和可憐兮兮的手臂。

    他雖然吃得多,倒是不怎麼長肉,基本練就了一層薄薄的肌肉,但脫不開少年人特有的那種稚嫩和單薄,跟商愷比身材真是比不過。

    付小嘉心理不平衡,把商旭那不要臉的說法原封不動地照抄了過來:「我長身體呢。」

    商愷笑笑,不戳穿他,走進浴室再沖一下跑步時身上出的汗,然後兩人各自回房間換衣服。

    挑衣服的過程很讓付小嘉為難,他站在衣櫃前想了好久,最終放棄了涼快的短袖T恤,拿起一件襯衫,嚴嚴實實地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把脖子裡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遮好,才走出臥室門。

    商愷也已經打理好自己,不穿制服的他添了幾分清新俊朗的氣息,幾縷碎發搭在額前,恍若付小嘉學生時代夢裡經常出現的那個少年。他站在客廳向付小嘉一伸手,牢牢地牽住了對方。

    「走吧。」

    ……

    夏晨光正跟一眾兄弟坐在座位上抱著桶裝泡麵呼嚕呼嚕吃得正香,小師妹從門外走進來,手裡拿著男朋友送到警局門口的愛心便當,聞著空氣里濃重到讓人頭暈的泡麵味,夾雜著嗆人的煙味,抬手在鼻尖前扇了扇。

    「夏哥,之前那個綁架案的被害人還有家屬來了,你快點吃好了過去,別讓人家等太久。」

    「沒事不急,我就還剩兩口了。」夏晨光說話間,眼巴巴地盯著她手裡的飯盒,隔著半透明的塑料蓋盲猜那紅黃相間的該是西紅柿炒雞蛋,綠的白的該是蘆筍炒山藥,米飯裡面摻了別的粗糧,飯盒旁邊還有用小保溫杯裝好的湯。

    夏晨光眼巴巴地流口水,手裡的泡麵它突然就不香了。

    「妹夫這一天天的,還真是不辭辛勞。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就不怕把你胃口養刁了,以後你頓頓問他要鮑參翅肚啊?我看你原本就著二手菸和滷蛋跟我們一塊吃泡麵也挺香的啊……」

    夏晨光酸溜溜地說了這麼一句,心裡其實羨慕得要死,天知道他孤家寡人一個,多久沒吃過家裡的飯菜了。

    「怎麼,沒吃飽?要不要分你一點?」小師妹聽著好笑,不知道是好意的還是存心擠兌夏晨光,「我跟他說了不要這麼麻煩,他偏不聽,天天送!我想點外賣都不許……」

    「行了行了……」夏晨光擺擺手,「你可打住吧,我待會還要接受下一波暴擊呢,給我留點尊嚴。」

    夏晨光吃完最後一點泡麵,順了同事桌子上的一瓶礦泉水漱口,徑直向錄口供的房間走。

    商愷和付小嘉並肩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看樣子已經等了蠻久,夏晨光走過去,眼神落在他們倆握在一起的手上,嗓子發癢,咳嗽了兩聲。他不恐同,但畢竟是個鐵打的直男,

    心理上還是有點彆扭。

    「……來啦?也沒什麼要緊的,就是跟付小嘉了解一點情況,待會讓他進去錄個口供就好了。」

    商愷客氣地朝他笑了笑,卻沒鬆手。

    付小嘉看著面前人高馬大的夏晨光,忽然就想起那天在溫泉酒店的陽台上,宋聲絕望地一躍,衣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別怕,沒事的。」商愷察覺他情緒不對,用了點力道捏了捏他的手,安慰道。

    付小嘉這才慢慢吞吞地站起來,跟著夏晨光和另外一個警察走進房間裡。

    夏晨光坐下之後,翻了翻面前的本子,準備先跟受害者交代一下他們目前的案件偵辦情況。

    「綁架你的那五個人,之前被我們抓住了一個,其餘四個打算逃往C國,但在T國中轉的時候被當地警方攔截了,我們跟T國通了氣,正在把那四個險些漏網的魚打包空運回來,真不知道是說你福氣大,還是我們運氣好,遇上這些個笨賊一籮筐。」夏晨光笑了笑,「但他們背後的人可不那麼好對付。我們查到那些綁匪收到的佣金,是從宋氏集團的董事長宋藹辰手下一個員工的帳戶上划過來的,那人估計是宋藹辰的死士,咬死了不鬆口,要替宋藹辰頂罪,但我看他也只是垂死掙扎罷了。他不知道,對宋藹辰最致命的,是他親兒子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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