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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3:43 作者: 援星
    她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不符合外表的陰森笑聲:「叔叔,留下來陪我玩吧。」

    甜美可愛的聲音,此時卻有種故作天真之感,讓人更覺恐怖。

    商心慈看了陳江月一眼,沒有和他說話,從女孩兒出現開始,他就知道,他們今天是去不了祠堂了。

    這樣的場景在密林中不斷上演,似乎……所有「人」都不想讓他們進入祠堂。而唯一進去的一組人,林莧禾還更像是託了唐霜意的福,但此刻也被困在祠堂內部,還未找到脫身之計。

    夜幕升起時,唐霜意還未從昏迷狀態醒來,他感覺頭重腳輕,眼皮沉得不行,而被拖住的眾人都自顧不暇,也沒法抽出空來尋他。

    直到因為干硬的床板咯得他腰疼,他意識才清明起來。

    不過還未等他睜開眼,便感知到身旁有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或者說是單方面的呵斥。

    唐霜意努力想睜開眼,但眼皮實在太重。

    他的面前,一個壯漢正用刻薄難聽的語言訓斥著對面的女人,女人低下頭,喏喏不敢回應。但這樣的順從並沒有愉悅到男人,男人的面容因為激烈的言語變得扭曲,充滿怒意的眼神仿佛能將人吞噬。他的動作也變得駭人起來,他猛地拍打桌子,發出一陣震耳的巨響。氣氛變得更加緊張,窒息的壓迫感充滿這個房間。

    在女人又一次退讓時,男人一腳踹到了她的肚子上。

    在矛盾進一步升級前,房門被哐的一下撞開,一個女孩兒闖進來。

    她看見蜷縮在地上的女人,不顧一切地撲上去,雙臂緊緊地摟住母親,盡力保護她免受更重的傷害。不過男人並沒有因此留手,反而因為女孩兒的反抗更加生氣,抬起的腳沒有留力直直踹到女孩兒背上。

    疼痛讓女孩兒的身子微微顫抖,眼淚奪眶而出。

    鬧劇終於結束……不過睡在床頭的唐霜意早因為體力不支而昏睡過去,並沒有看到這慘烈的一幕。

    唐霜意再次睜眼,經過長時間的休息,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清明。他睫毛微顫,眨了好幾次眼,然後便看到了積著厚厚灰塵的木板。

    他強打精神坐起來,然後環顧四周。

    這裡不熟他一直住的木屋,但很詭異的熟悉,就像是……他以前住過。

    唐霜意捏緊了被子,記憶回籠,面前的景象和之前在唐數家中居住的房屋沒有任何區別。

    「吱嘎」,房門被推開,一個女人走進房間。唐霜意抬頭看向走進來的人,看清女人的臉的瞬間,唐霜意的眼睛瞬間瞪大,難以置信地望著她。這個女人……和他之前副本中見到的那個扮演他母親角色的女人一模一樣。

    不,也不能說一模一樣。

    女人形容狼狽,但和他曾經見過的女人相比,她身上又多了不少生氣。

    她的衣服應該是在地上拖行而破裂的,遮掩不住她身上布滿的淤青和傷痕,而其中一道創口還在流血。她臉上也有明顯的淤腫,鼻子歪斜,嘴唇破裂。她的手臂和腿部也被虐待得扭曲變形,骨骼錯位。

    女人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地走進來,她將手中的碗放到桌上,然後沒有多看唐霜意一眼又徑直離開。

    唐霜意的內心充滿了震驚和困惑,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錯亂。

    不過很快,他就再次冷靜下來。

    與其說是幻覺……他感覺自己更像是陷入了一段回憶。

    唐霜意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迫切想知道這個女人和那個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的副本中的女人究竟有什麼區別。

    屋子裡安靜下來,好長時間不再有人進來,唐霜意冷靜了好半天,最後踩上鞋往外走。

    他試探性地推開門,院子裡一個臉上掛傷的女孩正在挑揀豆子晾曬。

    做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所以唐霜意在一下子看到女孩兒時也沒有過分失態。

    挑揀豆子的女孩兒正是唐數。

    唐霜意默默坐到唐數身旁,靜靜觀察著她。唐數隻分出了一個眼神,「弟弟你醒了?」然後就把注意力再次放回籃子裡。

    唐數雙手不停地抓取豆子,細心地檢查每一顆豆子,把不合格的一一剔除,然後把好的豆子擺放整齊,晾曬在陽光下。

    唐霜意坐了一會兒,沒有開口,他估計他暫時無法離開這裡,準確說是跳出這段回憶。他伸手拿起一個籃,開始和唐數一起挑揀豆子。唐數也沒有說話,默許了唐霜意的幫助。

    直到喜慶的吹奏樂打破沉靜。這很明顯是喜宴時吹奏的音樂,然而這首音樂中卻又帶了幾分詭異的意味。嗩吶聲在高亢和低沉中變得過分頻繁了,就好像喜樂和喪樂同奏。

    「這是?」在這副本呆過的日子讓唐霜意對這種聲音感到厭惡。

    「野芹出嫁。」唐數停下手中的活兒,眼珠很緩慢地轉了一下,然後轉頭盯著唐霜意,她搭上唐霜意的手。

    冰冷的觸感讓唐霜意哆嗦了一下。

    不過他現在已經顧不得這個了,他抬高聲音:「野芹?」

    「是啊……」唐數勾起一抹笑,「弟弟,你想去看一眼嗎?應該……就快經過我們門前了吧。」

    第98章 山村狼人殺16

    唐霜意幾乎是被唐數半拖著出的家門, 很巧,喜轎正在經過他們家。

    轎子最前面的站著的人戴著一個白色面具,手腕上串著佛珠。而抬轎人和奏樂人與紙人無異,表情僵硬, 雖是抬喜轎但感覺與抬棺似乎也沒有太大差別。為了慶祝這檔美事,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嘴角上揚幅度完全一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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