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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規模不容易上市啊，最好做海外併購，歐洲有現成的科技公司，東南亞有成熟的產品線，我約了投資方，一起吃頓飯啊。]

    工作的事情，賀馳答應得很痛快。

    魏林忍不住打字：[要不要把你家那位帶來？]又想到商務局不合適，在微信上刪刪改改，終是作罷。

    約見的地點在城中有名的會館裡，包廂寬敞無比，中心圓桌擺宴，古色古香很符合幾位投資商的年紀。

    魏林到了地方把一切安排好，人陸續進來，他在門邊一串李叔張叔的招呼，最後卻見某位叔叔背後拐進幾個年輕人，當先一人襯衣火紅，長相明艷，沖他挑了挑眉。

    魏林心裡咯噔一下，沒控制好表情：「薛燃，你怎麼……」後半截顧忌場合硬吞回去了。

    旁邊的李叔笑著說：「阿燃正好在我那兒，我就帶他過來了，不介意吧？」

    魏林冷汗直流，乾笑了兩聲說不介意，又從外衣兜里摸出手機發消息：

    [薛燃竟然跟來了，我不知情，跟我沒關係！]

    賀馳沒回，估計在來的路上。

    魏林開了瓶酒，跟眾人寒暄，他從小耳濡目染，最會對付這些老油條，那位李叔和薛燃的父親關係很好，正把薛燃介紹給桌上的人，他面上保持微笑，冷眼瞧著。

    「都是青年才俊，阿燃跟賀馳認識很久了，前一陣臨時出國，才回來。」

    薛燃人前不像人後追得那麼不體面，他端起酒杯回：「時間趕得不太巧。」

    大家閒聊著，剛起了個話頭，賀馳也到了。

    他一席黑色正裝，手臂挽著大衣，裹著些許寒風，進門時腳步卻頓了頓，掃過薛燃，落在魏林身上。

    魏林在桌子下面沖他攤了攤手。

    賀馳微頷首和眾人打過招呼，在一位投資商左手邊入座。

    在場都是商界有名的人物，連進來倒酒的侍者，腳步聲都不由自主放輕了。

    *

    商渠在辦公樓外接上了方辭，接到賀馳的消息，他又驚訝又好奇，畢竟全公司都沒見過賀馳的新婚愛人，論壇匿名有獎競猜都猜好幾輪了，可惜全是捕風捉影。

    今天見到真人，他愣了好幾秒，萬萬沒想到賀總結婚對象不是什麼集團千金公子，而是同公司的下屬，兩人在公司還打過照面，只不過交集僅限如此。

    商渠保持著職業素養，專心開車，偶爾忍不住，才在後視鏡里瞄一眼。

    方辭脖子上掛著耳機，穿著白色羽絨服，衣服上有深藍色的英文字母「Easy」,看起來清爽且充滿朝氣，完全不像科技公司經理。

    陽光徹底在窗外隱去，路燈亮起來，光影映照在他臉畔，初冬都顯得暖意融融。

    和賀總完全不一樣的風格，商渠這樣想。

    「麻煩您送我去央廣路的融發超市。」方辭客氣地說。

    「好的。」確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至少商渠在賀馳身邊這些年，「超市」這兩個字從來沒出現過。

    方辭在手機里羅列採購清單，吃蔬菜有益身體健康，但他還是很想念碳水！等寫完了，他又問商渠：「商助理平時也吃西餐比較多嗎？」

    商渠說：「在家吃中餐，出差的話吃西餐比較多。」

    方辭有點尷尬，其實他想旁敲側擊的打聽賀馳喜歡吃什麼，去超市總不能繼續採購菜葉子。很快他就想通了，還是直接問賀馳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賀馳很長時間都沒回復，方辭無奈，決定按照冰箱裡的東西買。

    商渠做助理多年，察言觀色還是有一套，他大致猜出點，斟酌著說：「賀總倒是經常吃西餐，每次出差，幾乎都點蔬菜沙拉或者鱈魚蝦仁之類的，我也就跟著吃西餐了。」

    鱈魚、蝦仁？方辭瞬間聯想到賀馳的貓。

    不確定賀馳是不是真的愛吃，但多買幾個食材總沒壞處。

    因為這個不算插曲的插曲，商渠感受到兩人之間奇怪的陌生感，又多看了方辭幾眼。

    方辭進了超市，商渠怕東西太多，留下來幫他推車，列表上的食材逐一放進購物車，滿滿當當堆成山，方辭站在海鮮區，放好賀馳那份，拿了一袋子小龍蝦蝦尾，轉眼又看上了碩大的龍蝦，他最近饞得厲害。

    冬天又到了焗烤烹炸的時候。

    他提起龍蝦來比劃了一下，比他的臉都大。

    順手還拍了張照片發給賀馳，告訴他自己買了鱈魚和蝦仁，賀馳那邊依然沒有回覆。

    他揣上手機去結帳了。

    電話另一頭，賀馳正有些不耐煩。

    桌上大多是長輩，長輩說話喜歡繞彎子，正事和私事摻在一起，讓他不太舒服，尤其這些人認識自己的父親，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提到了自己的婚事。

    「聽說賀馳結婚了，怎麼沒見你帶出來？」

    賀馳淡淡道：「不太方便。」

    「你爸那天還說，要張叔把兒子介紹給你認識，沒曾想你這麼快就結婚了。」

    賀馳皺了皺眉，想起了堂姐賀韻發的那張照片，魏林趕快插了句話：「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唉，現在哪個人年紀輕輕就定下來？要我說，你應該再等等，沒準後面還有更好的呢。」

    賀馳臉色漸冷。

    眾人似乎只是開了個玩笑，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轉而又去聊金融投資，賀馳卻已然心生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