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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五個月的時間,重金收買兩個手術室的醫生,滴水不漏的換子,任手術外坐著等待的家屬一無所知。

    出了手術室,苗秀雅一直沒敢閉上眼睛,醫生把孩子放在她的身邊,孩子特別乖順,她卻泣不成聲。

    雲潔住在高級病房裡,和苗秀雅不在一幢樓。

    孩子提前出生兩個月,並是足月大小,溫父溫母拂袖而去,溫宏波翌日才到醫院看了苗秀雅一眼,依舊用那種看到女昌jì一樣的眼神。

    孟有良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下午。

    孩子就睡在苗秀雅的臂彎里,她一看到孟有良,便死死的抱住嬰兒的包布,眼淚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萬分悲慟!「你別想搶走!別想!你敢動手!我死給你看!」

    孟有良已經問了醫生,是個女孩,他沒有資格搶走,沒見過如此歇斯底里的苗秀雅,聽說所有的動物,在孩子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失去理智。

    就連麻雀,若是去碰了它剛孵化出來的小麻雀,它也不會管自已是不是弱小,拼盡全力的都要啄瞎你的眼睛。

    「秀雅,讓我看看.....」他低聲下氣。

    「滾!」苗秀雅就要抬起身來,可是她和雲潔不同,她是提前剖宮產,才fèng上的傷口,差點拉得裂開,疼得她大叫起來!

    孟有良嚇得一退。

    護士都跑了過來,一看到產婦如此激動,都大驚失色,「怎麼回事!這是產婦!這已經是在坐月子了!弄得哭成這樣,想她一輩子落下病根嗎?」

    孟有良嚇得不敢靠近一步,他想過去看看苗秀雅,看看她哪裡疼,也想看看那個布包裡面的小臉,到底長得什麼樣,可是看她疼得那樣,根本挪不動腳步。

    「孟有良,不要做出爾反爾的王八蛋!」

    「我只看一眼!」

    「不准!」

    .....

    雲潔是順產,能自已走動了,趁著醫生說下chuang走動的由頭,她到了苗秀雅住的樓層。

    在那裡,她看到了自已的女兒。

    眼淚一滴滴掉。

    苗秀雅看著雲潔,抓著她的手,「雲姐姐,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你去買通一個算命的,就說這孩子得隨母姓,不然不好帶活。」

    「可是莫家就這麼一個......」

    苗秀雅幾乎語帶哀求,「就最後一件!就這一件!真的!我以後絕不會去認的,就讓我偶爾看到就行,就跟你姓,姓雲。」

    雲潔看到苗秀雅哭了起來,馬上點頭,「你可別哭了,我應你,我應你就是了。」

    苗秀雅覺得自已是蠢極了,才會到了這種地步,還想著那個男人的表字,雲之,孟雲之......

    ....似乎又是九千字,太棒了。虛構歷史背景的回憶真的寫完了,明天終於可以寫其他的了哇。月票捏?

    ☆、131:秀雅,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時光荏苒,每每想起三十多年前的事,無論陽光多麼晴好,都感覺陰雲密布。

    孟有良坐在車裡,看著溫家這座豪門。

    經歷過三十多年的翻新,重建,早已不是曾經的模樣。

    只是最初的樣子,永遠都無法從記憶中抹掉。

    他是親眼看著喜歡的人從這門外下車,被溫宏波牽進去的。

    有時候想想,若是再回頭,他還會不會像當年一樣,一起頭就先騙她。

    不騙她怎麼辦?一開始就跟她說他結過婚了?

    她怕是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不是他要把溫家那一家子趕走,而是那一家子人跟水蛭似的,吸附在她身上,恨不得把她的血吸乾。

    不管大事小事,都讓她去弄。

    那次溫家的大米被扣,她一個人上了碼頭,那麼多桿槍對著。

    溫家的人都死光了,讓她一個女人去處理三十船大米的事。

    裴家算不得是殲商,若是那裴三爺品性歪劣些,那女人就是交待在碼頭了。

    他是事後才知道那件事,氣得把溫宏波狠狠收拾了一頓。

    孟有良想起當年的溫宏波,皺頭直皺。

    溫宏波因為和苗秀雅感情不好,便娶了房姨太太,*上了天,苗秀雅賺錢,把溫家生意做大,養著一屋子的人。

    有日孟有良故意逗溫宏波,「你這房姨太太倒是生得好,新鮮。」

    當晚,溫宏波就把那姨太太送到他的房裡去了。

    從那時候起,孟有良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溫家的人弄出溫家,讓苗秀雅和孩子住在宅子裡。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好相與。

    怎麼也是*得上天的女人,既然能花那麼多心思討好,怎麼可以隨便拱手讓人,而且他只是一個逗他的玩笑。

    孟有良便想著若是有天自已出了什麼事,再不能護著她和孩子,那溫宏波會不會在有人覬覦苗秀雅的時候,把人給送出去?

    這種可能性不會沒有。

    他一定要讓他們離婚。不能讓苗秀雅這麼讓溫宏波捏著七寸。

    苗秀雅是多狠的人啊,當年他到了醫院,那麼求著她,讓他守她兩日,她死活都不肯,孩子的臉都不讓他看。

    他離開她的病房,卻沒有離開醫院,就守在外面,聽醫生說,產婦很虛弱,容易入睡。

    可是她好象特別容易驚醒,他不敢進她的病房,直到幾天後孩子要打疫苗。

    是護士抱去的,苗秀雅是剖宮產,抱不了孩子。

    也走不了那麼遠。

    那是他第一次抱著自已的女兒。

    大概是那幾天長開了,也肉了一些,臉上也乾淨,可愛得很,白乎乎的,就是閉著眼睛,他也覺得好看,哪兒都好看,自己的孩子,就是皺巴巴的,也是漂亮的。

    那時候抱著孩子特別難受,卻也高興。

    抱著女兒,頭低在包布上,哭得不能自己。

    往後好多年,她都不讓他看孩子,每次要見孩子,他得遠遠的,站在學校外面,看她放學。

    見到他,她從來沒有好臉色,也沒有好話。

    家裡催著他和何柔生孩子,他卻怎麼也不願意碰她,也許是時間太久,何柔也覺得這種婚姻沒有生氣,便跟別人懷了孕,他也沒惱。生下來他就養,名義上掛著孟姓,他也善待那個孩子,畢竟是他對不起何柔在先。

    剛開始那幾年,苗秀雅的態度也是囂張,軍閥制度發生改變,慢慢走了選舉,權利上越來越制約,她便越來越不怕他,還說出要另外換個城市隱姓埋名的話。

    那時候他愈發的認識到權利的重要性,他必須要有讓自己有被她需要的資本,也要有讓她擺脫不了他的資本。

    苗秀雅幾乎就成了他的一個心結,解不開,他就一直解。

    他還記得她說過的那些話,說他死纏爛打,不配姓孟,不要做出爾反爾的王八蛋。

    她是說得出那種話的女人。

    他偏偏就按著她的話,死纏爛打了大半輩子。

    他們之間什麼狠心話,傷人心的話沒說過?

    她說若不是他有點權利,她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他說若不是她還有點姿色,他連手指頭都不想碰她。

    說了還不是一樣,當時傷得難受得恨不得再也不要見了,等一空下來,就安排到G城的飛機來看她。就算一見他,她永遠一張冷臉,但他看到她生氣的表情,也是高興的。

    她說她要換城市隱姓埋名,可那樣子,卻從未動過要離開的念頭。

    她的口不對心,他也看了半輩子了。

    把車門推開下去,他跨進了那道門,以前這裡一道雙開的木門,漆著黑色的門漆,門上還有銅門環。

    如今這裡是鐵門,不再有門童開門,遙控器就可以了。

    他走得慢,剛剛那時候看到他動手打過人的保全嚇得不行,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該去給太太報一聲。

    還是不要去報了,但是要不要跟?

    保全在原地猶豫那一陣,孟有良已經在保鏢的跟隨下,重新走進迴廊,往主樓走去。

    孟有良對身邊保鏢說,「你們在這裡等我就是了。」

    保鏢不太敢,卻又不得不聽從命令,立正點頭後,讓孟有良一個人獨行,然後機警的看著四周,生怕會出一點紕漏。

    孟有良走上樓,步子放得很輕,走到了苗秀雅的房間外,站了很久,才走進去。

    那女人都在躺椅上睡著了,心口上抱著那本離婚證,他也覺得鼻頭一酸。

    走過去,看到她的眼睫毛還是濕的,她是起chuang就要化妝的人,粉啊,睫毛啊,眼線啊,不過分濃烈,是恰入其分的剛剛好,他喜歡看她收拾打扮。

    這時候哭得妝都花了,她那麼愛美的人,也沒有去打理一下,就睡著了。

    拿了條毯子給她蓋在身上,然後在她身邊蹲下來。

    她卻敏感的驚醒了。

    那雙眼睛一睜開時,他便看見了她眼白處都是紅血絲,方才怕是哭得厲害。

    他伸手去摸她的臉,她抬手打開。

    他依舊蹲在她面前,低聲說道,「一本殼子,裡面連個名字也沒有,你就哭成這樣......」

    她一聽他這樣說,心裡一跳,本想翻開本子看,卻怕他看她笑話,硬生生忍住沒有打開,但想著他如此耍她,眼淚再次流了出來,「你走!」

    「秀雅.....」他沒有走,吸鼻子的時候,嘆了一聲,「這個門一關上,我們是夫妻。」

    他的手去抓她的手,握得包在手心裡,緊了又緊,她要負氣掙脫,他又握得緊了些,他說話很慢,像是幾日滴水未進的人一樣,有氣無力,卻透著悲傷的情緒,「打了你,是我一時怒火攻心,我不該動手,其實我是捨不得打你的,你說說,這麼多年了,我每次被你氣得沒了抓拿,可曾對你動過手。」

    苗秀雅想著那一巴掌,臉上再次火辣辣的疼了起來,「你以前有沒有動手那是以前的事!你今天動了手!」

    「對不起,我不該。」孟有良無論苗秀雅說什麼,都小聲說話,他把頭埋得也低,蹲在她面前的樣子,活像一個犯了天大錯誤的人,生怕得不到原諒,卻又極力的想要爭取生存的權利。

    「對不起就有用!」她對她發脾氣的時候很少哭過,那次生完孩子,還有這次,是一說話就要哭,忍不住。

    「秀雅,你打回來,你覺得怎麼痛快,便怎麼動手,你打回來了就是了。」他單臂展開,抱住她已經坐起來的腰,額闔在她的腿上,有些燙。

    「你打回來就是,你想怎麼打都可以。」他突然哽聲,「我知道你是個狠心的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讓你原諒我,三十多年了,我起先騙了你,是我畜生,可我後來真的是真心待你的,但那時候我年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我每說些傷害你的話,我自己心裡也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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