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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她看向他,等著他說,聽著他承認的時候,她面帶微笑,無論心臟被撕得有多痛,她依然面帶微笑。
「可是我後來,我是怕我說了,就會和你分開。」
她伸手,放在他不如以往平整的衣領上,幫他理了理,讓領子挺刮起來,他心裡漫漫溢上喜悅,想是她大概是原諒他了,正要抬手捉住她的手,她的手已經放下,垂在身側,「所以如果有機會,你打算騙我一輩子,最好我一輩子不要嫁人,不影響你的婚姻,又可以做你的*......」
他面上剛剛浮起的光,又暗淡下來。
她水眸噙笑,凝向他,輕聲逼問,「是嗎?」
聰慧如她,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又怎麼會沒有猜中他的心思,只可惜,她做不來那些自欺欺人的女子。
「我問你,是嗎?」
他沒有回答,已算默認。
苗秀雅吐了一口氣,是釋然的呼吸,退了一步,「我結婚就不請你喝喜酒了,祝你跟你太太,白頭偕老,倒是我對不住她,代我向她賠個不是。」
「秀雅!不鬧脾氣了,行不行?」
「我沒有鬧,孟有良,我以為你就算沒有用心待過我,起碼也是懂我的,結婚不是小事,我說嫁!便會嫁!就算你要殺我,我也會讓爸爸把我的屍體抬進溫家,兌現承諾。更何況......」她的聲音幽幽一頓,「更何況你才是罪魁禍首,憑什麼要讓我死?」
「我還小,還不到十九歲,我們才在一起多久?我怎麼可能會為了你結束我的生命?我們是錯的時間遇到了錯的人,誰說我以後漫長的人生遇不到對的人?」
孟有良這些日子在孟家並不好過,家裡發現他的異常後便開始查,他知道何柔過來了,可是他被關了起來,心裡天天想著若是苗秀雅知道了該怎麼辦?
什麼叫惶惶不可終日,便是那樣。
他怕她會想不開,會哭鬧,會有很多過激的行為,他知道她的剛烈。
可是她卻是這種態度,他天天有過的那種揪心扯肺的感覺,似乎她真的沒有。
她說的話,給他的不安讓他沒有辦法冷靜。
「你以為!」他喘了氣,「你那副身子都給了我!還有哪個男人會要你!誰會要個不貞的女人當太太!」
苗秀雅背心發涼,喉間都開始有了血腥氣,生生咽了下雲,「孟有良,你的太太嫁給你時,是楨潔的吧?可是你要了她又能怎麼樣?她一樣很可憐。貞不貞在你這種男人那裡,根本就不值一文錢!」
他要上前抱住她,實在沒辦法跟她鬥氣,他說了什麼話,以為會傷到她,以為可以打壓她的氣焰,可是心臟疼痛的人,還是他,他就想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她的發頂,讓他呆一會,他伸長臂過去,「秀雅.....」
他放軟了聲。
她卻退了好幾步,「我說過,厭惡你!噁心!」
轉身抬步的時候,她走得決絕。
孟有良在遙城這*,睡不好,想要去溫家找她,溫家這幾天卻門禁森嚴,根本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看到溫家那些大紅色的東西搬進搬出,弄得滿宅一片喜色,孟有良連夜離開了遙城。
自從在外面遇到孟有良之後,苗秀雅便不再出門。
溫家要娶遙城首富的女兒,那是天大的喜事。
溫宏波早就在兩家說親之時看過苗秀雅的照片,一眼便喜歡得不得了,那樣子靈秀而優雅,雖然新派,不是傳統的大家閨秀的溫淑樣子,卻讓人忍不住心動。
聽說苗秀雅是新派的小姐,溫宏波早早的就讓要把新房布置成了歐式的風格,很有潮流感,還有一天便要驅車去遙城接新娘了,溫宏波一整天都笑得合不隴嘴。
「少爺少爺!」傭人跑得喘氣,溫宏波回過身來,「大驚小怪的,幹什麼?」
「少爺,這個給你。」一個信封。
溫宏波覺得這信簡直神叨叨的。
扯開一看,臉色便冷了下來,「我去庫房!你在這邊守著,信的事,誰也不准透露。」
溫宏波坐車往西街那邊的庫房奔去,一問,果然!
所有的貨,都出了事。
他權衡再三,終於還是按照信里的地址往G城的督軍府趕去。
可是剛剛趕到那裡,卻又被告之,如果溫家少爺來了,就去校練場找幾個少爺。
一到校練場,溫宏波才感覺到緊張,前方那些奔跑的馬匹上全都不是普通人,因為全都著荊黃色軍官裝,馬靴齊膝,好不威武。
突然!
駿馬奔來!
直直迎著他的面門!
溫宏波趕緊側躲,「哷~~~」這一聲禁行聲傳來,馬蹄高揚空踏,馬背上的男人勒韁止馬,軍帽沿下的那張臉
英氣逼人。
黑色駿馬鐵蹄懸空時,那男人依舊姿如松柏,淡然從容,眉宇間的霸氣一下從自上而下的潑灑,真正的王者之氣一瞬間就把溫宏波給震得一怔!
那種高高在上的睥睨姿態,不是他這種普通商人家裡有的氣質!
更何況那一身軍裝和他眼角的輕諷,已經彰顯了他的身份非同一般。
「溫宏波?」孟有良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淡說一句。
「對。」溫宏波答道,「請問?」
「豐城督軍府,孟雲之。」
溫宏波心下一驚!豐城督軍府姓孟,孟雲之,那是孟有良的表字,孟督府的大少爺!將來是要授老督軍的銜的!
馬背上的那一身荊黃色的軍裝在太陽底下生出奪目的光來,軍靴踩在馬蹬上,夾了一下馬肚,駿馬便圍著溫宏波轉了起來。
溫宏波忐忑不安,卻也不敢有什麼動作,那個動盪的年代,誰也惹不起這些軍爺。
「溫少爺明日大婚?」
「正是。」
「新娘可是遙城苗家么女?」
「正是。」
「如何相識?」
溫宏波被問得不知所措,只覺得這人問的問題古怪,但又覺得是些簡單的問題,雖是如此,他還是感受到了濃濃的敵意,跟著馬轉圈,看著馬上的人,「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還未曾謀面。」
孟有良的嘴角微微一翹,勒住韁繩,再次在溫宏波面前停下來,溫宏波才停止追隨,他停了好半晌,才聽見孟有良悠悠道,「苗家么女,不是你碰得起的人,她入門後,你不得動她一根手指!」
溫宏波愕怔心驚,雙眸大瞠,「孟督少!」
「怎麼?想跟我搶女人?」他淡淡一句,尾音略略上揚,已是擲地有聲的專斷和霸道。
溫宏波咬了咬牙,「孟督少,明日是溫某大婚之日,若是賞臉,來喝杯水酒。」
「呵!」孟有良冷冷一笑,「你請我去喝喜酒?你居然請我去喝我女人和別的男人的喜酒?」
溫宏波感受到孟有良的怒意,才要一躲,那馬鞭已經迎空甩了下來!躲之不及,抬手一擋,袖口被拉出一道口子,肘上皮膚火辣辣的疼!
溫宏波連退數步,看到遠方那些G城的軍少並不過來,想必是任著這豐城的督少撒野了!
「你今天的晨食吃的什麼?」孟有良手中的韁繩擱中馬鞍環上,馬鞍便在空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軍帽上的徽章被照得偶爾折射出刺眼的光,他睨著站在地上的溫宏波,諷聲道,「讓我想想。」
馬鞭抵在孟有良的額心一陣,不過一小會的時間,溫宏波背上已經被汗液打濕!
忽地,孟有良將額心支著的馬鞍拿開,溫宏波條件反射的後退。
孟有良笑了起來,那笑意狂狷不羈,叫人生寒,「溫少爺今天的晨食,一定是吃了的雄心豹子膽,雲之猜的可對?」
孟有良,表字雲之,他如此斯文友好的自稱,真是虛偽至極,偏生這份虛偽卻可以震得馬下的人雙腿打顫!直咽唾沫!
溫宏波不可能斗得過孟有良,新婚妻子他還未謀面就被人截了,這叫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可時勢如此,孟有良身後那些G城權少就已經充分說明了這裡他沒有說不的權利!
「孟督少言重了,宏波不敢。」
「不敢最好,你對她最好敬而遠之!否則!」馬鞭在男人的軍靴上敲著,他又是一笑,風輕雲淡,卻透著讓人不寒而慄的狠戾!「否則,雲之會親自動手,把溫少爺吃下去的雄心豹子膽挖出來好好瞧瞧那到底是什麼樣子!」
溫宏波腳下一軟,差點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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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換子原因(2)
新婚之夜
苗秀雅分外緊張,白天有西式的婚禮,可是夜裡,依然會換上傳統的秀禾喜服,蓋上絲穗垂邊的喜帕,等待新郎來掀蓋頭。
手扣合放在膝上,看不到房間裡的一切,只知道袖袋裡裝著的小瓶子可以幫她渡過新婚第*。
母親交代過,洞房時趁著新郎不注意的時候,把瓶子裡的東西倒在白帕上,明天老媽子驗*時才可以順利交差。
苗秀雅的手指緊緊的揪著裙子,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溫宏波撕扯她衣服的情景,每次她都推開,又重新想!
明明是空想,偏偏好像是在經歷一般痛苦。
不停的警告自已,再也不能和孟有良有任何牽扯,再也不能!
可是一聽到外面推著新郎過來的腳步聲,她就怕得全身出汗。
喜稱挑開了她的蓋頭,她抬頭看向自已的丈夫,斯斯文文的,長相端正,雖不及孟有良出眾,也屬中等。
西式婚禮的時候,她就看了一眼,沒有什麼滿意或者不滿意的說法。
能過日子就行。
由於心裡內疚,向來冷傲慣了的女人朝著新婚丈夫扯了一個微笑。
「回來了......」
溫宏波睨著坐在喜榻上的女人,滿身朱紅,金飾鋪身,華麗得貴氣逼人。
只是這女人。
嘴上冷冷溝了個彎,他朝她走過去,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漂亮的女人都是下-踐貨。」
苗秀雅的嘴角再也扯不上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新婚之夜,她袖袋中的小瓶子沒有用上,而翌日一早,溫宏波拿了刀子割破了手指,在白帕上滴上鮮血,拿去交了差。
苗秀雅愣愣的站在一旁,心虛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