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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幾十年前的照片?憑個照片找人?」
「那也不是,有籍貫,有姓名,也有出生年月,說是三十四年前來了c城,這些信息攛在一起,應該也不難找。」
「什麼重要的人,要這麼勞師動眾?」
「我姐姐的認識的一個人。」
劉震松一聽是莫家人在找的人,便心裡盤算著能不能讓莫家欠他一個人情,於是道,「給我看看。如果能找得著的人,哪裡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如果找不著的人,幾年也找不著,不是我要劫你朋友的糊,我是幫你分析一下。」
雲燁等得就是劉震松這句話,於是像是事先根本沒有準備一般,「照片在車裡,我都忘了把公事包帶上來,要不然咱們先喝幾杯,等會吃完了飯,去車裡看?」
劉震松看著雲燁一點也不急,自己心裡的好奇心已經燃了起來,他總覺得雲燁這樣躲閃或許是因為找的這個人可能會跟莫家的秘辛有什麼關係,否則明明知道他的權利,為什麼不找他,卻要找別人幫忙?但又覺得自己若再提要求,就顯得貼得太明顯了,有些不情願的說道,「行行行。」
飯後,雲燁說讓司機送劉震松回大院,但是劉震松卻要坐雲燁的車,上車後,主動提出要看一下雲燁要找的人。
轎車的后座上,雲燁和劉震松靠著椅背聊天,雲燁特意讓司機先下車,而後把照片拿了出來,遞到劉震松的手裡,這時候才為難的「嘖」了一聲,「我已經讓人儘量從三十四年前的c城資料里開始查這個人,這段時間他就會去檔案局幫我找人。」
劉震松看著手裡的照片,沒有說話,他的眉毛雖然沒有像年齡大的人一樣有幾根白須,但是有幾根長須,皺起時,偶爾一動,便像向抖的龍鬚子,這樣一皺眉,顯得特別肅然,氣壓緩緩至低。
雲燁以為劉震松會借著酒勁說幾句大話,比如這樣的事,包在劉伯伯身上,沒問題。或者說,這樣的小事哪裡需要找別人,我直接讓人去檔案局翻卷宗就行。
可是沒有。
雲燁看到劉震松眉宇之間溢滾而出的都沉肅之氣,沒有一點酒勁使然,好象今天晚上喝的白酒都是水,根本沒在這個老人的身上起到一點作用。
雲燁心裡突然一個咯噔,難道說得來全不廢功夫?根本不需要從34年前的資料查起,劉震松根本就認識照片中的這個人?
劉震松看著照片,又把和照片疊在一起的紙片打開,上面的寫著籍貫,出生年月,姓名。
他一闔眼,緊閉著嘴,用鼻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闔著的眼打開後,他的目光慢慢掠起,噙住雲燁的眼睛,這一眼,縱使雲燁再怎麼鎮靜,心底還是微微起了波瀾,並非害怕,而是被審視後的警惕,他現在可以確信,劉震松認識這個人!
「阿燁,你老實跟我說,你找這個人有什麼目的?」劉震松的話問得直接,似乎並不打算用他們慣有的迂迴曲折進行交流,想要盡力的縮短時間卻了解自己想要得到的真相,手裡捏著的照片已經有些彎折了,一看便是手指上用力過度造成的折損。
雲燁方才心頭微怔,這時已經慢慢坦然,他笑了笑,好象自己什麼也沒有猜到一般,「怎麼了,劉伯伯認識這個人?」
「當然!」劉震松根本沒有迴避,沉色直言道,「你把你的目的說清楚,我帶你去見他,但是,不要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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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照片中的男人
雲燁眸瞳那一閃而過的精銳沒有逃脫劉震松的眼睛,他也感受到了雲燁的吃驚和震然,然而這一刻,縱使酒過三旬,他也依然保持著頭腦里的一派清明,雲燁會有這樣的神情,說明他意外,意外中也許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雲燁思慮很久,他不知道這個「騙」字當如何來理解,劉震松對這個人似乎很有在意,否則為什麼一定要打探原由?又為什麼不准欺騙?如果單純想幫一個人的忙,既然想讓對方欠自己人情的話,首先要做的便是少打聽,接受人情的人,心裡也會舒服些,會更記得這些好處。
然而劉震松此話一出,顯然已經不想把事先說好的「幫忙找人」當做順水人情來送了,他還需要的是--交換。
雲燁本來就不知道事情原由,只想先把這個人找出來,只有把人找出來查,才知道有沒有他想要的結果,現在顯然他已經遇到了阻力。
「劉伯伯,實在不相瞞,對於為什麼要找這個人的細節,我也不太清楚,我實話跟劉伯伯說,這個人大概是我大姐夫的一個故友,多年前有些交情,大姐夫一直在找他,苦於失了聯繫,他年紀也大了,大概是曾經欠他什麼恩情。」
雲燁方才明明說的是姐姐認識的一個人,現在又說是大姐夫,之所以把關係撇清,是腦子裡一閃而過一定要切斷所有可能會發生誤會的枝節,如果說是姐姐認識的故人,這個人又和劉震松熟,會不會有什麼瓜葛?然後帶去不必要的誤會。
雲燁自己都佩服此刻頭腦的冷靜和思路的根根分明,居然沒有一點慌亂和口齒含糊,顯得特別真誠,不過他的確夠真誠,因為他並不知道實情,所有的猜想,都是他認為的事實,不存在欺瞞。
劉震松擰眉,「他和g城辛家的人也熟?我怎麼會不知道?」
雲燁嘴角弧光淡淡彎起,「劉伯伯,您自己有些什麼朋友,別人也不一定個個都知道吧?阿霆是您的親外孫,或許他在外面交些什麼朋友,您都不是完全清楚,是不是?就算人是一本書,他放在我們面前,也不一定字字句句看到的都是表面上的意思,也許還有什麼深層的意思是作者想表達,而我們無法理解的,對不對?」
劉震松明白劉燁的意思,就算是以前的皇帝,有史官從旁記錄,也會有看不到地方,也許不是人家有意瞞著什麼,而是人家透明的擺在他面前,自己沒發現而已,總不能要求人家事事報備,把什麼都說得那麼清楚吧?
「你大姐夫既然要找他,為什麼不自己過來?」
雲燁目光瞥了一眼劉震鬆手中的照片,沒有提醒他保護好照片,只是微微哂笑,風輕雲淡時目光已經重新與劉震松的目光對接上了,「劉伯伯,您是知道的,我現如今在c城有辦事處,而辛家現在沒有任何業務在這邊,過來找人的可能性很低,畢竟g城的事務也很繁冗,如果等我找到人有了消息,再讓他過來的話,對大家來說都比較合理,時間就是金錢嘛,沒必要多一個陷在這邊找人,他對c城還沒有我熟,來這裡就是浪費時間。」
劉震松這次認同的點頭,時間就是金錢,他不否認,而且辛家一直是做生意的,專門一個人在c城駐著找人,又不是親爹不見了。表情終於鬆了一些,「這是我的妹夫。」
「妹夫?」雲燁皺了一下眉頭,「劉伯伯好象是有好幾個妹妹,這是幾妹夫?」
劉震松那個年代有英雄媽媽的說法,孩子生得越多,那個家庭的媽媽就是越偉大的媽媽,所以像他這個年齡段的人,家裡有個八兄妹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雲燁本來對別人的家事沒多大興趣,但這個人牽扯到莫菲,他必須要了解清楚。
「么妹夫,哎。」劉震松嘆了一聲,「我這個妹夫挺能幹的,劉家的生意主幹脈胳,都是他在把控,阿霆做生意,就有他的功勞。」
雲燁還想知道一些,可劉震松已經不說話了,他便故意看著照片道,「劉伯伯不會認錯人嗎?這照片畢竟三十多年前拍的,無論是顏色和相素上來說,都算不得有什麼品質,最多能知道這個人在年輕的時候相貌堂堂,有芝蘭玉樹之姿而已,現在這個怕是已經五十多歲了。哪還看得出來當年的模樣?」
劉震松搖頭,「我當然認得,我妹妹錢包里放著他們結婚證上的那種寸照,這樣子錯不了,就算這樣子有相象的人,那名字呢?籍貫呢?」
「都對得上號?」
「嗯。」
「能麻煩劉伯伯引薦一下嗎?」雲燁幾乎是強行在壓制自己的激動,他似乎也看到了類似於希望的東西,但是他不能顯示出比普通找人更誇張的情緒,所以只能強忍。
劉震松猶豫了一下,「我得問問他。」
雲燁不解的追問,「吃個飯而已,難道顯得打擾?」
劉震松擺擺手,「不是,有些事你不了解,我這個妹夫很能幹,你看看,外面都覺得劉家在c城一家獨大,誰也不清楚,所有大生意上的事都是他在經手,但他和我妹妹兩人都信佛,都是低調的人。平時從來不去應酬,逢一十五,都會去進香,而且這幾十年一直都是這樣。」
劉震鬆開始之所以震驚,是他覺得照片上的人不會有什麼朋友,因為么妹夫是劉氏商業的幕後操棋者,壓根不會有什麼交際,怎麼會突然有人找,這事情怕牽扯太深,所以起先才會對雲燁那種態度。
但若說到當年或許有恩於辛傳明,倒是有可能,因為心善的人做好事也是正常,也許報恩也說不定。
雲燁其實一頭霧水,按照他的理解,一個做生意的人怎麼會低調成這樣,若不是劉震松親口說出來,他根本不會相信劉家的商業會交給一個外姓人打理,這簡直不合規矩,因為劉家不是沒有兒子。
而且這個人如此低調,讓人想不透
雲燁不好再要求下去,只好說,「那一定麻煩劉伯伯幫這個忙,讓我姐姐先和鄒先生見個面。」雲燁直接把字條上的姓氏稱呼了出來。
「我打個電話。」劉震松拿出手機,很快撥了一個電話出去,電話中,劉震松說話聲音很和氣,沒有平時的自高自傲,是一種平等相處時有的相互尊重,雲燁感受到了這個鄒起森在劉家的地位非同一般。
電話掛斷後,劉震松抱歉的告訴雲燁,對方不見。
雲燁暫時作罷,怕讓對方反感,今天的收穫非常大,原本要幾個月才有的結果,已經鎖定了這個目標,那麼就算脫離了劉震松,他也要想辦法見到這個人。
然而這夜過後,雲燁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見到鄒起森,這個人和劉震松說得一模一樣,低調到了底,根本無從下手,而且劉家在c城的背景,又不是你說去堵,就能堵得上的。
雲燁想用生意上必須往來的方式把這個人逼出來,但是周期會有些長,不過長就長點,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