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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他聞到了血腥味。
這樣的血腥味讓他的神經高度緊張,雨量越來越小,等他憑著嗅角找到血腥味的發出地時,是一塊崖邊,有一塊淺凹,正好可以躲躲雨。
雲燁整個人都瘋了,一隻虎崽子,正趴在辛甜的身上,雖然現在沒有咬她,但是辛甜身上的傷分明有被咬扯過痕跡。
這隻虎崽子顯然已經快到獨自打獵的月份了!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老虎?簡直瘋了,又不是糙原上的獅群!慢慢的,他推翻了盜獵的可能性。
雲燁走過去,那崽子馬上就警覺起來,這裡應該不是巢穴,老虎的巢怎麼也不會簡陋到什麼也沒有,應該是跟著父親出來打獵,但是能力不夠,所以留在這裡,辛甜應該是那頭大的老虎拿過來訓練這隻虎崽子的!
那崽子已經有了攻擊性的凶光。
雲燁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他不敢對峙和等待,他只能拼命的爭取時間,朝著這頭崽子厲聲一喝,衝過去,抬靴便是一個狠踢,那崽子嗚嗚兩聲,就被雲燁踹離兩米遠,爬起來時,已經開始趔趄!
若放在平時,這崽子可能只是被踹出去,但現在的雲燁已經沒有了輕重的概念,他只知道每一下都要致敵人於死地!否則敵人一個返身就會致辛甜於死地!
他不可以給任何有可能成為敵人的東西一點反撲的機會!
他沒有任何能力去承受讓辛甜受到更多傷害!
永絕後患是他現在必須做的!
這崽子已經不是幼崽了,說不定再過一天就可以鍛鍊實際捕獵的技能了,其實本就是一隻有威脅的虎,這時候虎崽站起來,就要學著它的父親一般沖向雲燁!
雲燁等那虎崽衝過來的時候,往後一倒,待它撲空時,抬起匕首,穩穩紮進它的咽喉!再一轉割,徹底斷了咽喉,拔出匕首!
他的近身搏抖,永遠都是如此乾淨利落!霸道完美!
雨已經停了,辛甜的身上的傷口滲出很多血。
雲燁回到辛甜身邊,抬手去摸她的呼吸,又去摸她的脖子感受脈動,可是不行,他的手大概是在雨中泡得太久了,手指都起皺發白,摸起來木木的,掌心的繭子都泡脹了,所以完全沒有知覺,他一點也感覺不到。
他有點急了,怎麼會感覺不到呢?
於是他拿起匕首,在身邊的水窪里盪了兩下,洗掉上面的血跡,然後對準自己的手指便割下去,有疼痛的感覺!
可是為什麼感覺到辛甜的脈膊和呼吸。
他把帶著鮮血的手指再次放到辛甜的脖子上,又放到他的鼻腔外。
雨停了,他沒有喘氣,把匕首插進靴里,彎腰把辛甜抱起來。
他皺著眉,那頭大老虎沒有吃她,小老虎也一定在等家人一起來分享,他脖子沒有像逐王那樣被咬斷脖子,她怎麼會沒有呼吸呢。
他一步緊過一步的開始往回走,慢慢的,他開始喘氣,開始抽氣,呼吸越來越不平衡,表情從一直的冷硬,開始垮蹋,整個面部都開始扭曲,抽搐。
雨停了,他終於感受到了從眼睛裡流出來的液體滾到臉上,是有溫度的,那種溫度明明是體溫,可是從眼睛裡流出來的時候,可以一路燙下,心都能燙得發痛。
他想把自己的溫度渡給抱著的這個人,可是他給不了,抱得再緊,也給不了。他以為永遠都可以幫她擺平一切,她只要想做的事,他都可以幫她做到,她想要的東西,他都願意去滿足。
他將就她那麼多年,如今,他就想對她提一個要求。
他就想讓她暖一些,挨著他,把他身上的溫暖都吸收過去,他就這麼一個要求,可是她都耍無賴。
她身上的血,一點點往地上滴,他往後一看,全是一條血線,都是她的。
「阿甜。你,你摟著我的脖子,你摟著我的脖子,我會好抱些。」他聽到了自己抽吸鼻子的聲音,鼻音也重了起來,把手裡的女人掂了一下,往上抱了些,不讓她的頭後仰著,那聲音,是在求她,「阿甜,我不對你凶了,不趕你走了,你抬個手,不讓你出力,我抱你,你摟著我就好,好不好?」
他把她的臉摁在自己的胸口,想要感受到熱度,可是沒有,她一定是失血過多了。
把辛甜放在一塊稍大的石頭上,免得滿是水窪的糙地里,雲燁再回看一眼,一路過來的血線太過觸目驚心,要回去的路程太遠,他的手機沒有一點信號,所以辛甜是熬不到出去的。
明明有了希望,他重新找到了她,他又更怕這種希望是一場空歡喜。
他也坐到了石頭上,把自己的T恤脫下來,用刀割成一條一條的布條,給辛甜做止血扎,可是她的傷口實在太細太多了,已經到了無從下手的地步。
他把她大傷的部分紮起來,可她的臉色太差了,差到像是已經無力回天。「你還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跟我分開的!阿甜!」
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他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可牙齒打架磕碰的聲音一直跟他說的話混在一起。
他怕,怕得發冷,冷得心都在發著顫。他的手掌去輕觸她的臉,不敢用力,痛苦的聲音從嘴裡溢出來,「阿甜,阿甜。」
把銀亮的匕首拿起來,搭在自己的內腕處,眉未眨,意未猶,只消一瞬,那柄削鐵如泥的短刀刀鋒已經咬開他內腕的皮膚,他的手法極准,只是挑開了血管,而沒有挑到腕筋。
內腕的血管一旦挑破,便像爆開的水管似的,手中的刀丟在一旁,男人帶著槍繭的手快速覆在女人的下頜,捏開她的嘴巴,內腕血管破口裡噴出的鮮血便穩穩逼進了她的嘴裡。
「阿甜,你吞一口,吞一口……」雲燁眼睜睜看著鮮血從女人的嘴角流出來,他感到無論他做什麼,都使不上力,他看著她眼睛闔得死死的,不知道她的脈膊在哪裡,更不知道她遇到過怎樣的攻擊。
那些過程都不重要了,現在他只求她能喘口氣,能多熬一段時間,起碼熬到他走出這片禁區,就算是進了醫院,她現在的狀況都必然要輸血才行,但是她一口都不咽,嘴裡的血滿了,全都流了出來。
她若能喝,他把血給她喝乾都可以,但她一口都不咽,他捏著她下巴的手一松,他像小時候一樣喊她,「甜甜,你不心疼我了嗎?你看看啊,我現在是拿自己的血在餵啊,你喝一口!」他哽咽後越來越激動,淚水「嗒嗒」落在她的臉上,「你以前連我踢球時受傷都要掉眼淚的,你現在真是一點也不心疼我了嗎?我等會血流幹了,怎麼帶你出去?」
她對他的哀求無動於衷。
雲燁抬起手腕,對著自己內腕的傷口,伸嘴咬了過去,讓那些血全都流進自己嘴裡,吸夠之後,便把傷口上三指的位置緊緊抵在自己的膝蓋骨上,能止一點血是一點。
兜著她脖子的手反手捏開她的下頜,一俯首,他將唇覆下去,嘴裡的血液渡進她的嘴裡,舌頭抵進去,抵進她的咽喉,強迫她打開那一股氣息。
感覺到自己也快要自暴自棄了,如果她就這麼在他懷中不醒來,他還出去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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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精彩繼續(7300字)
以前每次都是她撲過來,緊緊圈住他的脖子,像個猴子似的掛在他的身上,怎麼吼都不肯下來,臉欺過來就要親他,每次都是她的舌頭往他嘴裡竄。
可這一次,他離她如此近,他把自己的舌頭已經伸進了她的嘴裡,卻感受不到她喜歡他了。
因為她的喜歡,是火紅的熱情。
他的額頭壓在她的額面上,已經全然不知全身是血的自己和她到底有多狼狽,有多可怖。
樹林裡雨一停下,蚊蟲便多了起來,像這種有血腥和鮮肉味的地方,總會招惹更多的蚊蟲,根本沒有精力去驅趕,他只是她穿著短袖T恤的身子攏緊了些,不讓她的手臂被蚊蟲叮咬到,團在懷裡。
再次把自己內腕的血吸出來,往她嘴裡渡去……
......
彼時
剛剛開始感受到下雨的時候,大家都相繼出了林子,雨勢越來越大,根本和之前查到的天氣不相附,幾乎所有的人在騎出林區時都淋成了落湯雞。
孟有良的臉色極不好看,馬場主連連賠著不是,趕緊聯繫了車子過來,讓先出來的一部分回住的地方。
本來大家都有狩獵經驗,而且這個狩獵區很安全,所以先出來的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只當是後出來的人會緊跟著到,而且馬場主叫了兩部車過來,先出來的一部份先走,後出來的緊接著上另外一部車就好。留了一個女工作人員當司機。
誰也沒有想過裡面會出什麼意外,畢竟一直都有槍聲響起,說明有人打獵,年輕人有些戀戰很正常,特別是像雲燁這樣的人,下雨若是追上了什麼獵物,指不定也不肯放棄,誓必要打到才肯罷休。
這樣的心態,孟有良和莫錫山年輕的時候都有過,更何況莫錫山本來對兒子就放手得早,從來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而感到擔心,所以也不甚在意。
大家出來的時候差不多一致,只有溫家妮,雲燁和辛甜三個人沒有從這第一批人中出來。
馬場主看著雨越下越大,心裡也不敢有半點抱怨,還堆著一臉歉疚的笑意讓莫錫山等人先上車。他會安排人在這裡等著其他三個人出來後開另外一部車回去。
孟有良站在休息棚里,走到苗秀雅跟前,「先回去吧,這邊有車子,有人接他們。」
苗秀雅站起來,看著林子的方向,「你們先走吧,雖然妮妮是軍-人出身,但畢竟是女孩子,我總要等著她一起的。反正不用你管。」
苗秀雅這口氣本來就有些不太好,所以孟有良聽著,便覺得有了別的意思,他心裡很清楚妮妮到底是誰的孩子,一直跟著苗秀雅長大,他沒有真正的管過,這話聽起來有些負氣。
他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點破,他盡的責任本來就不夠,苗秀雅甩些臉子也是正常的,「我也在這裡等。」
苗秀雅沒有反對,只是不看孟有良。
或許是女人家天生就比男人家心腸軟,對孩子更加放心不下,所以雲潔也不肯上車,對莫錫山說,「阿燁我倒是不擔心,可是阿甜和妮妮是女娃娃,我要等她們出來,這邊有干毛巾,她們出來我得盯著她們把頭髮擦乾,玩一次玩個重感冒可怎麼得了?雖然阿甜從小沒因為淋雨感冒過,但要是頭髮太濕了,對女人家總歸不好。」
莫錫山在這方面也不僵持,他一身濕透了,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裳,那差不多孩子們就都回來了,而且雲燁和辛甜小的時候經常跑出去玩,淋得一身淋-噠噠的回家,也沒見感冒過,他是想像雲潔那樣擔心都擔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