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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歐陽霆看到雲燁砸椅子那一下,背上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大片,那椅子可是很沉的紅木!不僅僅是重,而且還非常值錢!
這樓上的河邊幾個包廂,裡面的東西,全是真貨!
雲燁所站的窗戶大開,他巋然不動,巍峨如山的站在窗內,雙手撐在手腰,目光如炬緊緊迫盯著對岸!
凌驍珣馬上看了過來,對面的歐陽霆和雲燁堪然入目,他沉目微斂,打橫抱起身側的女子,快速轉身離去!
歐陽霆氣得此時罵人都罵不出來了!
他好不容易拍下的照片,這照片必然逼得辛甜離婚。
可是雲燁不是辛甜的舅舅嗎?自己外甥女吃了這麼大的虧,居然會提醒那個混帳男人跑路,還毀了證據!
「雲燁!」歐陽霆再次直呼其名!帶著怒氣難平的慍色!「你他媽太混蛋了!」
「霆少!」雲燁沉聲應道,「今天晚上謝謝霆少請雲某人喝的茶,C城的茶道雖跟G城的不同,但都是好茶,品法不同而已,C城夜色很美,河邊的風景更甚。
但是,除此些之外,我什麼也沒看到!還有!凌驍珣和辛甜的婚姻沒有所謂的第三者!請霆少自重!」
雲燁知道,不論自己現在說話多麼擲地有聲,都掩不了心中的驚異,這件事,絕不能讓C城這些人插手,如果蘇小溪一旦被曝出是凌驍珣*的*,後果不堪設想。
這事情若是傳開,凌家會受影響,若再說是辛甜幫他們打掩護,莫家也必然受創。
歐陽霆也許真的對辛甜迷了心竅,但是這件事絕不可以這樣處理。
如果有人想借蘇家案子的尾巴,到時候給蘇小溪栽點什麼東西搏上位的話,這事情就真的會大到收不了手!
「你!」歐陽霆結舌了,他感覺到了,他一定是內出血了!早知道今天晚上不叫雲燁來,以為他會幫他,現在倒好,什麼也沒留下,還把房間裡的價值不菲的椅子扔出去了!
雲燁轉過身來的時候,旗袍姑娘慌張的跑進來,急得都快哭了,「先生啊,你們把我們房間裡的椅子扔出去了嗎?怎麼辦啊?!我們要被罰的。」罰得傾家蕩產也不可能買得那把紅木椅子啊,剛剛有人撈上來,大概是砸到了河對岸的石頭上,椅子都散破了。
那麼遠扔過去,鐵椅子也得砸個坑啊,這人臂力得有多大才能扔那麼遠啊!雖然河面不是特別寬,那也比那些標槍記錄寬了啊。
雲燁吁了口氣,「把單據拿過來,多少錢,我馬上讓人送支票過來。」
旗袍姑娘像沒聽清一下,雲燁又道,「快點,我有事。」
旗袍姑娘恍然一醒,這才如釋重負的「欸!」了一聲,高興的跑出去,雲燁還是不得不打電話讓杜飛過來處理,交待杜飛賠償之後,讓他一定記得把散的椅子帶走,紅木的價值可不能浪費了。
杜飛知道雲燁向來頭腦清晰,對於物質的計較和精明透徹得很,都說男人粗放,倒不是方方面面都粗放的。
雲燁離開南河茶樓,回望一眼茶樓,馬上給凌驍珣打了電話。
電話通了後,他冷了聲,「哪家酒店,哪個房間?」根本不容對方拒絕的口吻,強勢得咄咄逼人,言語間透著的不悅和怒氣,絲絲從聽筒傳到了另外一方。
凌驍珣只沉吟了須臾,便道,「就在南河茶樓往右走,第一個路口如家酒店,902。」
雲燁聽到如家兩個字,眉頭緊緊一皺,凌驍珣會住這樣的酒店?這不是開玩笑嗎?
突然腦子裡思維處靈光一閃,眉頭倏爾展開,掛了電話。
以凌驍珣的謹慎,必然不可能去住五星級大酒店的,蘇小溪以前在C城那也是響噹噹的上流社會名人,指不定在五星級酒店就會碰到熟人,而如家這種商旅式的小酒店,來往很多都是其他城市出差的人。估計年薪十二萬以上的都不會選擇這個價位的酒店,公司報銷的差旅經營也應該會高檔一些。
所以在這樣的酒店裡,遇到認識蘇小溪的人,非常少。
心道,藏得可真好!
雲燁的步子時快時慢,快的時候怒意上涌,慢的時候莫名的氣息通暢。
腦子裡有兩股神經用力互相鞭打,雲燁進了如家酒店,摁了電梯上樓。
敲了兩聲門,房門便被打開了,而對雲燁焠火的眸子,凌驍珣很坦然,並沒有任何慌亂,「阿燁,請進。」
這個稱呼,雲燁沒有反感,走了進去,房間裡卻沒有人,「蘇小溪呢?」
「我們住901,但是她已經睡了,房間很小,如果我們在那邊談話,會影響她的休息,所以我又開一間。」
雲燁看到書桌支板,坐了上去,這樣的位置,他的長腿可以放開,不會屈得難受,「你怎麼解釋?」
凌驍珣也跟雲燁一般靠著支板,卻沒有坐上去,而是交疊著長腿,斜斜的靠著,單手環著腹部,以臂支肘,他咂了一下嘴,有一聲「嘖」從嘴裡溢了出來,「小溪很懷念C城,她從小在這裡長大,離開就沒回來過,所以我帶她回來看看。」
「阿甜呢?」
「阿燁,這個我都不需要解釋了,你已經明白的了。」凌驍珣無奈一笑,「阿甜是太善良了,才會想幫我,這些年,我把她當成我的親人一樣。」
「不彆扭嗎?」
「我們都沒有人覺得彆扭。」
「你這樣,蘇小溪好受?人前跟阿甜那麼親密,蘇小溪一點感覺也沒有?」
「在外面,如果我和阿甜在同一個場合出現,我必須給足阿甜所有的面子,她需要挺起胸膛面對親朋,而小溪……」凌驍珣此時的苦笑,雲燁偏頭時,便看在眼裡。
「凌驍珣,你要把女人養在國外,沒人干涉得了,你清楚蘇小溪的背景,當年的案子說是結了,但背後想翻的人數不勝數。
就算你不為凌家想,但你為阿甜想一下,他為你打了這麼多幌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蘇小溪被曝-光,自然有人往辛家莫家上扯!阿甜哪還有安生日子過?」雲燁顫吸一口氣,他心裡明鏡似的,特別是大姐,若到時候牽連了辛家莫家,大姐說話跟扎刀子一樣,辛甜一定不會受得了。
明明凌驍珣被捉了殲,作為自己太太的舅舅抓了個現形,卻沒有對他揮拳以示憤怒,這是凌驍珣意料之外的事,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才到了這一間房,免得傷到蘇小溪。
其實雲燁不知道的是凌驍珣把九樓的房間全部訂了下來。保鏢和保姆都帶了不少過來,只是用的是分開訂房的方式,在酒店工作人員的意識里,九樓里住的客戶不是都認識的。只是巧了住在一層而已。
凌驍珣做好了準備,卻沒有武力相見,難道是因為雲燁和辛甜勢同水火,所以即便辛甜的丈夫不愛她,這個舅舅也不會對他動手嗎?
這種時候不是該質問他為何是個負心漢,打算給辛甜一個什麼交待嗎?可雲燁卻是斥責他不該把蘇小溪帶回國,若曝-光的話,會對辛甜產生影響。
和雲燁接觸的機會不是特別多,了解也不夠。
凌驍珣有種錯覺,雲燁曾經對他的敵意,對比現在的態度迥然不同。
凌驍珣捏了捏眉心,「這次過來開會,會把小溪帶過來的事,阿甜是知道的。」
雲燁捏緊了拳,他已經無法想像辛甜過去幾年是怎麼在過日子,在國內要跟有心愛之人的凌驍珣扮恩愛夫妻,在國外依然要如此。
肺里一直用理智壓住的熱浪翻湧奔騰,燙得五內里火辣辣的,「阿甜的孩子是誰的?」
凌驍珣沒有抬頭,拿出一隻煙,點上,「如果阿甜不自己告訴你,我不會說出去,在外面,我永遠都是孩子的爸爸,無論外面的人怎麼說,我都是小豌豆的爸爸。
孩子的爸爸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跟阿甜相處過的人都會對孩子好。
若不是因為小溪的不能在國內呆,小豌豆又是過敏體質,我其實是不願意和小豌豆分開的,我很喜歡她。」
「這種喜歡,能和親生的比?」雲燁心裡不禁鄙夷,很多人都喜歡說出那種話,當成親生的,永遠都不可能,親生的跟非親生的差距一定非常大。
「我倒是願意讓小豌豆跟我和小溪,可是阿甜不肯。」
雲燁似乎聽出了些什麼,眸里暗雲淺布,露出一點點似有若無的思量之光,「你為什麼動這樣的念頭?你和蘇小溪不在國內,沒人那麼八卦管你們生孩子。」
凌驍珣但笑不語,略顯苦澀。
煙點了上,只吸了第一口,雲燁並不排斥煙味,也沒說幹什麼,「今天你做成這樣,沒想過後果嗎?你知道我當時所在的房間裡的裝備嗎?一台全副單板機身,配一台28-300的打鳥鏡頭,把你和蘇小溪摟在一起的幸福模樣拍得清晰如藝術照!
若不是我摳出了存儲卡,明天你們凌家,我們莫家,還有辛家,統統都得被扒出來!」
凌驍珣面色陰了幾分,「小溪沒沾染過那些生意,她一無所知,整件事裡,她最無辜。」
「不管她無辜不無辜,她頭上的帽子在那裡,誰也摘不掉!」
「她跟我念叨多次,想吃C城裡雲巷裡的小吃,那些面啊,粉啊,還有一家粥鋪,說那裡小菜她喜歡一種炒過的脆脆的大頭菜丁……」
「你還打算帶她去那些地方露面?」雲燁只等一根火柴,一點便要炸!
「若不然,我還有什麼能為她做?」
雲燁偏睨著凌驍珣,卻發現對方一直斂著睫,目光落他自己在手指間的煙星上,橙色的煙星變灰,長長的灰掉落一截在地毯上,煙星又變成了橙亮色。
那個蘇小溪,雲燁晚上看清了的,瘦得下巴尖尖的,無精打采,最後走的時候,也是凌驍珣彎腰將她抱起,那動作好象女人實在太輕。
拉著手一起離開不是更不容易引人注意嗎?為什麼非要抱?不能行走?
難道當年蘇小溪跳樓後,成了植物人?
不可能!他明明看到蘇小溪有動過,如果是植物人,壓根不會對表演有一點反應,那時候蘇小溪雖然靜若湖水,但是當凌驍珣輕扯她耳朵的時候,她有微笑。
而且歐陽燁不是也說了嗎,他的表妹劉詩詩給過蘇小溪錢,讓她跑路,既然有能力跑路,就不可能成植物人。
雲燁不再看凌驍珣,而是看向那道房門,「你要怎麼做,我不攔你,但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凌驍珣平靜得語氣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