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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當然,眼淚汪汪,卻沒有哭出來,逗一下馬上又破涕為笑的話還是很不錯的。

    鍾媽無奈的跑過去,蹲在地上,輕輕的晃著嬰兒搖chuang,開始唱起來催眠曲。

    裴錦程再次打了個顫,虧他兒子聽得下去,這歌喉實在是太可怕了,這樣的歌聲,會不會影響兒子的審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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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璇和靳斯翰坐船到了伊夫島,因為小說《基-督山伯爵》而聲名大噪的伊夫城堡,如今引來了無數的觀光客,曾經這這個地方卻囚禁過幾千個人。

    四月的海風很冷,申璇今天穿得很厚,沒有穿高跟鞋.運動鞋,牛仔褲,羽絨服,還有厚厚的絨線帽子,幾乎是全副武裝。

    相較於申璇,靳斯翰的穿著則顯得單薄卻又帥氣,申璇走在靳斯翰的前面,「怎麼想到這裡來?」

    「這不是馬賽有名的地方嗎?過來看看是不是名不虛傳。」

    申璇停下來,雙手捂著口鼻,怕吸進冷氣,石灰岩的城堡就在眼前,就像雕堡一般,看起來便讓人覺得堅固得無法讓人撼動,怪不得這裡曾經可以拿來做監獄。

    「你覺得呢,名不虛傳呢?還是有負盛名?」申璇一轉頭,彎著嘴角看著靳斯翰。

    靳斯翰拍了拍申璇的肩膀,「到底是屬於哪一種,我要遊覽下來,才能肯定。」

    申璇跟著靳斯翰的腳步,「沒事居然想來看監獄,虧你想得出來。」

    「咦?」靳斯翰睞了申璇一眼,繼續慢慢的往古堡走,「這座古堡,最早不是監獄,現在也不是監獄,監獄只是它經歷過的一個時期而已,我認為不重要。這跟人是一樣的,有些人開始很好,中間學壞了,後來又變好了,你不可能直接給他貼上一個「壞人」的標籤,那樣就太武斷了。」

    「我們海城人都喜歡吹牛,你們G城人都喜歡講道理。」申璇揉了揉額角。

    「靳斯翰笑道,「以前還嚷著喊我師傅,師傅可不就是會講道理的嗎?現在做出一副鄙視我的樣子,真是不誠意,小心佛祖讓你一晚上漲五十斤肉。」

    申璇亦是笑道,「哇,太狠了。」

    「阿璇,你沒有為了你的未來考慮一下嗎?」

    「好好做我的珠寶品牌。」

    「我是指你的個人問題。」

    申璇停下來,靳斯翰走出幾步後,也停了下來,轉身看著申璇,又走回到她身邊,又重複道,「我是指你的個人問題。」

    申璇卻狡猾的說道,「我現在一個人的問題,十分好解決。」

    靳斯翰是個很識趣的人,他也不喜歡強人所難,問題點到為止,「阿璇,曾經這座伊夫堡號稱堅不可摧,防禦能力極強,關過那麼多有名的人,想從這座城堡逃出去,簡直是做夢,可最後還是教法利亞神甫和愛德蒙錠芐斯打破了這個鐵律,其實世界上沒有那麼多不可能的事。

    你過去的生活就算是座堅不摧的監獄,如今也越獄成功了,你總要遠離這座島,到其他地方去好好生活的,是不是?」

    申璇心道,原來他今天要來這裡看什麼石灰岩的城堡那都是藉口,他主要是想跟她說出這番話。

    望著靳斯翰點了點頭,申璇摸著自己的臉蛋,搓了搓,看著遠方的天海相接處,「我懂,我會盡力。」

    靳斯翰愉快的拍了申璇的肩膀,「你最近忙得不可開交,等你忙過了,我們一起去巴黎轉轉怎麼樣?」

    「我們?」申璇輕輕蹙了眉。

    「你別誤會,我是想讓你去那裡看看品牌,我自己是因為有個Show,如果一道,我們可以看到很多自己注意不到的美景,有時候一個人的眼睛,總是比不過兩個人的眼睛的,特別是在『發現』這個問題上。」

    「好。我來安排。」

    「你在法國,自然是該你安排的,不過我這個人向來不屑奴-役女人,你安排住的地方,吃的地方我來安排,怎麼樣?」

    申璇凝著靳斯翰,他對陌生人的態度,很冷。對粉絲的態度,很裝純。對熟人的態度,很隨意。

    他跟韓啟陽不同,韓啟陽萬事順著她,無論對錯的順從。靳斯翰看似紳士的順從,骨子裡卻十分有主見,「好啊,反正你是美食家,跟著你,一定能吃到很美味的東西。」

    靳斯翰初識申璇的時候,申璇裹著一層外衣,防著人,冰涼又有距離感,那時候的她,懷著孕,除了美食能勾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慾,其他的東西於她來說,根本談不上誘-惑。

    現在的申璇,看似豁達,寬容,美麗又顯隨和,可她依舊有一層外衣,只不過這層外衣,不如以前的那般明顯。

    她比以前更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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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G城,熱得人有些透不過氣。

    可空調房裡,卻有涼風習習的舒適。

    然而坐在這房間裡的人,一點也不覺得舒適,氣壓極低,呼吸聲像寒風臘月的風,很割人。

    裴錦程蹺著腿,坐裴錦瑞的病*前的椅子上,十指相交置在腿上,大拇指閒散的繞圈追逐,睨著*上撐著坐起的人,「三個多月,你恢復得可真慢。」

    裴錦程目光淺淡,語速輕緩,可是話鋒卻因為帶著諷嘲而顯得惡毒。

    「我的傷可比大哥當時重很多,三個多月,不算慢。」裴錦瑞並不示弱,只是這三個多月的醫院生活讓他瘦削不少,眼裡因為長期被監視被困住而顯得疲乏,但又在裴錦程面前極力掩飾他的弱點,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從不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特點。情願讓別人覺得他捉摸不透,也絕不讓人一眼將他洞穿。

    其實裴錦程能拿葉筱這條線一直牽制著裴錦瑞,讓其分心。以至於裴錦程可以順利在前期將錦瑞控股做空,這不僅是裴錦程沒想到的,也是裴錦瑞自己不曾料到的。

    可即便如此,裴錦瑞依舊將雙眸鎖起,讓裴錦程難以去揣測他的心思。

    二十多年的兄弟,裴錦程從未了解過裴錦瑞,裴錦瑞自然也看不清裴錦程。

    但裴錦瑞知道裴錦程一直在報復他,明明很多東西只要在裴立面前一挑明,錦瑞控股早就完蛋了,但裴錦程沒有那麼做。

    裴錦瑞很清楚,裴錦程就是要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毀了他的商業王國,一步步蠶食,將錦瑞控股收入囊中,用計謀將其打敗,讓其感到受挫和羞辱。

    裴錦程一直放葉筱的信息給裴錦瑞,又不讓他找到她,為的就是在感情上一步步讓裴錦瑞受盡煎熬,讓他體會那種心扯肺痛的感受。這一步,算是誤打誤撞。

    但裴錦程一點嗅到這方面的苗頭,就一直步步緊追,卻收放有度的引誘裴錦瑞,讓其在葉筱的去向和欺騙的問題上走火入魔。

    否則裴錦瑞哪能那麼好對付?

    不過裴錦程要的可不止這些。

    「聽說你恢復得差不多了,過來看看你。」裴錦程氣定神閒的坐在椅子上,「還有一件事。」

    裴錦程站起來,走到裴錦瑞的*邊,伸出手指,摁在他的肩上,那一處,正是裴錦瑞有傷的地方,聽得裴錦瑞長「噝」一聲,裴錦程鬆開了手。

    如果邪侫張揚的裴錦程,裴錦瑞這幾個月見得不少。

    在裴錦瑞的眼中,裴錦程從小到大頭頂都有一個具大的光環,他一直在爺爺的教導下,做著未來家主該有的樣子,霸道張揚,卻又紳士有禮。

    也許這樣的邪氣在申璇面前有表現過,裴錦瑞卻沒有見過。

    這樣的邪,讓裴錦瑞覺得自己面前站的人已經撕破了臉,赤-裸裸的在他面前表現著人性最最需要掩飾的東西。

    裴錦程無需要掩飾他要做的壞事,更無需要在裴錦瑞面前有所保留,他們在彼此面前,早已撕破了臉皮,只是對於外人,他們還依舊虛偽的保持著曾經兄弟情深的外衣。

    虛偽,不過是為了裴家的親人,不過是為了外人眼中的裴家形象。

    此時門扉緊閉,那些面具可以統統扔掉,他們可以用最自己最醜惡的嘴臉,只圖自己舒服,然後盡情的打壓對方。

    裴錦瑞抬頭,在想要推開裴錦程的時候,對方已經鬆了手,不用說,這個地方,反反覆覆的被裴錦程摁破了七八次,如今肯定又流血了!

    這個大哥,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折磨他的機會,哪怕是肉-體這種毫無價值的東西!

    裴錦程撥了個電話,讓人進來。

    這是裴氏話旗下的私立醫院,所以裴錦瑞便一直在裴錦程的監視之下。

    所謂的以牙還眼,便是這樣的意思。

    那時候的裴錦程還有機會接觸到秘書,暗渡陳倉,可裴錦瑞是想也別想,因為他已經被董事會趕走,不用再參加董事會議。

    裴錦程讓裴錦瑞發布想要出國散心的公告。

    裴家和外界都以為裴錦瑞是因為被董事會踢出局而心情鬱結,家裡便誰也沒說什麼,只是讓他好好的玩,別想太多。

    裴錦瑞全身中刀,又被挑斷手腳筋,之所以能夠處理得如此隱密,完全是因為目擊者,是金權安排的人,裴氏旗下醫院的救護車,第一時間就接到了求救電話,讓裴錦瑞秘密進入醫院。

    裴錦程的確不會讓裴錦瑞那麼痛快的死,他所經歷過的痛苦,怎麼可以不讓裴錦瑞經歷?與愛人分離,被挑斷腳筋,公司在刀尖上運作,還有……

    護士已經端著一袋血漿走進了病房,後面還跟著幾個護工模樣的人,裴錦程指了指門,走進來的最後一個人把門帶上。

    裴錦程看著裴錦瑞,「是安靜的讓我給你輸血,還是讓幾個人把你摁著,讓他們幫你輸?最近幾個月我對扎針還蠻有研究的,你想不想試一試?」

    裴錦瑞看著護士端著的血漿,眉心緊蹙,這幾個人不可能是醫院的護士和護工,從他們淡定的神態還有冽然的眸色就可以看得出來,分明是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若真是專業的護士,在聽到裴錦程要動手輸血漿的時候,不應該微有詫異和不安嗎?

    除非這些人,都是裴錦程的人,或者跟那天晚上傷他的人同屬一撥。

    呵,他們兩兄弟,多可笑。

    互相傷害,互相設計,互相想置對方於死定,卻又更想命著對方一點命,以此折磨對方。

    那袋血漿?

    眉頭蹙得很深,當初他給裴錦程輸了一袋血,裴錦程如今還他一袋?

    心口一提!已經接起的手筋卻不敢用力緊握,因為日漸清瘦,額上暴跳的青筋便分外明顯,「裴錦程!你這袋血漿是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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