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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和裴錦程離婚過後,白珊約了裴錦程喝咖啡。
裴錦程坐在對面,眼睛看著桌子上放著的手機,解鎖的依舊他和申璇手拉著手的那張藝術照,伸手滑開屏幕,裡面的背景便是兒子百日照。
百日抬頭的寶寶,真是神氣,關鍵不是百日抬頭,關鍵是長得這麼帥,瞧瞧這小頭巾一綁,這晶晶亮的眼睛,哪裡像是一個早產兩個月的百日寶寶。
有時候基因真的很重要。
如此想著,嘴角都彎了起來。
白珊循著裴錦程的目光看去,心口一窒,因為那次事故,她不僅失去一個腎,而且子宮受損,以後也不能再有孩子,曾經想過以孩子穩定在裴家的地位,如今想來,真是痴人做夢而已。
裴錦程之所以沒將白立軍往死刑上推,是因為白珊為救申璇失去的腎和子宮。
他終究是個絕情又重情的人。
「當初是裴錦瑞找我,讓我假意被綁架,嫁禍給申璇……」原來想讓他一直痛苦,現在想來,這個男人心裡不知道在承受什麼痛苦才會把申璇趕得那麼遠。
腳筋斷了兩次,以後會癱瘓吧?
以前想過拿自己的十年來爭,爭過裴錦程對申璇的短暫新鮮感。
總歸是爭不過。
申璇生了兒子,人卻離開了G城。
而自己呢?
人留在G城,卻永遠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直到多次檢查結果出來,她真的不能再懷孕的時候,當時的自己只是苦笑,解脫的苦笑。
報應吧?
她害申璇失去了一個孩子,雖然救了申璇的第二個孩子,可是她卻拿那一件事換了叔叔的減刑。
申璇第一個孩子的債,還是記到了她的頭上,還債總有利息,這利息太過高昂,讓她支付不起。
總是捂著被子痛哭,可是那些眼淚無濟於事。
更讓她心痛的時候,裴錦程得知她不能再生育的時候,只是拍了拍她的肩,「節哀。」
十年啊。
她為了他的愛人永遠失去了做母樣的權利,他卻對她說節哀。
他對她的恨,一定是到了骨子裡,才會在她如此痛苦的時候而顯得雲淡風輕。
而他用漠視來報復她。漠視她的對他的愛,更漠視她的痛苦。
裴錦程摁滅的屏幕,只是摸著咖啡杯,並沒有喝,「我知道那件事,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如今我不想再提,你們之間的合作關係,我也不想知道。」
好不容易讓馮敏頂了申璇的裸-照,他不會再讓這件事節外生枝,裴錦瑞就算被抓出來,這件事也會為了裴家的聲譽而壓下來,低調處理,裴錦瑞量刑上不得而知。
他可不想把裴錦瑞交給某些部門來處理。
不親手了結了他怎麼解恨。
「錦程,不恨我了,可以嗎?」
「可以嗎?」裴錦程看著白珊,鳳眸里絲絲促狹,卻也微有鄙夷,「白珊,若不是你跟裴錦瑞聯手陷害阿璇,不顧我的反對執意要嫁進裴家,今天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生,我不恨你?」
裴錦程點了點頭,然後吁了口氣,眸里淡涼間又轉絕決,「的確,我不恨你,我懶得恨你,今天之所以出來赴約,是想告訴你,以後我的電話接起過後,再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也許當面說的話,你會記得更清楚。」
白珊的手指緊緊扣著沙發邊緣,「好。」
不恨,懶得恨。
連恨都懶得恨了,這就是她一直都執迷不悟,死心塌地的想要擁有的男人,絕情得讓人神經發痛,真是落到深淵再也無法回頭。
如果當初她不聽裴錦瑞的話,如果她沒有執意嫁入裴家,他對她也不會如此,興許還會永遠覺得有虧欠,可是如今才明白這些道理,又有什麼用?
裴錦程離開咖啡廳,這間咖啡廳叫「浮光」。
是曾經白珊最喜歡來的地方,「浮光」依然是「浮光」,只是看見那縷光的人,一直在變。
白珊拿出手機,撥了文珠的電話,「媽。」
「珊珊,你有沒有跟錦程說,讓他找一下銀行行長幫白家貸一下款?」
「媽媽,我說了。」白珊吸了口氣,眼裡的淚水滾落下來,「可是他拒絕了,媽媽,以後不要再讓我來找他了,好嗎?讓爸爸放棄這些事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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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賽,俯瞰之下,建築物是密密麻麻的紅頂白身,像童話故事裡的顏色。
老市區里一隅。
鐵柵欄上攀著綠色的藤蔓,經歷過數年風雨的別墅,像一座古堡一般屹立在裡面,與馬賽的整體風格不太一樣,像極了巴黎街頭的古建築,有一種故意為之的奢侈意味。
前院的啤酒樹已有多年歷史,樹下的鞦韆在晨曦中靜止,真期待有一縷風吹過來,如此一來便可以讓鞦韆架微微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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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照進白色的窗欞,卻穿不透布帷的遮擋,讓躲在裡面酣睡的人猶如置身黑夜。
法國胖女人看起來已經五十多歲,站在門外敲了兩下門,篤篤出聲,雖然不重,卻因為微微停頓的禮貌顯得沉而有力。
胖女人在停下敲門的動作後,叫了一聲,「小姐,您該起*了。」沒有聽到應答,胖女人直了直動,然後擰動門鎖,走進房間,伸手拉開了窗簾,讓陽光肆意闖進臥室,她站在厚軟的大chuang旁邊,拎著職業裝的衣架,依舊挺著背,微顯高傲的揚著下巴,「小姐,您該起*了。」
申璇的頭髮篷篷的遮住近乎半張精美的臉龐,閉著眼睛從被窩裡鑽出來,而後揉著眼睛看著管家比她還神氣的樣子,拍了拍臉,「謝謝。」
申璇收拾好儀容,白襯衣,黑西裝和套裙,這是她的工作裝,高跟鞋的聲音迴蕩在樓梯音,清脆頓揚。
下樓用早餐,用餐時,女管家總是輕抬著下巴站在一旁,盡職盡守。申璇把牛奶,麵包片都吃了下去,最後拿著餐巾,端莊的拭了嘴角。
管家看著申璇的動作,滿意的揚了嘴角。
申璇站起來,管家已經把申璇的手提袋拿在手中,站在一旁,申璇從管家手中接過手提袋,輕輕一頜首,走出別墅廳門。
外面的院子裡被陽光烘得暖暖的,鞦韆架搖搖晃晃,已經有了些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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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裴錦瑞的落敗
439:
冷風剛剛粘到絲襪上,背後一暖,是女管家把立領寬袖的紅色呢大衣披到了她的肩上,「快到車裡去。」
申璇攏上大衣,「好。」
「Chriyl,晚上早點回家。」女管家站在門口,聲音軟了一些,叮囑。一晃二十來年過去了,那時候她在這裡做管家的時候,這女孩兒可難管教得很,如今,脾氣居然這麼好。
「Nina,我知道。」申璇已經走到了院中,此時轉身,站在門口的女管家白色的捲髮包著美麗的頭巾,笑起來的眼角有了美麗的魚尾紋。
Nina在這座別墅呆了二十多年的女管家,她一如繼往的胖,一如繼往的嚴厲,小時候覺得這女人真討厭,總是陰魂不散的管著她。
現在卻覺得她很優雅,在這裡,管家是非常了不起的職業,並不等同於國內的保姆,Nina受過良好的教育,雖然這是馬賽,但她們從來不用法語交流,用英語,因為申璇的法語實在爛透了,就算這是傳說中美麗的語言,她也學得比較廢力。
不知道Nina是否還把她當成那個在中國無法管教,流放到馬賽來教育一個暑假的豪門千金?
人總是要學著自己長大的,縱使小時候爺爺下了狠心把她扔到馬賽來,信誓旦旦的賭著咒,若是改造不好就不准回中國,幾個哥哥都不准來看!
可等她裝模作樣的馬賽當一個暑假的小公主回到中國後,爺爺比以前還要*她,面對她的無法無天,爺爺卻再也捨不得分離兩個多月的思念,不肯把她再次送到馬賽管教。
刻意的管教哪裡有用?有些道理說了不會懂。
現在就是求著她去惹禍,她也不會了,求著她跟不小心踩了她腳的人打一架,她也不會了。
火紅的大衣套在素黑的職業裝外面,妖嬈如曼珠沙華,顏色艷麗,卻又冷得高貴。
坐進車裡,讓司機驅車去了港口,申家的金礦產權回來前,一直以開採為主,申璇在上次接手申家的生意後,開始打算往珠寶設計方向發展。
上次從周氏夫婦那裡買下「一生」的品牌,後來註冊了「one-life」,想用國外的品牌效應做到國內去。
現在是去港口接一個珠寶設計師,有時候品味很重要,現在國內的消費者已經不是生活在傻到純買LOGO的時代了,好的品牌要有好的作品才能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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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看到靳斯翰的時候,怔愣間有些回不了神,沒有想到她約的設計師還有一個大明星的跟班。
大明星真酷,大墨鏡,黑色大衣有著奢華的皮糙領,因為他的氣質顯得矜貴。
港口的風吹起來,申璇綰著的頭髮鬢角有些懶發被吹到了嘴角,大衣的下擺被風吹得鼓了起來,站在蔚藍的水天相連的世界,獨獨一朵火紅,綻放開來。在外面的女人怎麼可以沒有優雅的妝容?她站在這裡,如此驚艷。
靳斯翰來到馬賽純粹是因為身邊這個傲慢的法國傢伙Evan,非常有脾氣的珠寶設計師,但是一家在馬賽的珠寶公司請他,已經多次,他對這個公司有些興趣,但打聽得知公司的總裁是位中國人。
Evan是個很有偏見卻又有才氣的傢伙,他覺得中國人除了靳斯翰之外,其他人都是殲詐狡猾的人,都是心口不一的人。所以對著靳斯翰軟磨硬泡讓他陪同,如此一來,若是中國人太壞,可以幫他一眼識破,讓殲惡之人無所遁形。
「Simon,就是她,你第一印象如何,你們中國人不是喜歡講眼緣嗎?」
靳斯翰目光落在申璇身上,彎了嘴角,真是完美的嫡仙男子。他拍了拍Evan的肩,「很好。」說完已經一邊解著衣扣一邊朝著申璇走了過去。
申璇怔忡後慢慢揚起了嘴角,「Hi!」
「Hi!」靳斯翰已將脫下的外套披在申璇的大衣外,將她包住,「你的腿應該會更冷,車在哪裡?」
申璇哧笑一聲,「我等的人可不是你。」
「我把你要見的人給你領來了。」
「哈哈,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