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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自己的丈夫如此有教養的人,又怎麼可能?
豪門看似水清有魚,實則污穢不堪,是不是?這一條護宅河的水,有多清澈?看著測起的水花都是晶瑩剔透,可是誰又會俯身下去掬一捧水起來當泉水喝?
而河底的石頭上,已經有了綠滑的苔蘚,一刮下來,水就會變得渾濁。
如同她的婚姻一樣吧?看似乾淨清澈,卻不能潛到水底去颳起河底的苔蘚,否則便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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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錦瑞回到裴宅,申璇和裴錦程也在晚上九點回到了梧桐苑。
這一天玩下來,申璇已經累得腳都不想抬,裴錦程便抱著她上樓,申璇享受這種過程,談戀愛的感覺很美好,不像在北京那時候的羞澀,也不像回了海城之後電話聯繫時的牽腸掛肚。
現在的感覺就是回味今天,期待明天。
她理所應當的享受自己得來的快樂,白珊的話,對她造成了一些影響,卻並不嚴重,反正一切都是她的,而且除了稍深一點的疤痕,其他的都消得差不多了,六月中旬去一趟韓國,回來正好參加錦宣和非語的婚禮,想想這些,心裡那些雀躍的小泡泡,便歡快的跳個不停。
裴錦程若是叫她早些睡,她便關上電腦,乖乖的跳上床,等他上床的時候,她便抱住他,向他討吻。
裴錦程從來沒有得過這樣的申璇,活潑得像只春天枝頭撲著翅膀的鳥兒,他心想著,曾經的她被她的那些哥哥們寵著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沒有在公司時的冷傲與強勢,其實就是個女孩兒。
電話響起,沒說幾句便掛斷了,男人不舍的托著女人的後腦,深深吻下,「你早點睡,我有點事,很晚才回,或者明天早上才回來。」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男人的手指曲起颳了女人的鼻頭,「你要睡得好,皮膚才會恢復得好,不知道嗎?明天又會更漂亮一些了,不想嗎?」
申璇被捏了軟肋,她是天天做夢可以快點恢復成從前的樣子,只能點頭,「想。」
「那乖乖睡,明天早上我給你帶很美味很美味的東西吃。」
「你注意安全,保鏢要帶著!」
「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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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錦程之所以再次連夜趕去蘭嶺市,是因為他清楚的記得裴歆瑤說過,只要他找到她兒子的線索,她便會告訴他引申璇進禁園的人是誰。
權叔說,多年前失蹤的那個孩子有了線索,照片和資料,都有了,而且現在的線索也沒有斷。
他必須要拿到那條線索,去換取那個秘密!
霸氣強悍的裝甲越野開在前頭,車後四輛陸虎跟隨其後,高速路上車速飛疾如電,帶出串串呼嘯的風聲!
☆、364:疑雲重重的真相
這次到了老地方,裴錦程並沒有下車,而是滑下車窗戶,指了指后座,「權叔,你上車來說。」
金權拉開后座的車門,坐了上去,原以為上車說話要坐在前排方便,哪知道這位少主讓卻他坐在后座,副座看來是不能隨便讓人坐的。
金權將手中紙袋遞給裴錦程,「少爺,你邊看,我邊說。」
裴錦程接過袋子,打開繞線,抽出裡面的照片,應該是按時間順序排列的,「爺爺知道這件事嗎?」
金權猶豫了一下,「如果老爺身體狀況好的話,這件事本來應當先報告老爺,但是目前我和阿勝都不想老爺再為了家事愁心,特別是又如此複雜,如果少爺能處理好,這件事,我們就不報給老爺了。」
裴錦程眸色微微暗下,卻在須臾後露出會心一笑,爺爺到底是沒有看錯人,這麼多年了,金家兄弟還是孝忠他,這種事沒什麼好爭的,誰培養的人便忠於誰,無非就是誰栽樹誰納涼的道理。
只是,呵,他心底輕輕一笑,聲音淡淡微涼,「權叔,這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就是裴家如今的家主是我,所以權叔理當知道怎麼做。」
金權微怔了一下,裴錦程略帶暗示的警告之語雖是溫和,但他也聽得很明白,「我明白了,少爺。」
裴錦程看著照片,這是從裴歆瑤手中的拿到的照片,是他交給金權的,照片中的姑姑還很年輕,看起來還是個青澀的小姑娘,手中抱著一個奶孩子,露出幸福的笑容,照片背後是大糙坪和早期歐式的別墅。
照片中姑姑的打扮和奶孩子的穿著還有建築物可以看出環境優越。
後來是孩子滿月、百天、四個月,五個月,六個月,一直往後的照片,持續到一歲戛然而止。
其實這么小的孩子失蹤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孩子的相貌只需要短短數月就會改變,找起來便如大海撈針。
金權道,「找到了當年四姑娘拍照的這個別墅,也找到了當年在這個別墅照看孩子的保姆。」
裴錦程單刀直入,「結果如何?」
「四姑娘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事情,家裡幾位先生都是知道的。」
裴錦程一皺眉,坐正後,看著後視鏡中的金權,他自然知道金權口中說的先生是誰,家裡三位先生,父親裴先文,二叔裴先業,三叔裴先河。三個哥哥對妹妹的愛護程度大到可以在那麼嚴厲的家教管束下幫助妹妹私奔產子,這到底是寵愛,還是毫無原則的溺愛?
這讓他想到了申家人對申璇的愛護。
「這個孩子的身世清楚嗎?」裴錦程低頭看著照片,為什麼姑姑不肯說出孩子的身世,非要在爺爺先一步找到孩子?爺爺說不能讓裴家的孩子落在外面,那麼定是會接回來好好照顧的,姑姑為什麼不肯相信爺爺?
金權微一沉吟,似有猶疑,卻還是說了實話,「老爺子說這個孩子是永泰會二當家的。」
裴錦程眉心一緊,怪不得,當年爺爺滅了永泰會,那麼二當家的血脈……
姑姑是怕殺伐果斷的爺爺會斬糙除根麼?
他捏著照片的手指緊了緊,繼續往下看照片,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漂亮得十分清秀,坐在明淨的圖書室里,看著書,這簡直是一副美好的畫。裴錦程吸了一口氣,如此清秀乾淨的男孩怕是錦宣才比得上吧?
果然是裴家的孩子,若自己、裴錦瑞、裴錦宣、還有這個男孩站在一起,雖然氣質各有不同,但眉宇間總有些難掩的相似。
果真是血濃於水。
他突然眉心又緊了一分,看似有些……面熟?「跨度怎麼會這麼大?難道沒有中間成長的照片?」
「中間成長的部分還在查,但是這就是這個孩子無疑。」
裴錦程無法想像怎麼會中間斷掉十幾年的記錄,「千真萬確?」
金權道,「對,按排行,這應該是四少爺了,他雖無姓氏,但他的名字叫錦笙,要知道,裴家幾個少爺名字中間都帶錦字,這應該是四姑娘有意為之的。
照片也不是沒有,只是照顧四少爺的保姆說過,主人一直不讓給孩子拍照片,但是失蹤前四少爺去了海邊,四少爺失蹤的時候手機在家裡,手機里有一些和家裡保姆一起拍的合照,所以他的樣子才被畫出了大頭像,現在的照片也給老保姆看過,她一眼便認了出來。
當初查到線索,卻在江州斷掉,而後一直查不到。但是既然在江州失蹤,我們又繼續在江州查找,如今查到他在江州上學,成績優異,在考研。」
裴錦程抽掉圖書室的照片往照片底部一疊,下一張是江州貴族學校的學生照,清秀漂亮的男孩端坐在紅色幕布前,一身學生制服,雖然只有半身照,但依然看得出他身上流淌的矜貴氣質,只是上一張照片和錦宣相似的乾淨有些牽強了,男孩這時的眼底冰涼沉寂,是劃不開的冷。
再下一張是高精度的照片,校園攝影愛好者拍下來的,大學時男孩在籃球場上,穿著明艷黃色的籃球衫,身材頎長精瘦,跳躍扣籃的動作如同專業運動員一般帥氣張揚,照片定格的時候,汗珠有力的隨著打濕的發尖灑開,顆顆晶瑩,可以看到清晰的人物外圈是全體起立鼓掌的女生,帶著興奮的表情。而男孩的眼神依舊無喜無悲,帶著冷漠。
裴錦程吐了口氣,這男孩他見過!
當初秦家人到裴家來的時候,一起出海,秦非語……
手指又緊了緊。
只聽金權又道,「直到找到四少爺在江州後才查了之前發生的事,四少爺是被秦家的人送去江州的。」
裴錦程驀地再次抬頭,雙眸鎖住後視鏡中的男人,不敢置信,「秦家?哪個秦家?」
「就是海城的秦家,秦非言親自派人送去的!由江州赫赫有名的大公子江睿替其辦理的直接入學。」
雖然沒有穿西裝,但他還是覺得喉嚨有些勒,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裴家的四少爺是怎麼跟秦家的人扯上關係的?秦家又為什麼要送他去江州?
這是一個倒敘!
「你繼續。」他輕輕吁了口氣,把車窗全部打開,讓沉悶的氣氛能夠緩上一緩。
金權順意道,「其實四少爺在秦家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秦家現在的下人口風很緊,我們也不敢對忠僕進行過深的詢問,會引人懷疑。可從秦家離開的下人有提過,四少爺曾經在秦家做過傭人,非語小姐對四少爺格外關照,而且四少爺在秦家的名字是非語小姐起的,真巧,連音都相近,叫『逢生』,意味絕境逢生。
後來,四少爺突然就被秦非言送往江州讀書了,條件非常好,是貴族學校的高三,而且吃穿用度都不短缺,跟豪門少爺無異,明明這種待遇已是非比尋常,偏偏中間四少爺曾有幾次試圖到海城,都被秦家的人阻止了。」
裴錦程聽著金權說話的尾端慢慢落下,帶著些疑慮,他看著後視鏡中的人,「錦笙是如何進的秦家?」
金權微顯無奈的嘆了一聲,「這件事秦家人守口如瓶,還沒有查到,當時四少爺在G城的海邊失蹤,有人說他被人帶上了船,那船也查過,到過江州,之後四少爺就沒了音訊,不過四少爺失蹤那段時間,正好江家的二公子江釗大婚,秦榮方是江釗的外公,秦家人也到了江州,時間是很吻合。」
裴錦程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秦家會卷進這件事來,「江釗大婚那幾日的事,查得如何了?我要知道這件事和江秦兩家有沒有關係,還有當年帶錦笙離開的那艘船員能不能全部找到?一個人的口供不算什麼,有人說錦笙是被人帶上船的,那麼這件事就不簡單。」
「少爺放心,這事情牽扯到海城,江州,G城的三大家族,我不會在毫無真憑實據的情況的時候下定論。」金權又將手中另外一個紙袋遞到裴錦程手中,「還有一件事,當年四姑娘被軟禁的時候,四少爺不過一歲余,而當時老爺派人找孩子的時候已經沒了音訊,根本不知道孩子就在G城。但直到四少爺失蹤前,生活過得都非常優越,永泰會的幾個當家乃至主要管事的人全部沒有活口,而這麼多年,支撐四少爺富貴生活的人卻不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