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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裴錦程有些警惕的問,「什麼缺點?」
申璇皺著眉,想了又想,癟了一下嘴,道,「就是這裡缺一點,那裡缺一點,啥都缺一點。」
「嗯?」
「啥都缺一點,簡稱傻缺。」申璇心情突然大好,鬆開裴錦程,轉身便往主樓里跑去。
裴錦程一臉菜色,抬腿朝著那女人追去,「申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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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臥室里,衣櫃櫃門上,唇齒糾纏的兩個人呼吸一陣陣的接不上來,就是勾了魂兒似的就那麼的想要咬住對方的唇片,吸食對方嘴裡的那些津液,不夠似的想要啃食。
男人捉住女人的肩膀,也不敢大力,俯首吻著她的下頜骨,聲間沉噶低啞,「會捏疼你嗎?」
「不會。」申璇吁著氣,仰著臉任男人在她的脖頸處襲卷,纖指繞住他的衣擺,絞著,扯著,「錦程,我就喜歡這樣,被你緊緊的捏著。」
聽著她呼哧呼哧的出著氣,那聲線都發著抖,一股子強烈的占有欲便沖了上來,吻著她的耳垂,知道吻那裡意義非凡,他還是吻了。
曾經他跟她說過,「阿璇,我一吻你的耳朵,你就會哼哼,聽著你哼哼,我就想要你。」
雖然他知道不能要她,她在養傷,但他還是吻了她的耳朵,他只是想聽她哼哼,並不是想要她,並不是……
然而他如願聽到她逍魂噬骨的哼哼聲,卻讓自己陷入了更深的折磨之中,最後只能衝進衛生間裡。
從衛生間裡沖了涼水出來,一碰到床上睡著的女人,又憶起了方才的旖旎畫面,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探進她的睡裙里,身體又開始躁熱,但摸到她後背傷口的印子時,心裡一緊,那些躁動的溫度便慢慢的降了下來,長吐一口氣,把女人摟進懷裡,拉過身上薄被,替她掖好被角,「傷口還疼嗎?會不會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申璇摸著他的手,「沒有了,創口雖深,但創面不大,已經恢復了。」
他強行壓下浴火,「再養兩天,不急在這兩天……」
她明明感受到了他強烈的渴求,但還能忍住,心裡不禁一暖,「嗯。」
「阿璇……」
「嗯。」
聽到她應了他,他卻不知道說什麼了,半晌後,他突然又冒了一句出來,「我們,好好過日子。」
「好。」她伸手窩住放在她胸前的手,人又往後挪了挪,緊緊的貼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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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裴立出面,召集裴家有發言權的長輩聚在宗祠,要將申璇的名字重新錄入家譜。
申璇再次目睹了因為一個名字而爆發的戰爭!
裴立被推到了負能量的邊緣,家主做事的遠瞻性和權威性受到強烈質疑。
指責裴立看人不准,出爾反爾!把裴家人當猴耍,毫無一個家主該有的果敢睿智,簡直浪得虛名,不配為一家之主!
申璇和裴錦程這樣的晚輩,沒有說話的資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裴立被裴家有廚房的長輩數落,申璇纖指綣握成拳,再次痛恨自己的不成熟和不理智,才讓自己尊敬的人被他人看輕,若不是她那樣離開,爺爺也不會狠心除她的名。
裴立坐在家主椅上,身後都是祖先牌位,他慢悠悠的站起來,「上一次我將申璇的名字寫入家譜的時候,是以家主的身份。這一次,我依然以家主的身份將她名字寫入。」
裴家二爺憤然不滿,「大哥既要這樣做,何必把我這些人叫過來?」
裴立笑道,「我是想把這一喜事和大家分享。」
「哼!」
裴立微微一嘆,「家主的位置我就要傳給錦程了,他的妻子自然應該入家譜,否則這主母印,交不出去。」
裴家二爺怒道,「申璇背離過裴家,有什麼資格做主母?!」
申璇的手被裴錦程用力捏住,她的心又硬了一層。
裴立不急不徐的解釋道,「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如今我認為,她有這個資格。」
「都是你認為!」
裴立蒼眉挑起,「她是我的孫媳婦,我自然更有資格來認為!」
「大哥!你這是以權壓人!」
裴立坦然道,「對!這件事,我就是以權壓人!」
申璇的名字重新再入家譜,照樣如第一次一樣,惹得裴家長輩個個拂袖而去!
裴立待那些兄弟手足都走了之後,點了香,遞到申璇和裴錦程的手裡,「錦程,阿璇,來,給老祖宗們上個香,磕個頭,讓他們保佑我們裴家基業永固,兒孫滿堂。」
裴錦程和申璇敬香後跪在牌位前擺著蒲墊上,伏地磕了三個頭,裴立坐在家主椅上,「起來吧。」
申璇和裴錦程站起來,裴立看著申璇,「阿璇,要是在過去,你進了裴家家譜,就要冠夫姓了,但是社會在進步,男女平等,所以你還是姓申,可你今天重新入了裴家的家譜,你要記得,從今後,你是裴家的人了,你一定要明白,你往後是裴家的一份子,做的任何事,說的任何話,一定要想著裴家。」
申璇點頭,「我知道,爺爺。」
裴立看了看裴錦程,又睞一眼申璇,「今天有件事,我得和你們說清楚,你們既然決定要在一起,一個是裴家的家主,一個是裴家的主母,你們在一起,就不是普通的夫妻,你們要考慮整個裴家的利益。還有,你們是不能離婚的,誰提出來,誰淨身出戶,這個協議當初阿璇嫁進來簽過一份,今天我重新擬了一份,你們兩人都把字簽了,我會請人公證。」
裴錦程和申璇很平靜的聽著裴立說話,即便裴立不說,他們也都很清楚裴家這個規矩,離婚對家庭的元氣傷害太大,所以一直以來,裴家是所有豪門中,婚姻關係最穩定的。
裴錦程攬了攬申璇的肩膀,「爺爺,我們知道那個協議,等會按您的意思,簽就是了。」
☆、321:最後悔的,就是認識了我,是不是?
有時候淡淡一句,明明沒有海誓山盟,卻像烙進骨里的誓言,「淨身出戶」四個字,哪個豪門中人可以看淡至此,但申璇輕輕一瞥,看到的居然是男人的散漫。
在這種時候,他居然是這樣的神情。
他真的無所謂嗎?
這樣的無所謂。
哪怕「淨身出戶」?
這世上最美好的誓言恐怕就是如此吧,像是要拿走人拼盡一生掙來的榮耀來做賭注,而他的眼裡,只有贏,沒有輸!
當初結婚時,沒有相攜緊挽的臂彎,如今簽協議時,卻有溫熱相扣的手掌。
一筆一畫的寫下都是--誓言。
待兩人簽好字,裴立將協議書收好,「錦程,你去叫阿生過來,讓阿璇在這裡等你好了。」
裴錦程看一眼申璇,「我去去就來,等我一起回梧桐苑。」
申璇點點頭,「嗯。」
書房裡只剩下裴立和申璇二人,協議書被裴立鎖進抽屜里,而後拿著鑰匙朝著申璇走去。
申璇怔怔的站在原處,直到手被老人拉起,手心被攤開,已經被握熱的鑰匙放在她的手心裡。
「爺爺?」
「阿璇,我信得過你。」裴立把她的掌心合了起來。
「爺爺~」簽字時,那麼神聖的時候,她都沒哭,聽到老人說「我信得過你」時,突然間淚腺酸脹,明眸里氤氳起的水氣,讓她顯得無措,「爺爺……為什麼不把鑰匙給錦程?」
裴立大方一笑,「他是個男人,你若有一天設計他,讓他身無分文了,他應該想辦法去掙,而你是個女人,做事業沒有男人容易。」
老人的頭頂是明亮的燈光,映進眼底那些光卻變得分外柔和,甚至安詳,「錦程很多時候不夠好,但是他也有很多優點,我想,他再糟,植物人怕也是極限了,曾經你都能好好守著他,這輩子,你也要好好守著他。」
「阿璇,他再壞,你也當他是個吃喝拉撒都要你伺候的植物人,別跟他計較,你們太年輕了,有時候年輕時候犯一點錯,若不被原諒,留著一輩子都無法釋懷。」裴立伸手把申璇眼角的淚花輕輕拭去,他掀仰著眼,無奈一笑,「阿璇,爺爺老了,你看,你都比爺爺高,爺爺年輕的時候跟錦程一般高,如今是一年比一年矮了,骨頭在縮了……」
申璇心裡突生悲慟,搖頭道,「爺爺!您不老!一點也不!」
「好好好,不老。」裴立淺淺笑道,「當年你奶奶賭氣去了法國,一直找不到她。直到去逝前才通知我去,她自己也難過,死前告訴我,永遠都不要去法國了,她也是個執拗的人。哎,我這心裏面的疙瘩到現在也沒解開,你們啊,別步我們這些人的後塵……夫妻之間,不能動不動就離家出走,知道嗎?」
「嗯。」申璇這才憶起,裴家的產業在法國是沒有的,似乎想到了什麼,卻也沒提,「爺爺,我不會了。」
裴立滿意的輕點了下頭,「年輕的時候男人難免犯糊塗,男人現在好,也不定永遠都好。這抽屜里,我留了遺囑,若有一天錦程他權勢滔天,非要對不起你,你又根本拿他沒有辦法,爺爺給你做了一個基金,是那時候你剛入裴家家譜時,我拿著你的資料去瑞士做的,最初還想通過先進的技術讓你給錦程生個孩子,可時間越久啊。」
裴立「哎」了一聲,訕然一笑,「人老了,做事情就不如年輕時候絕決,人心都是肉長的,連自己家裡人都做不到那樣照顧一個人,爺爺是有眼睛的,看得到你的真誠。後來想想,錦程這輩子怕是就那樣了,你是個好姑娘,再過五六年,他再是好不了,家主總是要換的,裴家子嗣是有的。我就給你找戶人家,總不能真讓他誤你一輩子。你名字在裴家的家譜里,就是我裴家的人,給你弄個基金,你有了那麼厚的嫁妝,到時候真要嫁人,也好風風光光的,腰板也挺得直。」
申璇緊緊的捏著手中的鑰匙,泣啜不止。須臾後,手臂顫顫打開,抱住裴立,曾經居然覺得自己不欠裴家,可如此厚重的信任,她何曾報答過,若不是這次回來,她到現在也不會知道,原來很久以前,自己已經被爺爺這樣對待過,「爺爺,是阿璇對不起您!一直在辜負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