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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我說過給你自由那種話!那才是不負責任的胡話。」
他總是說類似的話,類似的話說出來的時候,總帶著一種塊感,以為可以報復她,報復她的心狠,哪知在曉得她一去不返之時,他便後悔自己說出去的話。
一次又一次的失信於自己,直到現在,他必須要說清他的立場,他的底線,他不能容忍她一次又一次的去挑他的底線,「你的自由,是作為我妻子的自由,其他的,我都不給,所以以後無論什麼事,都不可以那樣!都不可以再跟我說,離婚!」
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那些咬牙切齒的話,心房被拉成了皮筋,被擰成了麻花,絞得她全身疼,伸手圈住他的腰,「錦程,沒有下次了……」
他輕輕吐了口氣,伸手撫著她的發,呼吸聲越來越緩,不再似方才那麼含慍帶怒,連出來的聲音都放柔了些,「阿璇,你想讓我和白珊離婚的事,給我點時間。」
她驚愕抬頭,他是說是要和白珊離婚?「爺爺說的?」
「嗯。」他點了點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但是阿璇,無論你同意與否,我會安頓好她,我不是個好男人,食言輕義,但是她如今不再開朗,我有責任,我應該將她安頓好……」
她眼裡微微蕩漾著的水光,泛著腥腥的紅,吸了吸鼻子,連連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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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徑山的車上,錦悅一路上都不停的說著話,埋怨哥哥嫂嫂動作太慢,實在是太過磨嘰,害她在花園裡等半天,數落哥哥太小氣,不夠大方,居然不准她上樓。
錦悅恨不得拉上新進門的准嫂嫂一起討伐自己的親哥哥,說著說著便委屈極了,竟扯到自己估摸著是揀來的,所以才會得不到哥哥的疼愛。別人家的妹妹,為什麼總是那麼受寵,嫂嫂的哥哥就是好哥哥。
錦悅控訴自己哥哥的過程中,還一路數著自己的功績,什麼幫著嫂嫂照顧哥哥,幫著哥哥看著美人嫂嫂,總之,梧桐苑的一花一木,都有她的功勞。
最後說得裴錦程受不了了,只得跟她道歉,說是以後梧桐苑隨便她,可以上去,但是進主人房前,必須敲門,再不准推門就進,這是一種極不禮貌的行為!
錦悅嘟了嘟嘴,但還是妥協著連連說好,說完後,又似有抱怨的說,以前嫂嫂從來不管她的人生自由,想上梧桐苑,簡直跟去菜市場一樣簡單。
裴錦程白她一眼,「你去過菜市場?」
錦悅氣結,「沒有!」
非語平時笑起來,也很端莊,要說笑話這種事情,在秦家並不會少見,海城人比南方人幽默,說起話來,搞笑的段子總是特別多,自己的哥哥和表哥都是在不經意間就說出很多笑話的人,但是她也是抿唇淺笑。
秦非言總是說她笑點太高,淚點也高,不像個斯文的才女。
她哪是什麼才女?
在看到錦悅一個十八歲不到的小姑娘一直喋喋不休的數落自己哥哥的時候,她有些忍不住想笑了,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在秦家,她倒希望自己的哥哥少關注自己一點,她巴不得多些自由,巴不得不要到處走動著去向這個請安,那個請安,多麼繁瑣,可是錦悅倒是對串門子的事感興趣得很。
裴錦宣看到非語低頭抿笑,又看了一眼錦悅,心道非語這女孩平時真是把這笑看得寶貴,千金難買似的。
他和非語一樣,本都屬於內秀的人,這時候,他倒起跟錦悅聊天的想法,哪知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能將非語逗笑的段子說給錦悅聽。
只能作罷。
倒是一路上申璇跟非語說的話越來越多,時不時的跟非語聊些小時候的事,一說到非語學習好,樣樣好,申璇就牙癢的恨,一個勁的數落非語太優秀,害得她這樣的人天天都在自己挖地fèng和家長挖地fèng的過程中艱難生存,度日如年。
非語一路被申璇逗得掩唇而笑。
裴錦宣心底微嘆,等結了婚,他一定讓這個女孩多笑笑。
她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看。
寂黑的夜裡,那些花兒全開了似的。
那時候他們結了婚,她便不是女孩兒了,是女人了。
他的女人!
商務車到了徑山,裴錦宣拿了畫板,和所有的顏料,還有工具,原本這些東西司機下車,幫著提出來,一路跟來的還有兩個傭人,但裴錦宣拒絕了,他覺得這些東西自己背著才好,非語也喜歡自己背著,便和裴錦宣分擔了些,兩人相視一笑,倒是先走了。
裴錦程看了一眼錦悅,突然再次感受到自己不是一個好哥哥,因為他總覺得五個人怎麼著都有些彆扭,,「錦悅,今天雖然是星期六,但你不用做功課嗎?今天若不是家裡有事,我都要去公司一趟的。」
「哥,我晚上可以做。」
「這都幾月份了?馬上要期末考了吧?我今天晚上會好好跟爺爺聊聊關於你考學的這件事情!」說著拉開車門,把錦悅塞進了車裡,關上了門,對前排司機說,「一定把小姐送回裴宅,交給老爺子。我馬上給老爺子打電話。」
錦悅拍著車窗叫著申璇的名字,申璇拉著裴錦程求情的時候,車子已經開走了。
四個人本就休閒打扮,都是青春派的俊男靚女,分外惹眼,而且氣質高雅矜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路上都引來不少人相看。
裴錦程在雜誌上露臉的機會較多,申璇也是,但因為今天的穿著實在太過年輕,好些人只是覺得眼熟,愣是一下子沒有認出來。
喜歡畫畫寫生的人來說,這樣的地方自然是好,但是像申璇和裴錦程這種對藝術不那麼鍾愛的人來說,欣賞美景可以,要佇足在那裡幾個鐘頭描描塗塗的話,那簡直是有些折磨人。
裴錦宣看了自己的哥哥嫂子一眼,一邊安著畫架,一邊眉眼噙著晴和的笑意,「大哥,你陪嫂子往山腰上走吧,那上面有茶餐廳,你們在那兒等我和非語好了。」
「我們就在這裡吧。」申璇自然覺得這是一種禮貌問題,怎麼可以自己先走,非語一個人在這裡,得多無聊?
裴錦程則拉著申璇扯了一下,「好呀,我們到上面去,你們慢慢先畫著,等會到山腰上的茶餐廳來找我們。」
非語笑著點了點頭。
裴錦程和申璇往茶餐廳的位置慢慢走著,卻沒有發現,遠遠的,有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們!
☆、315:這個交易,很公平(6000)
徑山上的路環山而上,裴錦程拉著申璇往山上走,他覺得自己此時是假公濟私,明明說好是陪非語,倒拉著自己的妻子悠哉的爬起了梯子。
「錦程,我們這樣走了,不太好,非語……」
裴錦程看著前方的石階小道,聽著申璇說完,不由感到好笑,偏首過去輕睨她一眼,淡笑道,「非語是要跟錦宣結婚的,又不跟你結婚,你杵那裡,教人家兩個人怎麼說話?」
申璇這才覺得自己真是太急了,才會連這點道理都沒想不明白,嘴上卻又不肯認輸,「你說的,好象有那麼一點道理。」
裴錦程笑了笑,這女人,別看這時候沒有穿職業裝的強勢,真是揀著fèng的不肯吃虧,這都是那一屋子哥哥給慣的,「阿璇……」
「嗯?」
「還記得上次過生日的時候,我們出海的地方嗎?」
枝葉勾蔓間春風見fèng插針的亂穿,穿出來後,奔著人面吻上去,心房跟著毛孔都一併打開了,微風被吸進了肺里,五內皆暖怎麼會忘記?這輩子最難忘的生日,便在那一天,連十八歲的生日,爺爺在海城大辦,她都沒有感覺到那麼難忘過。
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清楚,「嗯,記得。」
「過幾天等送走了秦爺爺和非語,我們再去看看。」
申璇已經停下來,她有些疑惑的望著裴錦程,蹙著秀眉,裴錦程馬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走吧,幾天以後的事情,咱們現在就不操這個心了。」
申璇這時候不免往深了想,難道又要去放煙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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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錦瑞坐在書桌前看著從徑山傳回來的畫面,手掌收緊,攥成硬鐵的拳頭,他身側站著的女人,傾城般的美人臉,眸色似水,柔和起波,她看著畫面,眸里微有悽然,卻又很快掩藏,「錦瑞……」
裴錦瑞聽著女人喊她一聲,將電腦畫面一關,伸手將女人拉進懷裡,女人坐在他腿上的時候,他兜摟住她後背,身軀往下一壓,唇片與之撕纏。
女人嗯嗯嗚嗚的聲音從嘴角,從鼻端滿出來,他迫不及待的扯開她的上衣,雪胸被胸衣托起,挺而渾圓,這腰細得真不盈一握,這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女人。手指滑進她的褲里,才觸撫上一陣,指節黏濕一片,他用力的啃咬著她的脖頸,「阿璇,沒想到你會濕成這樣……」
書桌後面的床上,裴錦瑞每用力撞擊一次,就將女人的嘴吻住,喊一聲阿璇,他知道,自己的確是魔怔得不輕,才會如此瘋狂的想要得到她。
裴宅這個地方,永遠也不會給他機會讓他占有這樣一個女人,除非他來做裴家的主宰!
爺爺是老糊塗了,否則怎麼會容許申璇再進家門?
只有老糊塗了的人,才會做這種不經大腦的事,全G城的人都知道申璇已經是下堂婦了,如今又回到裴家,還要幫著錦悅做生日宴,這讓別人怎麼看裴家?
果然是老了,老了就該輕鬆些,不該管這麼多事了!
而四年前本來就該死在海上的那個男孩,他想幹什麼?回裴家,認祖歸宗麼?
他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的任何東西,都不能被人搶走!
不管是申璇,還是他的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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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語被徑山上的景致迷住了,也許如今的海城還在冬末春初,寒氣未消之時,偶有風霜,指不定倒春寒一灌,海城還會在春初下一場雪,所以萬物都顯得蕭條。
海城這個季節和G城這二十來度的城市有很大的區別,徑山上處處都是生機,萬物都在復甦,植物都在抽芽披綠,忙著給大山潤色。
花瓣在風中飛落,落入泥塵,卻在非語的筆觸下,重新綻開……
眼睛不禁斜瞥,不遠處的男子始終都未抬頭,似乎紙上什麼都有,他的感觀全都在那張A3的大紙上。
突然,那邊一道身影一閃而過,非語心跳加速,將筆放在畫架上的筆盒上,對裴錦宣說,「錦宣,你幫我看著畫架,我去洗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