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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白珊愁雲突消,立即展了笑,挽著裴錦程便往自己的車走去,一邊走,一邊道,「你可別嫌棄我的車子太Q。」
裴錦程道,「怎麼會?女人家的車,不都那樣嗎?」
「我只是覺得你的車那麼大,我的車會不會大小了,你會不會坐不習慣。」
「怎麼會不習慣,車子嘛,代步而已。」
白珊知道,裴錦程向來很有主張,雖然他總是一副很有禮節的樣子,但他骨子裡固執,所以他肯坐她的車,她真的很高興,「走吧走吧,我今天開車。」
裴錦程拉開白珊的副座前,看了一眼自己的車,那輛強悍的裝甲越野車靜默的停在那裡,副駕使室的門關得緊緊的……
坐上白珊的車後,裴錦程長腿曲得難受,便調了坐椅,往後退去。
給白立軍選玉器,沒用多少時間,裴錦程只管刷卡,營業員指著一款玉如意的菸嘴,說是適合壽禮,他便對白珊說:「小珊,這個不錯啊,。」
白珊覺得這禮物挑得太過順利,有些失望,營業員眼尖,一眼便瞧了出來,又重新推薦了另外一款玉佛百子,裴錦程搖了搖頭,白珊微蹙了眉,「為什麼不好?我覺得這個好,好多小孩,好可愛。」
白珊的主見越來越強,裴錦程睞她一眼,竟覺得有些不認識了,玉佛百子這個,他不喜歡,更不會花錢買!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都沒了,為什麼還要給別人百子?!
「小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家就你一個女兒……」裴錦程的話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他的意思很清楚了,玉佛百子寓意是好,但是白立偉膝下只得一女,這百子從何而來,送這樣的壽禮豈不給人一種故意諷刺的意思?
白珊立時便明白了過來,自己是父親唯一的女兒,本來父親這輩子沒有兒子就很遺憾,如今過壽卻有人送玉佛百子,這不是打人的臉嗎?
「錦程,還是你想得周到,要不然就那個玉如意吧,挺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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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申璇用快遞的方式將支票退回給D市梁寅,希望對方再蓋一張,讓財務忙過兩天就過去D市取。
這中間申凱不敢打糙驚蛇,一直慢慢的查著「梁氏治業」的往來帳。
查著查著才發現,「梁氏治業」上很多帳都跟一個叫「風行」的公司往來,而「風行」又與另外一個「梅氏」來往密切。
但梁寅名片上的「梁氏冶業」只是個名頭,股份大頭根本不姓梁,而姓梅!
申凱看著自己手中整理出來的資料,一張A4的紙上,畫滿了箭頭和姓氏,他心驚膽跳,D市去年好幾個礦主死掉,最後礦業都賣給了當地梅家,梅家與當地政aa府交好!
梅家現在手上的礦業是D市最多的,已經快要形成國內煤礦的壟斷!
申凱沉沉的吐了口氣,二叔三叔的死,果然不是意外!
而如今,他又要如何做?才能把這個兇手揪出來?當地政aa府和梅家交好,光這一點,就足夠他頭痛的,證據太難收集,特別是一個頻頻發生礦難的產業,說是意外便是意外!
申凱和申璇商量,明天要去一趟D市,申璇想要同行。
申璇害怕裴錦程又打電話誤會什麼,於是想提前跟他說一下,要出差,哪知道電話打過去,那邊聲音嘈雜喧囂,接電話的人,卻是白珊,「阿璇?今天我爸爸過生日,他們正喝得高興,我等會讓錦程打過去給你吧。」
申璇捏著電話的手,緊了緊,「嗯,我等會再打一次就行。
☆、301:申璇,你不要臉!
「嗯,好。」
申璇迫切的想要掛斷電話,可是白珊卻突然喊住她,「阿璇,你等等!」那邊有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之聲,人聲開始遠離,白珊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素來都軟糯輕音,這時候突然像是被注射一劑營養劑,精神都好了起來,「阿璇……」
剛喊完名字,她又不緊不慢,卻棉裡藏針的說道,「我本想直接稱呼你為申璇,可是我還是按照家裡人的習慣一樣,稱呼你為阿璇,但是你如今這樣,不覺得你現在這樣做很不要臉嗎?」
申璇聽著白珊如此直接的話,心底微顫,感覺有人直噹噹的扇了她一巴掌,她是有自尊心的,有的,一直都有!
就是太有自尊心,她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腦子裡都是裴錦程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跟你結婚之後,我都沒有碰過白珊,包括你離開後。」然後他又對她說,「阿璇,做我女朋友吧……」
她在當時幾乎沒有用心去辨別過他話里的真偽,那一瞬,她本能的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那時候的她只是想,這個時候天王老子來跟她說,裴錦程是個人渣,他騙你的,他畫個糖餅給你,你就吃嗎?他給你的糖餅里全是砒霜,你這個豬。
可是她還是相信,她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不管他給她畫的是什麼糖餅,不管他給她的糖砒里是不是加了要命的砒霜,但她還是會接過來,吃進嘴裡,咽進去,細細品嘗,哪怕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的毒發身亡,她都要吃,心甘情願,人蠢鈍如豬,也怪不得旁人。
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她的那種心情,那種接到愛人傳遞給她美好情景時的心情。
她是相信他的,不管來告訴她「事實」的人是旁人,還是白珊。
「白珊,你如果只想直呼我的名字,為什麼在這種沒有旁人的時候,還要這樣稱呼我呢?沒有人看得到,還是說你已經習慣得改不了口?我跟你無話可說,等會我會打電話過去,掛了。」
「申璇!」白珊又喊一聲,「四年前你破壞了我和錦程,四年後,你們離了婚,你還要這麼鍥而不捨嗎?你不知道爺爺已經說過不准你再踏入裴家的門嗎?全G城的人都知道申裴兩家再無往來,你們申家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孩?四年前害人害已,搶別人未婚夫,四年後恬不知恥,又勾引別人丈夫!我現在才是她法律上的妻子,你算什麼?第三者?二-奶?情人?或者什麼都算不上,只是他無聊的時候拿來消遣的一個暖床的工具而已!」
申璇並不想在用過激的語言來與對方抗衡,惡言相向只會讓自己的憤怒燃至頂點,但她掛電話的時候,還是幽幽帶笑的輕描淡寫道,「我是哪一種,你等會問問他不就能準確定義了嗎?我並不想挑釁你,因為我一直都覺得你可憐,可是這並不代表我能控制他,我不管是你嘴裡說出來的哪種女人,但都是他把我逼成那樣的,如果可以,你也可以讓他去逼你。」
申璇掛了電話,可是心臟和脈搏跳動節奏並非像她方才口氣里說得那樣輕淡閒適,她在乎,在乎。
在乎任何一個人這樣說她。
她並不想。
可是走到今天這一步,裴錦程有責任,她也有責任。
若不是因為那個證據,裴錦程或許根本就不會娶白珊,或許他們會像所有的夫妻一樣就算沒有轟轟烈烈,也同樣可以相攜到老。
如今,她離開了裴家,再也回不去了,她淪為了別人口中最不屑的女人,二-奶?情人?或許比這些都還不如。
她怎麼可能不在乎?她在乎的時候,那些污點似的名詞便成了尖刀,一下子一下子的割著她的皮肉,懲罰著她的下作!
她居然還可以如此理直氣壯跟白珊頂過去。
她憑什麼?
海城,G城,相隔千里。
她,他,相隔千里。
沒有聽到白珊聲音的時候,她幾乎都要忘了那個女人的存在了,她幾乎都要忘了自己是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了。
「小五!」申凱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蹲在牆角捏著手機哭成淚人的妹妹,他敲了門,可是沒人應,他是慌了才推門進來的時候。
看到申璇咬著自己的唇,哭得沒有聲音,他幾步過去,將女人拉了起來,拖進懷裡的時候,他顫聲安慰,「小五,小五……」
「哥!」
一聽到申璇喊「哥!」,申凱就心肝兒顫,「沒事了。」
申璇的下巴搭在申凱的肩頭,咬著他肩頭的衣料,「哥!我是個壞女人,是不是?」
申凱闔著眼,吐出來的氣都亂了,其實他都知道,她現在的委屈和自責,痛苦和堅持,猶豫和自恨,他都知道,但他還是點了頭,沒有安慰她,「嗯,你是個壞女人,小的時候你是個壞小孩,讓家人操碎了心的要保護你。你是個壞學生,學習成績差,你的作業好多都是啟陽幫你做,你是個壞朋友,你總是帶著你的朋友不思進取,打架鬧事。後來是個壞女人,傷了那麼多男孩男人的心,買醉的自殺的,都是你害的。小五,你是個壞女人,你從頭到尾就是個壞女人,壞到骨子裡的壞女人!!」
他抱著她,聽著她哭,感受著她哭得身軀震動,他自己也紅了眼睛,眼潭裡也氤氳起了濃濃水汽,雙手的掌心滾燙,托包著她的頭,堪堪全部包住她的太陽穴,讓那裡突突跳動節奏都放緩了,他看著她,看著她把他看成一棵救命稻糙似的在尋求寬慰,尋求寬恕,尋求出路,他心裡一酸,吻落在她的眉心,沉沉的嘆了一聲,「小五,從小到大,你就沒有好過,可是,你是我的妹妹,到一百歲還是我的妹妹,別人都覺得你壞,但是你是我的妹妹。」
「哥!」她一頭又扎進他的頸窩,粉拳握起就「咚!咚!」的敲在他的背心,他一下一下的受著,聽著她咒罵著他,「申凱,你這個大混蛋!」
申凱拍著申璇的後背,他是個小輩,對很多事都看得開,並不像老年人那般迂腐,但是他也有他的底線,任著申璇發泄,他只是輕輕拍她的背,聲音淡淡的,卻透著鄭重其事的警告,「好好休息幾天,路是你自己選的,堅持或者放棄都是你自己選的,小五,這次我不會再慣著你,不會再像上次你去馬賽時一樣不問原由的慣著你。這次如果你告訴我,你要堅持,那麼中途要放棄,我會讓你一輩子都不准再見裴錦程。同樣的,如果你現在告訴你再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放棄了,但中途又反悔又想他了,又想和他在一起了,小五,就算你從98層的海層大廈頂樓跳下去威脅我,我都會讓你去死,也不會再縱容你!」
「小五!我這次縱容你,是最後一次!」
申璇是第一次聽申凱跟她說這樣的話,威脅的話,以前哪怕語氣很重,也不會說出讓她去死也不反悔的話,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