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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轉賣合同簽下後,申璇便問梁寅這辦公樓他要不要買,如果不買,她就在中介掛出去,賣掉。
梁寅搖頭說自己有辦公樓,不需要再設一處,申璇果然把辦公樓層掛進了中介,轉賣。
梁寅雖有疑心,卻在這個時候鬆了警惕,因為申璇掛的價格並不高,甚至是很有吸引力的低價,如果有人要買辦公樓,手上有錢的話,可能馬上就會成交。
這樣的做法更讓他確信了申家急著退出D市礦業。
合同簽定到掛樓出-售信息,只用了一天時間,這一天時間,不論是申凱,還是申璇,都不敢有一刻放鬆,生怕自己哪個動作和哪句話不自然,引起對方懷疑。
申璇和申凱回到酒店,上樓後,申凱像往常一樣,先看了看門鎖,上面依舊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他將牌子拿掉,拿卡刷開-房門,門鎖壓下之後,他並不急著進去,而是在門開一條fèng後,伸出修長的指從鎖上方往下滑,當指節觸到一絲阻礙時,他收了手,將門推開,頭髮絲斷開。
申璇也照著以往每次入房間時一樣,安靜的站在一旁,等申凱檢查好了,才跟著進去。
申凱進了房間後,並沒有先換拖鞋,而是在沒插卡取電的時候便到了窗戶邊,輕輕的推開一扇窗戶,伸手去摸滑槽裡面玻璃與牆槽之間的東西,又摸到一絲阻礙,幾扇玻璃都檢查完畢後,他吐了口氣,把窗簾全部拉上,即便房間裡沒有燈光,他也依舊不碰到任何桌椅,穩妥的走到玄關處,把卡插進卡槽取電,燈亮之後才開始換鞋。
申璇把高跟鞋拖下來,穿上拖鞋,腳上一陣舒坦。
申凱拖鞋換好,走向廳里,坐到書桌上,看著申璇的時候,勾了嘴唇,幾日來,他鮮少這樣笑過,「小五,你來給我說說,現在合同也簽了,對方是放鬆了警惕,可我們有什麼辦法拖延時間?」
申璇坐到沙發上,看到申凱偏頭還在看她,她便一邊握拳捶著小腿,一邊靜靜的想。
她對申凱極度信任,所以不管他做什麼,她都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跟在他身後,此時聽他這樣一問,便開始理了思路,自顧自的低頭道,「合同上寫著支票成功入帳後合約生效,支票能不能成功入帳,這個就是我們能控制的了,背書人蓋章那裡,不管是法人章還是財務章蓋得微重或者力度不夠,都會靠成無法入帳,那麼就又要進行處理了。」
「對,所以現在一點也不擔心。」申凱從桌上下來,走到申璇邊上,拿過她的手提包,打開後將裡面的支票夾拿出來,支票拿在手上,看了看,「其實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
「你說。」
申凱在申璇邊上坐下來,身子一傾,雙肘撐在腿上,手中拿轉帳支票,曲指一彈,「嗒」的一聲響,支票支到申璇面前。
申璇這才將捶小腿的動作放慢下來,目光落在支票上,「梁氏治業……」
申凱聽著申璇念到這裡,收回支票,笑了笑,「小五,D市還有一家公司,叫梁氏冶業。」
「哦?」
「少了一點,感覺差別不大,但讀音不同。梁寅給過你名片,我看到過,他的公司應該是『梁氏冶業』,而走帳卻是這個『梁氏治業』,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一般人不太會去注意,而且很多公司為了對沖稅目,用帳號沖帳,很正常,所以也不大有人會去問,但我卻覺得他這兩個字,有問題。」
「什麼問題?」
「他要麼是專門拿『梁氏治業』走帳,若是如此,這是稅務部門的事,我也不想去多管他這個閒事,但如果不是這樣,他就是因為我的原因,擔心我查帳,換了一個公司走帳,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更大?」
申璇道,「不管哪種可能性大,一查他們的往來款,不就知道他到底是用哪個戶頭走帳了嗎?」
「工作量很大,不過好在我工作性質的原因,查帳還是比較方便,我現在擔心的是,梁家和當地政aa府關係如何,我要查他這兩個公司的帳,會不會有點難?」申凱煩悶得想抽只煙,但看著在旁邊累得直捶小腿的妹妹,忍了下來,「我馬上訂明天一早的機票,回海城,這裡總感覺不踏實,我們回去再說。」
「好。」申璇應了聲的時候,申凱已經站了起來,手機拿出來,撥了電話訂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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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錦程的飛機到了海城,一落地,他便拿著手機不停的看,幾次觸摸出來的數字,都被他取消,一直堅持到出了機場。
飛機是晚上十一點的航線,但起飛時間已經十一點十分,到了海城,再加上出機場的時間,已經將近一點半了,計程車一直到了錦秀路華庭世家他才撥出了申璇的電話。
申璇此時正睡得迷迷登登的,接起裴錦程的電話後,也是迷迷糊糊的,「餵。」
裴錦程放輕了聲音,有些不忍心一般,「阿璇,睡了?」
「嗯。」
「在家呢?」
「嗯。」
「家裡人都睡了嗎?」
「嗯。」
裴錦程笑了笑,依舊溫聲道,「我就在你家外面,你出來吧。」
「嗯。」
申璇也不知道怎麼的,「嗯」完這一聲之後,感覺正做夢做得香,香就香啊,為什麼感覺在夢裡背後都在冒冷汗呢?這冷汗一陣陣的襲來,襲到了腳板心!
還未回過神來,她聽見電話里的男人,又語速輕緩,透著關切的說,「我在計程車上,等你,穿厚點,海城現在天太涼。」
申璇嚯地從床上坐起來,「啊?」她伸手抓了抓頭髮,惱煩似的抓了抓頭髮,腦子裡像被雷炸過一樣清醒。
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裴錦程會突然殺到海城,近來一直都覺得他們之間平等和諧,他很大度,她也很寬容,他不會老是舊事重提,她也不會一味的去問關於他的緋聞還有白珊那些事。
像初初泡入愛情蜜罐的小情侶一樣,會用正面的心態去思念他,不再那麼針鋒相對。
然而不經過同她商量和同意,直接到了她家外面,這讓她一時半會都轉不過彎來,在她的印象里,裴錦程不會做這樣的事。
「錦程,你到海城幹什麼?」
「我跟你說過的,我公司現在比較閒,想過來轉轉。」
申璇急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現在太晚了,要不然你先找個賓館先住下,我爺爺他們都睡下了,現在下樓去他們肯定會醒的。」
裴錦程大吸一口氣,強作耐心的跟申璇交流,「你就說你有客戶到了,秘書手機打不通,需要你過去幫客戶安排一個房間,不行嗎?」
申璇咬著曲彎著的手指,手指都開始不自覺的有些發顫,「錦程,我爺爺這幾天身體不好,他萬一叫我哥送我怎麼辦?」
「……」裴錦程森白的牙咬了咬,「那麼你就讓他送,我再找個人扮演你的客戶,總行了吧?」
申璇無路可選,像是被逼到牆角再無台階可下,聲音雖然壓著,語氣卻有了火氣,「你幹嘛要這樣!我都說了,明天過去找你,這樣一個簡單的事情,非要弄得我家裡的人雞飛狗跳幹什麼?」
裴錦程也上了火,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申璇,我弄得你家裡人雞飛狗跳?我現在就在你家外面,你說不方便的原因我都幫你想到了,你還有什麼推脫的理由?」
申凱睡到半夜,睡得口乾渴醒,他起床後,又覺得嗓子很疼,便起床去廳里倒水喝,廳里小燈一打開,便從隔斷屏風裡看到睡在大床房的妹妹正坐在床上,頭髮亂亂的,責備的話說出口時,嗓子已經沙啞,「怎麼還不睡?!明天回海城你起得來嗎?」
申璇猛的一抬頭看到申凱端著杯子站在屏風外面,而電話聽筒那頭,裴錦程已經怒喝出聲,「申璇!!!你居然敢騙我!」
☆、290:申璇,永遠給我滾出視線!
男人的聲音粗噶沉啞,這樣的聲音讓裴錦程感覺到耳朵里鑽進鋒利帶著勾刺的刀子,耳心子裡一陣陣的巨痛翻來,胸腔里的怒火氣壓一陣陣的竄高,燎起!
他握著手機的手,用力極大的力,顫巍中壓著手機邊緣的指節根根發白!聲音亦是怒不可遏!「申璇!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臭婊-子!下賤至極的賤女人!以後永遠給我滾出視線!!」
從未有過的惡毒,他以前跟她吵架,類似於「死女人」已經是極限,他是G城的人,南方人溫言軟語,女人說話亦是秀聲細氣。裴家家教森嚴,對長者必須尊敬,他罵髒話的時候很少,跟申璇在一起前,都沒有罵過女人。
後來也是跟申璇吵架的過程中,學會一兩句順著氣勢罵出來的「TMD」!
那也是少的,即便那次去馬賽找她,去機場截她,他也沒有句句罵她。
這段傷人至深的話,他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只是就在這一刻,從他的喉嚨里跑出來,帶著義憤填膺的氣焰,帶著深惡痛絕的詛咒!
他恨死了她!
還未等她說話,他便掛了電話。
讓計程車司機調頭,去機場。
他喘著粗氣,有些接不上氣一般的虛力。
看著車窗外面,居民樓,夜場,商廈,街邊小鋪,都齊整整的關著門,偶有一兩戶門外閃著霓虹燈。即便街道上路燈依舊高亮,可是與漆黑的夜相比,仍舊顯得力量薄弱微渺。
他無法克制自己,想要控制的呼吸一口口的從嘴裡呼出來,太過急沉,都無法經過鼻腔。摁下車窗,外面忽入而來的冷風,灌得他一顫。
一年不到的時間,他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了?
有時候想想,真想一輩子就那樣躺在床上,躺在床上不醒來,便不會和她爭吵,凶斗,他也不會被逼得跟她接觸,跟有了癮一樣,有時候竟覺得和她吵架的滋味都是好的。甚至有時候看到她氣極敗壞的樣子,自己都好有成就感。
一個植物人,幹嘛還要醒過來?
醒過來感受這種錐心刺骨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的,她這樣糟踐他。
早就知道她桃花不斷,從未安份過,從未本份過,卻總是心存僥倖的想,誰沒年輕過,誰沒玩過?
他沒結婚以前,也有很多女人,逢場作戲也罷,一時新鮮也好,但過去不代表什麼,結婚了不就該對伴侶忠誠嗎?
只要婚後,大家本份些,不就行了嗎?
他也不去深究她的那些曾經,有什麼好追究的,他並不是什麼迂腐的人,那些什麼處-女,黃花閨女又能代表什麼,那樣的女人就能保證永遠只有一個男人嗎?現在不代表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