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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韓啟陽離開桌沿,「你吃,我去開門。估計鄰居又端了什麼燙得不得了的東西過來,急得。」
韓啟陽拉開門看到裴錦程的第一眼的時候,震驚!
這是裴錦程嗎?
這男人是裴錦程嗎?
不但眼窩深成這樣,眼裡全是血絲,鬍子沒剃,邋遢的樣子,滿身酒氣,和他在G城認識的裴錦程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像個鬼一樣!
但震驚之後,馬上心裡一慌,本能把門合上!
裴錦程一隻腳伸進屋裡,手上的力道暴發了似的往裡一堆,韓啟陽被帶過來的門邊擊到了腦門,頭一暈,再被進了屋的裴錦程大力一搡,一下就撞到了牆上!
「啟陽,怎麼了?」申璇手裡一手拿著牛奶杯,一手拿著麵包片伸進嘴裡,牙齒還未咬合而下,嘴卻像被魔法固定了似的,張著,眼睛都睜圓了。
她看著門口怒焰賁張的男人,正瞠著一雙燒著烈火的鳳眸,絞殺著她和韓啟陽!
一言不發的挽著袖子,然後邁開步,一個折彎,轉身過去就把剛剛撞到牆上站直的韓啟陽揍了一拳!
「啊!」申璇尖叫一聲,丟了手中的杯子,顧不了會不會打碎或者濺髒地板,衝過去就去拉裴錦程,「你鬆開他!」
裴錦程哪管申璇的勸阻?
他恨只恨這女人居然拋下他,跟她的前未夫婚夫私奔了!
國內一盤亂棋,韓家現在背里使陰招,要置申家於死地,申老爺子被捲款欲逃的三房氣得一病不起,申凱被雙規,如果證據確鑿就會被判刑!
他們卻還可以什麼也不管,在這邊生活得有滋有味!
這對狗男女!
伸臂推開申璇!
他想,他應該把韓啟陽弄死在這裡,永遠死了就再也不會來覬覦他的妻子。
對!他沒有得到她的前二十二年!
那又怎麼樣?
她不愛他!
那又怎麼樣?
她想跟韓啟陽在國外生活一輩子,誰也不管誰也不顧!
他就是不准!休想!
手上的拳頭跟灌了鐵水似的,砸得韓啟陽的臉瞬間便慘不忍睹。
而韓啟陽對裴錦程哪能沒有恨?這種恨還是日積月累的,以前他可以說是申璇做錯了事,他應該陪著她。
可後來裴錦程醒來,還是牢牢的束縛著申璇,讓他的等待便日復一日的無止境延長下去。
一切都快重新開始了,每天的生活都很快樂。
可是裴錦程出現了,那日他抱著的女人在懷裡全身抽搐的喊疼。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昨天才織好的夢境,在倉惶間已經被人無情打碎!
腳上和手上的力量在極速中暴漲,還擊!
裴錦程是不在乎被韓啟陽打了幾拳的,他無所謂,反正他不會嫌棄再來得疼一點,反正他已經夠疼了!只要能打死這個搶走他太太的男人,他不在乎再多挨幾拳。
理智在崩散!
申璇喊叫的聲音,拉扯的動作,已經完全被兩個打在一起的男人隔絕在世界之外!
門並沒有關上,鄰居家聽到申璇的叫喊,都急急趕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驚得眼睛裡眼白占了多數,看申璇一邊驚叫著拉架,一邊用中國話拼命喊,「不要打了!」
鄰居拿出手機,報警!
沒有輸贏,只有精疲力盡。
鄰居聯合出手,制住了打架的裴錦程,將他們拖開,他們以為裴錦程會跑,可是裴錦程沒有,他的眼睛還緊緊的絞著韓啟陽,此時的他,像極了一個地痞在發瘋!
鄰居對裴錦程粗魯粗暴無法忍受,表示願意為韓啟陽作證,聯名控告他。
裴錦程沒打算離開,他被鄰居押抵在牆邊,看著申璇和另外一個法國婦人把韓啟陽扶到了沙發上,她又去翻醫藥箱,連頭也不曾抬一下,專注的給韓啟陽擦拭傷口。
「申璇!」他靠在牆上,已經沒了力氣,但他還是喊她。
可她沒有理他,像沒聽到他話,她對他,像一個陌生人,那時候她衝過來,拉開他們,也只是怕他傷到韓啟陽!
「申璇!你個沒良心的!」他發現自己像個怨夫!對,他記得她以前就這麼說過他。「你答應過我的事,就這樣反悔?!」
「你說過,你不會跟我離婚!你現在丟下一切,什麼都不管,就這樣走,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她還是不答,她似乎總是這樣,眼睛裡清冷得除了滿不在乎,什麼也找不到,偶爾感動的淚水,就像鮫人的落淚一般珍貴,屈指可數。
他也受了傷,可她卻是一眼也不看他,一眼也不看,連聲音的回應都沒有。
她不是聽不見,她只是厭惡他。
想要積蓄力量過去,可是他被他們的鄰居困住,她如此的漠不關心,他連咆哮的力量都沒有了。
警察的效率很高,不一陣就來了三個,鄰居終於鬆開裴錦程,警察開始對他們進行初步簡單的詢問。
裴錦程法語不錯,「她。」伸手指著申璇,「是我的太太,我從中國過來找她。」
警察腆著大肚,下巴抬高,「為什麼要發生衝突?」
「那個男人在我太太的屋子裡,居然還想把我關在外面!」
鄰居們紛紛表示驚訝得連連擺手否認,「不不不,Chriyl的伴侶是Yang,這個男人。」鄰居指著裴錦程,「他今天才出現,我們都不認識!他對Yang和Chriyl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嚴重的傷害!」
警察不耐的皺了一下眉,走過去拍了拍申璇的肩,問,「誰是你的伴侶?」
申璇抬起頭,她還坐在沙發上,手裡捏著棉球,顏色殷紅的棉球,看到了那頭那個身影,有點模糊了,模糊得認不出來了。
他問她有沒有良心,良心嗎?
沒有心的日子過起來舒服多了,那種煎熬,她再也不想要了,沒有痛的人,才有資格說--勇者無畏。
她畏,害怕,沒有人知道是水深火熱,還義無反顧。
就當她自私吧。
她拉起韓啟陽的手,指了指,用簡單的法語對警察說,「他是。」韓啟陽望著申璇,就算他知道不是真的,也依然為了她說的這個「他是」而感到心慰。被她握著的手撐開,然後反握住她的,緊了緊,看在外人眼裡,是默契,是恩愛。
申璇眸光清冷,指了指裴錦程,又是簡單的單詞,「不認識。」
裴錦程沒有叫,也沒有喊,他只是舔了舔唇,然後再舔一次,舔了三次後,他笑了,笑著笑著,他眨了眨泛紅的眼睛,然後別開頭,吸氣,咬著唇點點頭,「好得很。」
他吸喘著氣,終於感覺到自己活不久了,心臟都在衰竭一般。
她看著韓啟陽時,擔驚受怕的樣子,看著他時,冷漠厭惡的樣子。
原來最大打的打擊不是她絕然出走,而是當他翻過千山萬水終於找到她時,她拉著另外一個的男人的手當著所有人的面,又冷漠的看著他,說她的伴侶是另外一個男人,而她,根本不認識他。
不認識,便從未認識。
四年前,她從未到過G城,從未認識過他……
他從褲兜里摸出錢包,打開後,大頭貼的照片還貼在內卡面上,隔著警察,他朝她晃了晃,「阿璇,你說你不認識我,那這是什麼?」
申璇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專注的給韓啟陽用棉球處理傷口,冷冷道,「看不清,就算看得清,天下長得相像的人很多,那不是我。」
裴錦程收回錢包,拉出脖子裡遮在毛衫里的鏈子,鏈子上套著一枚戒指,8克拉的大鑽戒,捏在他的指間,聲音到了悲愴的邊緣,「那這個呢?這個戒指你也不認識嗎?我給你戴上去的,可是戴上去的戒指,怎麼可以摘下來?」
申璇瞥他手裡的戒指的目光更短,但聲音依舊很冷,「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你。」
申璇怒的看向警察,這次,她的法語說得很快,「我不認識他!」
裴錦程低下頭,他甩了甩腦袋,用力的,然後將掌打開,再把戒指握住,使力往下一拽,鉑金的細鏈拉斷,頸上一條血痕。
這房子朝陽很好,廳外就是一個大陽台,很舒服。
空曠急了。
他舉起拳頭,將手中的戒指用力的往外擲去!鉑金的鏈和大鑽戒隨著眾人的驚呼聲,拋向了窗外,裴錦程收回目光,然後眸色一冽,挺了背,狠辣的怒視著申璇!
.119318****開頭的那位親親,乃雞不雞道,每次看你的評論,99的頭髮都一戳一戳的掉,咱還是把標點符號都整出來吧。咱以後別幹這麼殘忍的事了哈,乖。
☆、239:立刻回國!
「好。」裴錦程說完這個字,展了一下背脊,雙手捂在臉上往後一抹,再怎麼邋遢,他的氣勢都升了幾分,他謙遜的跟警察道歉,說自己喝多了,走錯了房間,的確是走錯了,現在被風一吹,感覺醒了,希望對方能接受他的道歉。
韓啟陽看了一眼一直埋頭替他清理傷口的申璇,坐起來後,對警察說,他沒事,既然是一個誤會,他不追究了。
裴錦程依舊因為鬧事被帶回了警察局。直到覃遠航趕到,找了舊港船泊公司的總裁出面保釋,裴錦程才算安然無恙的離開了警察局。
覃遠航一直跟在不願意坐車的裴錦程身後,說個不停,「錦程到底怎麼了,一來就打架,這不是你的作派啊。」
「在G城你們裴家就夠牛了,以前也沒見你在外面惹過什麼事,也不主動打誰,雖然別人不惹你是一方面,但你一向肚量還可以。」
「喂,到底怎麼了?說是你喝醉了打錯了人,你怎麼會喝醉?我記得你不那麼愛喝酒啊,怎麼應酬也不會讓自己醉得打錯人這麼離譜啊?」
「錦程,你說你在G城自己的地盤都不惹事,你跑到一個裴氏沒有業務的國度來惹什麼事?」
「錦程,你腦子那麼聰明的人,什麼事都算得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就犯這種傻?」
裴錦程越走,越顯得精神,他方向感很強,一路向酒店的方向走去,並沒有走錯,在覃遠航說完這一句的時候,他笑了笑,「遠航,你真聰明,我就是犯了傻。」
犯傻?裴錦程會犯傻?覃遠航愣了一下,巴黎?馬賽?
難道是因為申璇?
可是不管他怎麼問,裴錦程都不曾回答他一個字,愈發的沉默起來。
裴錦程到了酒店,便開始進衛生間,洗臉,刷牙,刮鬍子,剃鬚刀在臉上跑叫著,他眼睛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跟一直倚著衛生間門框的覃遠航說,「遠航,幫我個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