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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幾個動作做下來,申璇已經把咖啡放到了他的面前,她笑了笑,「嘗嘗看。」
「你來幹什麼?!」裴錦程不悅問道,他看著申璇,鳳眸里的光在一閃一爍中看一瞬又看開一瞬,似有慌亂的動機,手卻不由自主的摸上了咖啡杯的杯耳。
申璇想著Sunny當時到隔壁辦公室找她的時候那可憐相,真是沒見過,「申總,求您了,幫總裁泡杯咖啡吧,我真是不敢進去了,您就看在一手把我帶起來的份上,別讓我死在總裁的咖啡上吧。」
「你先嘗嘗,如果不喜歡,我再去給你換。」
裴錦程鼻子裡哼哧一聲,已經把杯子放到了嘴邊,眼睛卻並未從申璇身上移開。
「好喝嗎?」
「還行吧。」裴錦程似乎很不情願誇讚,這個褒獎簡直就是個恩賜。
「那我給你換一杯,你有什麼要求嗎?」
「申璇,你真浪費!都沒喝完,就要換?賺錢很容易嗎?!」
申璇側身看了眼那面牆,滿是咖啡漬,整個屋子都是那種味道,「……」浪費?潑了就不浪費。
裴錦程看到牆上一灘傑作,「嗯哼」一聲,「Sunny最近做事越來越差了,真讓人生氣,這杯咖啡的錢,要從她工資里扣!」
申璇心想,Sunny真可憐,遇上暴躁的老闆,謹小慎微的做事,連杯咖啡沒泡好,都要被扣錢,「別扣她的了,扣我的吧,是我以前沒把她教好。」
裴錦程雙眉一收,「扣你的那不成了扣我的了?你的錢不是我的嗎?!」
申璇瞪圓了眼,「……」
裴錦程頗有些理直氣壯的意味,杯中咖啡滋味甚好,讓他眉眼漸漸染了笑意,「你倒好笑死了,你的工資也是家庭財政收入,扣你的,跟我沒關係嗎?你的工資,也是夫妻共同財產,難道你不知道?」
申璇被噎了,嘴角都抽,他果真是不矯情會死的貨。
一杯咖啡,也能被扯出這麼遠的道子,扯到夫妻共同財產的份上了。
「我拿我的工資,請你喝杯咖啡總行了吧?」
裴錦程聞言,喝了滿滿一口咖啡,這一口愣是喝了個杯見底,一點也未覺得這種喝法極不紳士,而是嘴裡的咖啡包得嘴嘟圓了,咽下去。唇角抿了一點笑,又不好意思笑開一般,抬手捏拳遮了一下嘴,又是「嗯哼」一聲。
那要笑不笑的樣子,申璇看得毛骨悚然。
只見那傲嬌貨正收拾著自己的桌面。1d7hz。
申璇看了一眼自己的腕錶,兩點半。
他這是要出去?
等裴錦程收拾好桌面,又撞了一下她,她還在一頭霧水。
「走啊。」
申璇愣然,「啊?」17902597
裴錦程好整以暇的握著西裝領,帥氣的一提,自信的揚眉問,「怎麼?不是你說要請我喝咖啡的嗎?」
「我說的是……」
某男再次揚眉,「賞臉答應了你,你還不高興?」
某女再次看表,「現在是上班時間。」
某男也看了一下表,說出了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下午茶時間,剛剛好。」
她可不想跟他一起出去喝咖啡,「我說的請你,是牆上那杯算我的!」
裴錦程停下來盯著申璇看了一陣,她往後縮了一下,他便欺過去把唇貼在她的耳垂邊,「呼」的一吹,「你去把牆上那杯給我喝乾淨,就算你請了我,不然,憑什麼算我的。」
申璇耳朵正癢,被裴錦程這樣一說,當即「噗!」了出來,牆上那一灘,誰有本事把它喝乾淨?別說喝乾淨,能喝出來一口,就是本事。
Sunny看著總裁和副總一前一後離開了辦公室,鬆了口氣。
不怪她聰明,怕是王晴也早就看出來了。
G城這個地方,一個男人公開有幾個女人是常事,雖然也沒人刻意高調,但大家都已默認了這種環境,可想多娶老婆的前提就是,你得有錢有勢,不然也沒有女人心甘情願的跟你,社會風氣如此。
而總裁和副總那對戒指,早就讓她有所察覺。
起碼前幾天老來公司送飯的白珊,手上並沒有戒指,副總是大太太的可能性,很大。
申璇讓裴錦程點咖啡,裴錦程卻點了一堆吃的。
「不是咖啡嗎?」
「咖啡你買單,其他的我買。」
「……」
「但是在外面AA制或者讓女人買單都很丟人,所以我買,以後你再還我……算了,夫妻共有財產嘛,不用還了。」
「……」
申璇坐在裴錦程對面,裴錦程等東西上齊後,便開始埋頭吃。
申璇撩袖看表,這個點,也不會餓啊,這男人有幾百年沒進過食了?
就算不挑食,也好歹注意一下吧,咖啡店裡的牛排,怎麼能有西餐廳的味道好?
而裴錦程連著幾天都被一口氣給堵得吃不下飯,現在她就坐在他的對面,食慾大振。
「晚上我想吃鰻魚。」
「哦。」申璇應下來,看著對面頭也未抬正在進食的男人。
他已經好些天沒回梧桐苑了,意思是今天回去嗎?
今天想在這裡,明天想在那裡,妻妾的生活,他倒是如魚得水。
而她,只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
申璇收拾好碗筷的時候,白珊送回裴錦程那幾日留在那邊穿的睡衣,也沒說什麼,便道了晚安,離開。
錦的苑不眼。看著白珊走出梧桐苑,又看著沙發上放著的睡衣,她將手上的水漬狠狠揩開。
心中冷笑,白珊,你這是何必?我退到如此地步,你還要來炫耀什麼?非要讓我反擊你?
捏著毛巾的手,緊了些。
當寬大深軟的床上,男人摟著女人親昵的時候,女人緊皺著眉頭,捂住肚子,狀似痛苦的哀求,「錦程,肚子疼。」
這一晚上,他摟著她安撫,沒有碰她,她絞盡腦汁的想,明天晚上該如何不讓他碰。
想著那些睡衣,她真的嫌他髒。
.
申璇接下白家人辦婚禮的擔子。敢接,便要敢挑。
場地千坪,內飾奢華,桌面上擺著的喜酒,不管紅白,皆是名酒。無一不彰顯著裴家的財力。
申璇看著富麗堂皇的婚宴大廳,心中慨然。
她穿著中式的旗袍,暗朱的紅,繡著華貴的鳳,她眉眼清冷,卻下頜輕揚,倒是貴氣不容逼視。
原本的性子其實根本不適合穿旗袍,可是她近來安靜如素,此時又綰髮梳髻,氣質便渾然天成,說不底,還是因為她是個衣架子,只要光芒稍加收斂,什麼樣的衣服,能穿不上?
摸了摸腿上的面料,絲繡的紋案印在指腹底下,有立體的起伏質感,卻尖銳如刃,曾經她結婚的時候,四套喜服,中式禮服正是穿的這件旗袍。
早上的時候,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禁潸然。
時間總是會將一些影像重疊,那時候她挽著冰冷的丈夫的蠟像。如今她卻穿著大婚時的旗袍,來為丈夫和小妾主持婚禮。
她知道,必須對自己狠一點,如果連這道坎也過不去,她就算離開了G城,到了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那裡也會到處都是G城的影子。
給自己一刀,兩刀,無數刀,死透,死透才好。
置之死地,而後生!
裴立一直都喜歡穿對襟盤扣的衫子,誰都知道裴立的地位,他雖已年邁,卻氣場很足,兩人又是中式的打扮站在一起,倒把申璇襯得更像個主人了。
化妝室里,白珊穿著夢寐以求的婚紗,對著鏡子旋轉。
她都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穿著婚紗嫁給他的,都忘了。
雪白的婚紗,嬌妍的容貌,時光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她本來是該嫁給他的,若不是申璇,她何必如此忍辱負重?
總有一天,申璇會從梧桐苑徹底的消失!徹底的!
她還會是他四年前的女人,他的太太,妻子。
而不是,妾!
婚禮怎麼可以沒有新郎,可是已經快到賓客入席的時間,新郎卻遲遲不現身,饒是一直拿著官家姿態的白立軍,越到後面也越扛不住了,最後竟衝到裴立面前質問,「裴錦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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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嫁衣
裴立一直控制自己不插手裴錦程的決定,哪怕裴家的走向和重大的決定。他甚至一直都壓著自己的思路,跟裴錦程以商量的方式進行討論。
如果不合他的心意,會用其他方式進行逼迫和引導。
比如他曾以心狠的方式多次逼迫裴錦程不得不選擇偏袒申璇。
就算裴錦程沒有醒來,如果是家裡其他子嗣要接替家主之位,他也會一樣,這就是嫡長孫昏睡三年,他也從來沒有出手去打通政界的關係一般,他擔心自己倒下後,無人可以應對家族苦難。
在他心裡,家主的擔當必然是不用旁人提醒,便可以高瞻遠矚,顯然長孫昏睡那三年,裴氏家宅里的子嗣讓他失望,竟無一人去為了政界關係去廢盡心力。
婚禮的事,他一直由著裴家兩個未來的當家人折騰,不到萬不得已,他連個「不」字都不會說。
裴立笑迎白立軍的憤懣,偏首對身旁的孫媳婦出口詢問。
是詢問,好似他並非這家裡知曉最多的人。17903393
申璇美眸里並未見半點慌亂,而是安然的站在裴立身邊,循著大廳展望一周,不焦不躁的看向白立軍,「白叔叔,不著急,錦程做事,向來都有分寸。」
白立軍看到裴家家主和裴家未來的新主母都一副「沒事啊,挺好啊」的樣子,就氣得五內燃火!卻又發作不得。
不要說白家,G城哪個豪門不垂涎裴家的財力?
一個幾百年的大家族,經過王朝更替、社會動盪,居然可以這樣一代代傳下來,屹立不倒,本來在一個才建國幾十年的國家就是鮮有的。
多少人想附上去,多少人想把這個家族給吃下來,多少人卻在這個過程中被吞噬,他不是不清楚的。
G城這幾年大洗牌,裴家三爺去世,可裴家除了部分行當暫時受到夾制,卻並未在經濟上受損有多嚴重。海外的基金和銀行,足以彌補短暫的虧空,又迅速有資金注入,扛住受制的打擊。這樣雄厚的財力讓多少資金鍊常常出現問題的豪門艷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