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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一想到那個還未成形就流掉的孩子,心尖疼痛過後,又冷硬幾分……

    有人敲門,很輕,她聽出來是鍾媽的手法。

    「進來。」

    鍾媽擰門進來,動作故意很輕,生怕被人聽見似的,申璇握著滑鼠轉過身看著門口,略皺一下眉,「怎麼了?」

    「我來拿條毯子,少爺在下面廳里睡著了。」

    「啊?」申璇放了手中的滑鼠站起來,已經走到了床邊,彎腰將床上疊好的薄毯拿了起來,「他怎麼在下面睡了?」

    鍾媽聲音也在這時候壓得小小的,好象裴錦程是在這房間裡睡著了一般,「我在廚房裡燒菜,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時候睡的,我還叫了他兩聲都沒醒,看樣子累得很,乾脆讓他繼續睡,現在雖然沒那麼冷了,但總要搭個毯子的。」

    「好,我下去看看。」申璇沒把毯子交給鍾媽,而是自己下樓去了。

    桌上的飯菜很香,這個點,聞到這香味,肚子都會被勾引得叫起來。

    申璇走過去,彎腰把毯子給裴錦程蓋好,以前他很少睡得這樣沉,沙發很厚軟,真皮的睡上去會很保溫,兩頭也不高,正好當個枕頭,他身體很長,腳那頭都搭在了外面。

    曾經她半夜翻身,他也會問一句,「怎麼了?」

    這時候她把他的手拉起來,放在毯子外面,他也沒醒。

    想起他說的那句,咱們可以睡個好覺了。

    心裡又是一酸,癢麻麻的疼,是因為以前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吧。

    不信任他,卻又有愛著他。

    這就是辛甜說的愛情?

    辛甜說,親愛的,你苦什麼?真正的苦,是你抱著你喜歡的人,卻連吻都不敢吻他。真正的苦,是你想吻你心上的人,卻只能任著別的女人去吻他,而連正大光明跳出來說不的權利都沒有。

    真正的苦,是你滿心滿意的裝著他,卻還要對外宣稱自己男人很多,而不敢讓家裡人知道,你心裡裝的那個人,是他。

    還要天天被他罵,說什麼檢點一點,別丟人。

    辛甜說,親愛的,愛情里的苦,你連十分之一都沒有嘗到,而我天天都在當它是飲料,每天都在喝,而且甘之如飴,我每天安慰自己,我的人生很短,能多喜歡他一天,我也是幸福的。

    她和辛甜總歸是不一樣的,她的內心,還不如辛甜那般強大。17894291

    她還自私。

    她還膽怯。

    撫著男人的眉,她曾經也在他無法動彈的時候,無數次的撫過,細描輕撫……

    眼裡有辛甜說的,捨不得的眷戀。

    ........................................................

    夜裡很靜,這個季節靜得聽不見蟲兒啾啾,只有燈光碟機趕夜的寂寞。

    深黑的夜裡,他摸不到方向,靜靜的尋找出路,看到一點燈光,走過去,黑色的夜幕像厚厚的帘子,一層層的,撥開了,前方又有了,撥開了,又有了,一層層的壓過來。

    讓他手忙腳亂。

    那點燈光越來越亮,亮得沒有了光圈外的霧霾,燈光有了清晰的針芒,一根根,帶著淡淡的橙色。1d57B。

    申璇站在路燈下,她的身邊有個頎長的背影,他看不清,但依舊可以分辨出是個男人,他們似乎在說著什麼,申璇一個勁的笑,笑得很恣意。

    她很少這樣,除非在海城。

    他想走過去看個究竟,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說的什麼能讓她笑成那樣。

    步子邁開,大步大步的走過去,腳上卻像綁了沙袋,有些不聽使喚,走得越急,越是不聽使,他喊她,她卻像沒有聽見。

    他越急,越是喊不出聲音來。

    他看到她轉過身,與那個男人相對,那個男人握著她的肩膀,又說了些什麼,她低下頭,又笑幾聲,而後踮起腳尖,伸手勾住那人的脖子。

    只聽得到她的笑聲,看到她的影子,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吻住那人,那人摟著她的纖腰,回吻。

    腦子裡衝上來的血逼得他大步過去,可是前面的道路突然變化,一下子被什麼劈開,溝壑越來越寬,他想趁著裂fèng不寬的時候,跨過去。

    步子才一衝開,跨出的時候,下面的溝壑突然以極快的速度斷開,他整個人凌空而落……

    膝蓋上像被什麼敲了一下,全身一抖,從沙發上掉了下去……

    「啊!」一直睡在沙發與茶機間的地毯上的申璇,這時候被掉下來的裴錦程,砸得慘聲大叫!

    ☆、201:阿璇的味道

    申璇的手還拉著裴錦程的,因為他那時左手垂在外面,看到他的婚戒,她便伸過自己的右手,與他握住,然後睡下去。

    毯子很大,是上面兩米的大床上的,蓋在他身上,還可以蓋在她身上。

    地上還有地毯,不覺得冷。

    可這時候感覺心肝脾肺腎都要被砸出來了。

    裴錦程本來已經驚醒,這時候聽見申璇大叫,驀地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申璇瞠目張嘴的慘相!

    「阿璇!」

    「你!壓!死!我了!」申璇一字一頓的咬著聲音喊道。

    裴錦程這才意識到壓到了申璇,忙忙的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與申璇的左右手還握在一起。

    一起身又被拉了下去。

    申璇再次被壓,不得不腹誹,同樣是被壓,怎麼現在被壓得這麼難受?!

    裴錦程哪裡知道申璇腦子在這種痛苦的時候還在想那些事情,鬆開申璇的手,側身撐到邊上,又坐到沙發上,把申璇拉起來,「有沒有傷到?」

    申璇被砸得元氣大傷,感覺自己的肋骨是不是被砸斷了,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右手,「沒事,我身體好。」

    裴錦程眼裡一松,「你怎麼睡在地上?」

    「沙發上睡不下兩個人。」

    裴錦程看了一眼窗外,已經黑得只剩下苑燈照著,廳里的燈不亮,大概是故意關掉了一些燈。

    天黑成這樣了。

    沙發上睡不下兩個人?

    裴錦程一笑,揶揄道,「想跟我睡,用得著這樣嗎?」

    申璇原本還在揉著手,一聽裴錦程的話,被什麼東西撞了似的,震的扭身抬眸,「你亂說什麼!」

    「我又沒說什麼,想跟我睡不是很正常嗎?我又沒說要睡成什麼樣,瞧你急的。」

    申璇從地上撐著站起來,裴錦程說話的這樣子,壓根就不像操勞過度的,她肚子可是餓得慌了。

    才一站起來,裴錦程便拉著她一扯,整個人不偏不倚的落進他的懷裡,坐在他的腿上,他伸手摸著她的背,方才的揶揄之聲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低聲輕斥,「睡地上的事你也幹得出來?不怕潮氣鑽進身體裡?這是一樓,再是打過地基,下面也潮的。我看你到老的時候這裡痛那裡痛的時候可怎麼辦!」

    到老的時候?

    這幾個字聽著,真真是苦澀得很,誰又知道誰的老年會是什麼樣子?

    到老的時候,她又是和誰在一起?

    那時候這裡痛那裡痛,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璇那拉錦冷。如果跟他在一起,那時候的白珊在哪裡?

    兩個的世界,多了一個人,好彆扭。

    「我老了是我的事,不要你操心。」

    申璇時不時喜歡這樣說些冷腔冷調的話,裴錦程遇到這種情況,要不然就吵,要不然就不理,要不然就像現在這樣,轉移話題,「還沒吃飯?」

    「沒,飯菜都燒好了,保著溫,怕是沒剛燒出來的時候好吃了。」

    裴錦程拍了拍申璇的腿,然後一提抱她,自己也跟著站起來,「沒關係,鍾媽燒的菜,保著溫的也比外面的味道好。」

    申璇很慚愧,學得再認真,燒菜都燒不好,湯湯水水的東西還好弄點,畢竟只要不弄得太咸,燉得久點,味道總會出來。

    可是掌握火候翻炒的東西,就不是那麼好把握的了。

    跟著裴錦程走到餐桌邊,開始吃飯。

    裴錦程吃飯時,抬眸看一眼認真吃飯的申璇,她在主宅吃飯不會這樣,但在梧桐苑吃飯的速度就很快,總是大口大口的,一點也不注意形象。

    雖然到申家去過,那種家教氛圍教育出來的孩子性格散慢些,可吃飯這樣的禮儀總該是有的。

    比如細嚼慢咽,這是最起碼對對面吃飯人的尊重。

    申璇在外面的時候禮儀都做得很好,在申家其實也還算注意,難道現在這樣也是她的本性不成?

    若換了白珊,被剛才那麼一砸,不得委屈個半天,哪能這樣狼吞虎咽,即便很懂事的不說什麼,但是決不會像她這樣,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真是太不會撒嬌了……

    「剛才被我砸得,還疼不疼?」裴錦程一手握著碗,一手拿著筷子,頓下來,認真的問申璇。

    申璇搖搖頭,一根小青菜夾到碗裡,看著裴錦程如此認真的眼神,認為對方有些小題大作,大驚小怪,「沒事啊,疼得那麼厲害,我還吃得下飯嗎?現在就覺得餓。」

    裴錦程哂然一笑,果然不會撒嬌,這女人,真是氣死人。

    兩人很久都沒有好好說過話,反倒是娶了白珊之後,話說得多了起來。

    也許時局已定,一切都不可能有所改變。

    申璇沒提什麼要求,裴錦程依舊在梧桐苑洗澡睡覺,她不敢相信他已經和白珊注了冊居然還在這邊睡著。

    其他長輩怎麼分配跟小妾的時間她從未去打聽過。

    所以裴錦程的舉動讓她越來越相信,他娶白珊,真的是為了那一紙信箋。

    洗好澡後鑽進被窩裡,從他的身後抱住他,細手撫上他的胸膛,手被大掌捉住,他轉身過來,反客為主,一點點解衣褪衫,將她剝個精光。

    他閉著眼睛也能吻到她的耳垂,舌尖能舔到她細小的耳洞的位置,以前喜歡白珊的耳垂。

    他不喜歡女人弄些怪異的裝扮,所以白珊連耳洞都沒有打。17894373

    外面的女人花枝招展,他已經看得發膩,白珊的耳垂一點也沒有損傷,很完整,不會因為想要細看的時候,發現那些一個小點,很不舒服,總覺得一件藝術品,有了瑕疵。

    白珊要戴耳環也是夾式的。

    喜歡跟一個女人上床喜歡到這種地步,到是他沒有想到過的,連曾經覺得漂亮的耳垂打了洞就是可惜的理論也可以推翻。

    他有時候經常想,是不是可以朝著她的耳洞裡吹點氣,那陣風可不可以從她的耳洞裡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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