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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床是雕花的金絲楠木,裴家的好木料有很多,但沁園裡是最多的。
光裴立這張床,撇開這木頭的價值,單說這雕工已經是精品之作,價值不菲。
申璇踩上床前的腳凳,床沿會有點像一個小門檻一樣,高出一點,她想坐下去,才發現自己坐不得,她想了想,便乾脆斜跪在長方形腳凳上。
裴立看到申璇想坐那一瞬的表情變化,慢慢的坐起來,裴錦程扯了個枕頭塞在他的背下,又轉身去把木椅上的墊子拿了一張過來,把申璇拉起來,將墊子鋪在腳凳上,「受不得涼。」17886093
申璇看著裴錦程一系列的動作,他要細心對一個人好的時候,真是挑都沒得挑,「受不得涼」也才四個字,但她心裡已經很暖了。又重新斜跪好,這樣舒服得多,「謝謝。」
裴錦程在申璇邊上也同她斜跪在一起。
見兩人如此,裴立心情也好了些,「阿璇,我沒事,你要好生將養身體,早些回去休息,這一個月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在家裡坐小月子。」
申璇抿了抿唇,眼珠子裡星星亮亮的東西,一閃一閃,總是閃爍著不同光華,「爺爺,我年輕身體不會有事的。」她輕聲吸聲,「是我不懂事,這次惹了這麼大的禍,讓您傷心了,對不起……」
裴立眼裡的光一點點的亮起來,亮起來的時候,他嘴角都牽起了淡淡的笑,他將肺里急壓著的氣,呼了一口出來,舒服了好多,「瑤兒以前就沒你這麼懂事。」
申璇茫然一蹙眉,瑤兒?腦子裡突然閃出「裴歆瑤」三個字,「姑姑?」
「嗯,你們的姑姑,禁園裡那個。」
裴錦程一怔,歆瑤姑姑?
昨夜他一夜沒問任何人任何事,因為實在無暇,也沒有心情,可現在聽爺爺這樣說起,突然有些不可置信,歆瑤姑姑幾乎是這座宅子裡的禁詞,七八歲那年還見過一次,記不太清楚了。
後來就消失了,聽說是被杖死了,但是他沒有見過,也不確定是不是事實。
難道真是被關在禁園?
雕花大床的背靠上,有些抽屜匣子,裴立伸手拉開一個,取出一本相簙,他把相簙擺在申璇和裴錦程的面前,慢悠悠的翻開,房間裡光線不錯,黑白的照片,保存得很好。
裴錦程看到了父親小時候的照片,年輕時候的照片。
在他的印象里,爺爺從來不抱任何孩子,錦悅和錦優都不抱。
但每次全家福的時候,爺爺手裡都抱著一個小女孩,從小時候穿著荷葉邊的小圍兜,到大一點穿公主裙,再大,也是站在他的旁邊,兩人挨得很近。
照片由黑白變成彩色。
那女孩兒越大,越漂亮,始終都跟爺爺站在一起。
後來照片裡的父母添了孩子,便是他自己,七歲後,再也沒有那女孩的合影。
看到這些照片他才知道,原來爺爺是抱孩子的,抱的那個孩子是歆瑤姑姑。
裴立又翻了一頁,後面的照片,全是裴歆瑤的單人照,他摸著那些照片,惋嘆道,「我太寵她了,寵到最後……哎……養不教,父之過……」
裴立的目光像是穿透過那些照片看向遙遠的年代,「我想,我裴立這輩子什麼世面沒見過?什麼風雨沒經歷過?裴家這麼大,我寵個女兒總是可以的吧?我大不了給她造個小王國,她要跋扈就跋扈,反正她高興怎麼過就怎麼過,我都無所謂,反正裴家有的是錢。」
裴立聽著裴立說話的口氣,竟和自己的爺爺很像……爺爺也是這樣驕縱著她。
裴立伸手指著一張照片,「阿璇,還記不記得你當時第一次在正堂見我的時候穿什麼衣服?就是這個顏色吧?鵝黃色的薄毛衫,瑤兒以前也有一件,樣子都差不多吧,頭髮也是跟你那時候差不多,黑黑的,都到了背央那裡,你現在這頭髮染得我一點也不喜歡。」
申璇摸了摸自己已經染成栗棕色的頭髮,心裡不禁一提,難道是那時候一件毛衫,一頭烏髮救了自己??
裴立的眸光睨在女孩穿著鵝黃色毛衫的照片上,輕聲喟嘆,「你那天晚上穿著一件鵝黃色的小毛衫站在那裡,我還以為是我那不孝女跑出來了。哎……你跟我說你願意受到法律的制裁的時候,我心裡就覺得你這孩子,其實還有救,如果當時瑤兒能認識到自己的錯,也是有救的。」(PS:阿璇第一次見裴立的情景上本《小妻太誘人》裡面寫過,所以這裡就一筆代過了。)
「可是她不懂事,她是她沒救了……」
「我就想著你以前縱使被申家人慣得刁鑽跋扈,我也要想辦法把你栽培出來,如果在她小的時候,我能像對你那樣對她,她也不會落成這樣的下場……」
....三更估計寫不出來了,更出來可能也是零點以後了,親們明天早上看。8-10號三天年會,99有被邀請參加,更新這玩意我現在真說不準。爭取下旬有機會補償親們。
☆、185:不肯把證據交出來?
185:不肯把證據交出來?
申璇和裴錦程心裡都很好奇,卻都不問裴立關於歆瑤姑姑的事情,生怕他的情緒波動,果然,裴立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收起照片,又放回去,那過程,很小心。
申璇拉了拉蓋在裴立身上的被角,「爺爺,昨天的事,您別想了,我和錦程就希望你能好好的,我下次再也不會那樣了,好嗎?」
裴錦程一直都沒有說話,他就是覺得看著這樣的申璇,很心疼。
她越是在爺爺面前認錯,安慰,他看著她蒼白的臉蛋兒,就很心疼。
明明她心痛得很,身體也虛弱,卻還要過來安慰爺爺。
那時候她跑過來站在門口的時候,他看到了她眼裡的擔心,她才流了產,她就這樣跑過來。
爺爺說她懂事,有責任心。
以前他總是覺得她性子太硬,太沖,很難相處,脾氣又犟得很。
可她生氣,發脾氣,也是背著所有人,不理他,擺她該有的臉色,但是一轉臉,就對爺爺說,「孩子還可以再有的。」
她是真的很懂事……
裴立伸手摸摸申璇的發頂,一聲輕嘆,是濃濃的欣慰,「阿璇,好在錦程醒了,你們啊,一定好好過日子,好好過,啊?」
裴錦程這時候終於說了話,他伸臂攬了申璇的肩,「爺爺,我們會好好過的。阿璇還需要休息,我送她回去先。」
「去吧,別回來了,我現在心裡都舒服多了。」
...........
兩人躺在床上。
裴錦程告訴申璇,家主的威信是什麼,是即便沒有安攝像頭在禁園附近,也沒人敢擅自闖進,這就是一個家主的威信。
那種感覺是幾十年如一日般植進人內心的。
申璇低了頭。
她記得爺爺打她的時候斥問過,「以身破壞裴家家主親自立下的家規,視家主威嚴於無物,你知不知錯?」
二十來年,她是第一個當著所有人的面破壞家主威嚴的人吧?
還有一個,便是將餅乾放進園子裡的人。
可是爺爺為了不讓監控室的人觀察到禁園的舉動,沒有安裝監控系統,又該怎麼找出這個人?
當時第一時間到了現場的人是季容和汪鳳鳴。
璇不和昨下。她們一直都不喜歡她,她是知道的。
裴錦程攬著申璇的肩,她吐出一口氣,「錦程,你給雪球買的餅乾是普通的,還是很好的?」
「什麼叫很好?」
「如果很好的,人家賣出去的不就知道哪些人買了嗎?」
「阿璇,這種餅乾又不是香水,包包,衣服還有限量版,這就是狗糧啊,全G城稍好點的寵物美容店,寵物醫院幾乎都有賣的。」
申璇跟裴錦程聊著天,慢慢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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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錦程挨了十四板,可是他這兩天卻好象很精神似的,雖然走起路來很不方便,但他還是僵直著腿走到了梧桐苑門口,上了一直等在外面的電動車。
電動車開到沁園外,裴錦程下了車。
裴立下午睡了一下午,晚上倒是睡不著了,見裴錦程到了書房,他煮的茶水也開了,「來了啊?」
裴錦程走到放著筆墨紙硯的桌案邊,看著坐在茶位上的爺爺,「嗯,過來看看爺爺睡了沒。」17886047
「阿璇怎麼說?」裴立用開水洗著茶具,慢悠悠的問,這時候的精氣神很不錯,仿佛下午根本就沒有吐過血,連裴錦程都不敢置信裴立會恢復得這樣好。
他並不是沒有見過裴立下午那樣子,真是受了極重的打擊再也起不了床的樣子。
也許申璇的大度,安慰了他。
裴錦程的五指搭帳,撐在桌案上,「阿璇說她找不到雪球,路過丁字路口的時候聽到雪球叫,只想鑽進去把雪球抱出來,進去的時候,她發現雪球在吃餅乾,而那種餅乾是我買來訓練雪球的時候給它吃的。」
裴立直接問,「你懷疑誰?」
裴錦程抬起手來,指背揉了揉鼻尖,「我媽,二媽,白珊,以及她們身邊的人,還有這宅子裡不喜歡申璇的人,都有可能。」
「如果寧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人的作法,她們三個的嫌疑的確最大,尤其是……」裴立茶也不泡了,站了起來,走到桌案邊,看著裴錦程,腦中一晃而過裴歆瑤的樣子,他吸了口氣。並不想自己的孫子去憎恨他的媽媽,所以昨天季容說的那句『孩子掉了說明和裴家沒有緣份』的混帳話不打算跟裴錦程說。
沒有什麼事情比血親之間的怨懟更傷人了,「你覺得她們三個人中,誰嫌棄最大?」
「我媽,您覺得呢?」裴錦程說完,鳳眸微微一眯,似疑問,似肯定的睨向裴立,好似也在尋找答案。「但是我覺得她沒有膽子放餅乾進禁園,因為她怕您。可是她不喜歡阿璇是事實,恨不得把阿璇趕出裴家去。她有動機。」
裴立默了一陣,讚賞的點頭,「嗯,她一直都不喜歡阿璇,其實我是可以理解她的,所以她有時候一些小打小罵,我也沒阻止她。」
「你二媽呢?」
裴錦程接著分析道,「二媽喜歡弄些是非,但她這個人小打小鬧的不會願意去冒惹裴家家主的險,說到底,她還是怕您,可又不得不懷疑她會不會因為阿璇太能幹了,想要剪掉我一隻翅膀這樣做,您知道,她有時候心思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