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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背脊挺直如鋼板壓過的女人站在廳中,迎接著再朝她打來的報紙和巴掌!
「啪!」報紙砸上臉的時候,巴掌跟著扇了過來。
耳朵有些嗡嗡的響,電視裡還播放著抓她的新聞。
她閉著眼睛被扇得一偏頭,嘴角有殷紅的血絲溢出來,她淡淡的吸了口唾沫,把嘴裡的血呸了出來。
打她的人,是一個膚色偏黑,目光兇惡四十來歲的一個男人,「混帳!手腳這麼不乾淨!當時沒確定對方已經死了,為什麼要這麼快出來?!」
她已經擺正了頭,平視他,「當時我被發現了,來不及等。」
「發現?!沒出息!」那男人再次抬起手來,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另外一邊臉上,扎在腦後的發圈被打得鬆散。散亂的遮著她姣好的面容。
這次偏頭後,她沒有迅速的立起來,而是將目光鎖在地上,眸光如刀似劍,又冷又狠,緊緊的咬了咬牙,把嘴裡的血用力的吸出一大口,吐在地上,才又轉過頭來,像方才一樣,冷靜淡漠的平視著男人。
她不再說話。
中年男人看著她兩邊臉上的指印,眼裡是嫌惡的惡毒,深深的呼吸幾口,「跟你媽一樣下=賤!」
她看見中年男人的眼睛,帶著一絲譏誚。
男人看著她的眼睛,又要再次掄起巴掌,她卻諷笑道,「再打不知道哪天才能消了,你想讓我下次頂著一臉指痕去完成任務?」
抬在半空的手,握成了拳,又放了下來,「我今天回D市,你自己想辦法脫身!」
面對中年男人的絕情,她只是平淡說了一個字,「好。」
直到那男人摔門離開,她身側的拳頭才狠狠的握了起來,她眸色冰涼透寒,但瞳心是說不出的堅定和頑強,盯著窗刺目的日光,直到眼睛開始發痛,才閉上眼睛深深的呼氣,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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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珊看著牆上掛著的時鐘,手裡還拿著一本書,這幾天她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原本想要看書打發一下時間,可是無論如何,那些字在眼前飄來飄去,就是進不了腦子,一個字也記不住。
後天就是她的生日了,裴錦程醒來後,她的第一個生日。
聽裴錦瑞說,裴錦程要在海城呆半個月。
這才過了沒幾天,半個月後,她的生日已經過完了。
他是忘了嗎?
忘了她的生日,所以才會對申璇許下半月之約。
否則他一定會等她過完生日再陪申璇回娘家。
父親說申璇現在動不得,裴錦程的毛得順著摸,哪有男人一輩子就一個女人的?連這都忍不了,怎麼進裴家?怎麼跟申璇斗?以後怎麼有機會做大房的太太?
裴錦瑞的故意刺激,她都能忍得下來。
其他的,咬一咬牙,都能忍得下來。
秒針一格格的跳動,離她的生日又近了幾秒,電話打給裴錦程,想了很久,對方才接起來。
「錦程,在幹嘛。」白珊的聲音很溫柔,也很細軟,同申璇的低涼是不同的。
「處理點事情。」裴錦程為了那杯酒還在心有餘悸,當時若不是他被申璇給吵煩了把酒扔了,會是什麼後果?
「錦程,我很想你,想得睡不著……」白珊雖然沒有哭出聲,她謹尊父親的教誨,不要隨便在裴錦程的面前哭泣,緊緊的咬著唇,但聲音里的哽咽和難受,也依舊傳到了裴錦程的耳朵。
裴錦程看了一眼神情還有些恍惚的申璇,轉身走出了門外,「小珊,你平時有什麼需要,和生叔說。」
「……錦程,我沒什麼需要的,就是……好想你,你在裴家的時候,好歹還會偶爾陪我吃頓飯,現在我想看你一眼,都不知道去哪裡。」白珊壓抑的低泣出聲。
裴錦程捏著電話,揉了揉太陽穴,「過段時間我就回去了。」
「錦程,後天是我的生日了,以前每年過生日,你都會陪我,」白珊吸了吸有了鼻涕的鼻子,眼淚滑過臉龐,「……過去那三年,每年我都會當你在我身邊給自己點蠟燭,錦程,你醒來了,就不要再陪我過生日了嗎?錦程,我已經27歲了,你知道嗎?」
裴錦程闔上雙目,胸腔里像壓著什麼似的,那口氣壓得他萬分難受,吐也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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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可以不同意嗎?
「小珊,後天之前我會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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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說不同意嗎?」申璇坐在床尾,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裴錦程會一大早起床跟她說要回G城,原因是要給白珊過生日。
「申璇,我以為你可以稍微理解我一下。」
申璇沒有回頭,她坐在床尾,還穿著睡衣,連牙也沒刷,臉也沒洗。
此時她低垂著頭,雙手都撐在身側的床沿上,捏著床上還有些凌亂的軟褥,手掌用力,去支撐肩頭的重量。
丈夫說要去給初戀情人過生日,說得如此的理所當然,還要叫她理解。
起床第一件事,不是早安吻。
是說,「阿璇,明天小珊過生日,她希望我能回去跟她一起慶祝,我們今天就回去怎麼樣?」
她原以為他伸臂攬她,會跟她親昵的磨蹭。
如果註定要失去,為什麼又要讓她擁有?
他在她的娘家,說好了陪她半個月。
她是有多在乎這獨處的半個月?
所以才會在救了韓啟陽後,第一件事就跑回家拖住他,不准他走。
她居然用賴,用咬,用強,各種撒潑耍混的想盡辦法留住他。
雖然沒有外人的時候,她知道他是些有懶散,以為他松著扣子,挽著袖子就是不修邊副?錯了,她一直都知道他自戀得很,早上起床就是收拾他那張臉。
所以她才撓他,她才咬他。
他臉給破了相,肯定就不願意出門。
出不了門,他就走不了。
從來都是別人在她的身上廢盡心思,她不屑為了男人上演那些不要臉的手段。
她的頭顱為了他,一低再低。
高傲是什麼?
是在別人面前拒絕他人的工具。
在他的面前,她的高傲和骨氣,早就蕩然無存。
這才過了幾天?
他又要走。
這哪是商量?
她才稍一反問,他便給她套了這麼大頂帽子。
不理解他。
她應該怎麼理解他?
「錦程,你覺得我應該怎麼理解你?」
「我只是回去替她過一個生日,那三年她也很苦,現在我醒來第一年,她不過就是想讓我陪她過一個生日而已。」他說得合情合理。
申璇點了點頭,站起來,她長吁一口氣,五指為梳插0進發里,捋向後腦梳去,剛剛染成栗棕色的頭髮發質還不錯,但是一捋,便有些頭髮掉在指fèng間,她把脫落的頭髮捏搓成圈,扔進垃圾桶里,再回眸看裴錦程的時候,她笑了笑。
又似那時候了,哪像最近,動不動就能聽到她的笑聲,那時候她笑得極少,似乎每個笑容露出來都是有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出來的,她似乎就是個天生的冷美人。
現在也是,她眸光清冷,唇角帶著細微的弧光,再次點點頭,「嗯,等會我把你的東西收拾好。」
那三年,誰來跟她比苦?
誰敢來和她比苦?
不過是她沒有資格比,不過是因為她是罪魁禍首,所以她連說一句「我曾經也過了很苦的三年」的資格也沒有。
她目光很快從他的臉上移開,然後朝衛生間走去,她閉了閉眼睛,感受著背後目光如焚。
裴錦程看到申璇的態度,一時間心緒,神經,連同腦細胞都開始亂竄了。撞來撞去的,撞得到處都是火花。
「申璇,這樣的事,你有必要跟我生氣?」他追了過去,站在衛生間的門口,看著她擠牙膏,又將牙膏蓋子扣上,牙刷伸進嘴裡,嘴裡的泡泡多了起來,她的眼睛一直都盯著鏡子中牙刷那塊。
哪怕是鏡子裡,她也未將餘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最討厭她這樣忽略他。
次次都是這樣,他就站在她的身邊,她的眼睛卻總能跳過他,哪怕像此時一樣,他也覺得有些慪火。
她不跟他說話,一直都在刷牙。
這是個不開口講話的好理由。
他便守在門口,雙手反撐在後腰,氣勢高漲的看著她。
「申璇!」忍無可忍她的態度,他吼出了聲。
「嗯。」這是她鼻腔里發出來的聲音,洗漱好,便從他身邊過去,出了衛生間。
拖來空著的行李箱,把衣櫃裡他的衣服一件件取出來放在床上,然後一件件的疊,衣服疊得並不好,她自嘲一笑,原來那三年她過得並不苦,否則她應該學會燒一手好菜,會把地擦乾淨,會手洗衣服,會把衣服疊得和小英一樣好。
她還是像個養尊處憂的大小姐,什麼事也做不好。
她苦什麼呢?她並沒有活得像個傭人。
她做不來家務,那三年唯一學會的,便是照顧他。
裴錦程把早申璇的衣服也扔在床上。
申璇一愣,皺眉站直身,「什麼意思?」
「你跟我一起回去。」
「一起?」
「對,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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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珊收到裴錦程的電話,說是回去給她過生日,高興的在茉園裡轉了好幾十圈。阿月生怕她摔倒,「小姐,小姐,你有貧血的,不要轉了。」
「阿月,錦程回來給我過生日了,過生日了。」白珊興奮得想要大叫,可她卻沒有歇斯底里的大叫過,又有些不敢。17744835
阿月扶著白珊,「就知道大少爺對小姐好,雖然跟那賤女人回了娘家,還不是回來給小姐過生日,對吧?」
白珊喜滋滋的嬌嗔一句,「阿月,以後這話可不要說了,裴家可不是白家,規矩多得很,她是大太太,錦程陪她回海城是應該的。」
阿月哼了一聲,「這大太太本來就是小姐的,都是那踐人搶了去的!」
白珊臉色一沉,慌惶的往院門口和四周看了看,小聲道,「這種話可千萬不要亂說了,到處都是裴家的人,被她們聽去嚼了舌根,我們就惹麻煩了。」
阿月也感覺到自己剛才那話說得太過激了,裴家家規很嚴,下人如果犯錯了,怕是到時候就不止是麻煩那麼簡單了,咬了咬唇,「小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