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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明明是仇恨,何需來軟化?
可他卻一步步的走進裴錦程設的這個局裡。F。
他至今未曾見過沈悠然真正的一面,可他已經幫裴錦程弄好了海邊軍事用地的事。
那孩子是如果是他的,未來這些年,他都必須得受制於裴錦程。
可他還不能擺脫,因為這心臟手術還是個無底洞。
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裴錦程從不曾承諾過那孩子百分之百是他的,可他卻當裴錦程的暗示便是承諾,如今教對方道明,他還無法反駁。
那孩子裴錦程自己都說了,不能證明,可他卻不能放手不管。
他是多少年沒教人捏過軟肋了。
沈悠然那時候在兒童樂園裡抱著那孩子突然哭起來那一瞬,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他腦海里,「下午你辦好出院手續給我電話,G城的道路建設是應該配套起來,你的提義很好。其他的事,等你回G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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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和小英收拾著房間裡的東西,裴錦程的床是搖起來的,看著小英,「小英,你先出去。」
「哦。」
小英應身退了出去。
裴錦程對申璇招招手,「阿璇,你過來。」
申璇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裴錦程的衣服已經洗了,D市的白天不像晚上那樣冷。
「嗯?」申璇疑惑著過去,她一向覺得時間就是金錢,這時候急著說要出院,她知道G城有大事,又要諮詢好多醫生關於他這樣的傷坐飛機需要注意的事項,時間緊得很,哪有時間像他這樣躺在床上一副悠哉欲要閒扯的模樣?
看她真過來了,他又有些發傻,其實叫她過來,也不知道說什麼,本來想問問她關於國土局局長的事,但他卻問不出口,自己的太太被人欺侮,可當時他卻在床上躺著,一無所知。
他問她,會不會又讓她回想起當時的不堪?
林致遠說,她光著腳逃離,一臉狼狽。
她那麼剛烈的人,又如何受得了別人再去提及她那些狼狽的往事?不能提這件,便說說別的,「衣服怎麼都沒換?」
「呃,忘帶了。」申璇指節扣著,頂了頂額心。
「我昨天看你拉了一大箱行李?」如果記得沒錯,大箱子的拉杆就在小英手中握著,難不成一個傭人帶了很多衣服?但傭人的衣服也不可能和她的放在一起。
小英自己的衣服應該是拉杆箱上面那個牛筋布的旅行袋裡,並不是很大。
申璇站在裴錦程的床邊,手裡還捏著裴錦程的乾淨襪子,「是啊,爺爺說這邊早晚冷,叫我帶點厚點的衣服,結果過來才發現,我帶的全是你的……」
見裴錦程怔愣的看著她,申璇馬上又補充道,「當時爺爺也催得急,來不及慢慢理,一把把往裡面扔,就弄成了這樣。」申璇只是淡淡的描述,現在看到他已經脫離危險,似乎已然忘了當時自己是怎麼樣的一種五內俱焚的焦灼和疼痛。
裴錦程原本是躺在床板上,床板調高,後背墊了軟枕,他的腿在林致遠走後,申璇一進來,他就讓她幫他放了下來,靠在床上就像靠在沙發上一樣。
他偏揚著頭,一瞬不瞬的看著申璇,看著她捏著他的襪子,手上卻有些小動手,像跟那挽成蘑菇形狀的襪子有仇一樣,捏來擰去,時不時的扯一下。
她在他的印象里,挺愛乾淨的,別說天天換衣服了。
在G城的天氣比較熱,容易出汗,他經常都發現她回家就要洗澡換衣服。
昨天到現在,她都沒有換。
休閒裝,上衣是短袖的T,下面是薄面的長褲,腳上穿著一雙板鞋,頭髮用普通的皮筋扎在後腦勺,若不是因為她真的生得有些驚艷,這打扮真的很清秀。
她臉上一點妝都沒有化,甚至沒有塗平時都塗的隔離BB霜。
他聞不到那種味道。
今天早上洗了臉後,也沒有聞到護膚品的味道。
現在想來,她估計連護膚品都沒有帶。
她說,忘帶了。
她說,爺爺說這邊早晚冷。
她說,我帶的全是你的……
她說,來不及慢慢理,一把把往裡面扔,就弄成了這樣。
可她連件換洗的衣裳都沒有帶,卻帶了滿滿一箱子他的衣裳。
她整理的時候,他就看見了,那些衣服都沒有疊,就像從衣架上取下來後隨手扔進去的,當時一定如她說的,爺爺催得很急,她都來不及慢慢理,結果才弄成了這樣。
他當時沒有注意,那些衣服裡面是不是有女裝,只看見有他長袖,有幾件短袖,還有薄毛衫,長褲,襪子,內庫……
還帶了他的須後水……
可她連自己的護膚品都沒有帶。
她進房間就一樣樣看著他的藥液,這邊晚上房間裡都冷,她卻沒有開空調,說藥液里有致渴的成份。
他想上衛生間,她抱著他就去了……
她不溫柔的,一點也不,可是那些不是溫柔的東西,又是什麼?
鼻端那裡,痒痒的。
靠近鼻翼的眼角,有點脹……
心口那裡,一收一收,一下間接一下的緊上一緊,緊得他眉頭微蹙。
他拉了拉她手,把她的手包在手心裡,她的手裡捏著棉襪糰子,他一壓,便有些彈力。
喉嚨澀,發不出來什麼聲音……
他輕輕喊了聲,「阿璇……」
....明天萬更,後天可能也不止六千。
☆、143:你是我的太太
申璇不禁緩緩蹙眉,裴錦程在她面前突然一下用這樣溫軟的語氣,除非是想跟她上床上了。
噗!
他現在這腹背重傷,腿骨都碎了,還想著那些事?
可是看他那眼神,又溫透得很,不染半點情-欲,難道是她亂想了,若不是想跟她親熱,那又是想做什麼才會用這樣的口吻和她說話,感覺手上有雞皮疙瘩冒了出來,「嗯?」
裴錦程自己喊這一聲,只是隨著口喉里出來的氣體發出的聲音,並沒有醞釀什麼話要說,或者說,只是想喊喊她的名字?
思慮須臾,道,「回去G城做全職太太好不好?」
「為什麼?」申璇一下子睜大雙眼,就算回到海城娘家,她也沒有想過一直玩,她已經忙了三年多,一下子叫她歇下來,她會很不習慣。
沒有事情做的感覺,會讓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裴錦程的心裡一直迴旋著林致遠的話,女人做事業很難,猶其是漂亮的女人……
公司他管得過來,很多職位可以高薪聘人,並一定要把自己的太太也陷在裡面,「我媽媽也是全職太太,你看裴家宅子裡的太太,哪個不是在家裡的?你可以有很多自己的時間,比如旅遊,比如買東西,不好嗎?」
申璇從裴錦程手裡把手抽回來,退了一小步,凝著他的眼神很不友好,她才不要像裴宅里的那些女人們一樣,她們沒人喜歡她,說話也是冷嘲熱諷,公公婆婆都不喜歡她,她不要天天呆在宅子裡。
「不好!要是你覺得我在你公司上班礙眼,我可以自己弄個公司做。」
男人鳳目睞向女人,看到她眼裡的戒備,她居然把你我分得如此清楚,「那就繼續工作好了,回總公司。」
「遊戲公司不要我管了?」
「去跟你的前未婚夫一起管公司?你覺得合適嗎?」
「那跟工作是兩碼事。」
「你想去那邊工作?」
「做人總要有始有終,我才過去一點業績都沒有做出來,不太像話。」申璇是要強慣了,當時被逼得拿不了地,處處受夾制,她咬著牙轉行,就是不想輸。
骨子裡有些東西明明是很淺弱的,愣是教她在這些逆境中一步步激發了出來。
她曾經從未發現自己原來有這樣多的潛力,像哥哥說的一樣,從未想過她會管理公司,可是她管理了,而且沒有把錦程控股拖垮,雖沒有像做地產那樣盆滿缽滿的令人艷羨,但也是轉行的公司中起步最快最穩提升的。
她很滿足。
這種滿足更是激發了她的鬥志和事業心。
她跟韓啟陽說,做事要有始有終。
其實她是覺得任何人對任何事都該如此。
這是一種責任心。
跟韓啟陽曾經是不是她的未婚夫沒有關係。
就算現在她和裴錦程離婚了想離開,她手裡有錦程控股的工作沒做完,她一樣會認真完成了才走。
裴錦程又看到了申璇眼裡的水亮,她眼裡的水不是湖水,是鐵水,一冷就硬。
她是個不會溫柔的女人,一個不解風情的女人。璇她染他了。
好好的事,她就是要這樣破壞氣氛。
一直記得他身體好轉之時到公司上班的情形,韓啟陽長相出眾,打扮前衛時尚,屬於電視裡那種吸引少女少婦的花樣美男。
一看到申璇就親熱的喊「小璇子」,勾肩搭背,完全不在乎是不是公共場合,或者那已經是申璇的公司,他們這樣的舉動萬一教別的員工看到,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他的這些想法,韓啟陽的動作語氣和眼神里完全沒有顧慮,那種親密有些扎眼。
他並非古板的人,現如今的社會,有幾個異性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年輕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友人圈,否則反而顯得不正常。
可是韓啟陽的身份尷尬的擺在那裡,申璇的前任未婚夫。
而申璇從未主動在他面前提過。
裴錦程望著申璇的眼睛,他的眸潭亦是愈來愈深,清深卻如墨的潭子裡,沙石不見,只見幽邃如林,他沉吟中眼眸淺淺一眯,很是贊同的點頭。
「嗯,可以,既然你不肯做全職太太,那麼公司我也不聘別的副總了,總歸是你對公司的運營熟,我也放心。正好下個月開始我要一門心思撲到水上樂園的事情上,而且聽說政aa府要在市中心建一個地標性建築物,還配大廣場,是G城最集中的購物娛樂中心,我想把這個項目吃下來,你要管遊戲公司就管,但是總公司以前的工作,你也要兼起來,我恐怕沒什麼時間管這些,你吃不吃得消?」
申璇一邊點頭,一邊發愣,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女人的更年期,反應遲鈍還是怎麼的,這樣的話,她還要到總公司上班?像以前一樣,只能韓啟陽到總公司開會?
繞來繞去,又繞回了原點。
但裴錦程說的話,又沒有一點破綻,她愣是聽不出來哪裡有不對,但又覺得自己在被他牽著鼻子走,明明有這樣的感覺,想要退,又沒有理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