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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麻醉的時候一直在睡,覺得這覺睡得很舒服。
醒來的時候,是被白珊的哭聲弄醒的,嚶嚶嚶的,聲音又低又壓抑。
俊眉皺成了蚯蚓,頭又開始疼了,傷口現在還感覺不到疼,雖然感覺不到疼,但還是覺得有些虛弱,「小珊,你怎麼來了?」錦辦不部陣。
白珊倏地停住,一看裴錦程跟她說話,惶怕的抓住他的手指,捏得緊緊的,鼻音極重,聽起來聲音都細細瓮瓮的,「錦程,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好多人都說你受傷了,你嚇死我了,知道嗎?」
裴錦程認為女人的眼淚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有時候你希望她流,有時候不希望她流,輕聲道,「別哭了,不是沒事嗎?」
「我忍不住,錦程,好擔心。」
輸液那手的手指被白珊緊緊的握著,一手只能去給那兩隻水龍頭關水,不然那水就啪嗒啪嗒的往他的手上滴,可白珊性子就是有些柔弱,他又重話都說不得,偏生這個時候,他也沒力氣說重話,「好了,好了,不哭了行麼?」
申璇出機場的時候想,他要是敢有事!她就把他拖到大街上去暴屍!
現在他沒事了,好手好腳的,還打著吊瓶呢,另一手還不得空的去給舊情人擦眼淚。
靠之!她現在真想把他拖出去暴屍!
門被推開那一瞬,裴錦程和白珊齊齊都將目光移了過去,看到申璇一身休閒打扮,頭髮隨意扎在腦後,裴錦程躺在床上,看不清她穿什麼鞋子,不過從高度來看,沒穿高跟鞋。
看到申璇那雙很是毒辣的眼睛,放在白珊臉上的手,馬上縮進了被窩,被窩裡的手捏著,拇指緊緊的搓在食指上,搓得咕咕的響,臉色憋得有些難看,「阿,阿璇,你怎麼來了?」
申璇冷笑道,「我還來得不是時候,是吧?」
小英站在申璇身後,真是干著急,裴家的規矩就是主人的事,下人不能插話,她現在真想衝過去把這個白小姐給扔出去。
裴錦程腦仁又疼了,「呃……」
申璇看到裴錦程那一副呃不出話來的樣子,就恨不得立刻把他拖出去弄死算了,心裡忍了忍,看到白珊滿臉淚珠子就是火,明眸一轉,瞪了過去,諷鄙道,「哭什麼哭!打濕幾條床單了?哭得這麼凶,嚎喪啊!」19SmC。
☆、139:錦程,你在害羞?(6000)
白珊原本只是傷懷擔憂,申璇的到來本來就讓她有些心惶,可想到日後兩人都要在裴家生活照顧同一個男人,便又覺得沒那麼害怕。
哪曉得申璇一來就這樣說她,明明只是難過,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躺在那裡不動的時候,便害怕再發生以前的事,卻被申璇罵作嚎喪。
「我,我,我......」
申璇看到白珊緊緊捏著裴錦程的手指,是又氣又惱,現在是說要進門住,以後會娶嗎?當了妾,就憑他們曾經的感情,又豈願甘居於妾?
她在這個位置,到底是堅持還是放棄?
裴錦程把她弄回G城來,圖個什麼?
難道男人真的可以把性和愛分開?愛著一個弱不經風的女人,身體卻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找塊感?
他怎麼可以這樣?
面頰上牙齒咬痕一瞬即逝,實在等不了白珊結巴的解釋,看著她,冷冷著呢,「白小姐,他傷得不重嗎?」
裴錦程眸色一斂,已經有了不快,他躺在這裡,她居然覺得他傷得不重?
白珊忘了放開裴錦程的手,裴錦程自己又完全在申璇的話里思旋。
白珊雖然依舊坐著,但對申璇的態度很是恭謹,完全像是一個小妾對正房大太太該有的態度,聲音和眼神都很順從,「挺重的,我問了醫生,腿,後背,腹部都有重傷擊傷,傷口也大,有fèng針。」
申璇聽著白珊濕軟的聲音,心裡一緊,可怒火便更盛了,真想衝過去好好拍拍這女人的腦袋,但人家情深意濃的有男人護著,她就算是個太太又算個什麼事?「白小姐,你都說他傷得這麼重,不讓他好好休息,坐在這裡拉著他哭什麼啊?你不知道醫院內靜止喧譁的嗎?」
白珊一愕。
裴錦程眼神一松,輕輕呼了口氣,是,他得休息。趁著傷口麻藥沒過,還能睡會。
申璇轉身對小英說,「去申請一個陪床床褥。」
小英放下行李箱,趕緊說「好」,說完便離開了。
申璇深呼吸,為了讓自己淡定些,否則這以後白珊若是住進了裴家可怎麼得了?天天叫她看這樣的場面?
走過去的時候,在裴錦程的床頭邊蹲了下來,腦袋的位置,差不多就是裴錦程扎著針頭的手的位置,那手指被白珊捏著,申璇伸手指了指,「白小姐,這是個受傷的病人,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叫血液循環?你覺得一個需要輸這麼多藥液的人的手適合被這樣捏著嗎??」
白珊的手像被電觸了一般,趕緊鬆開,站了起來。「對,對不起,我只是,只是擔心,一下子忘了。」
申璇拍了拍白珊的肩,「沒事,情之所以嘛,你估計是腦子被擔心弄得糊塗了,去睡一覺就會好的。」這剛一說完,小英就跑了回來,「少奶奶,床褥申請好了。」
申璇點了點頭,「那你先把白小姐的住處安頓一下,回來再把行李整理一下。」
小英得了主子的命令,一下子來了士氣,笑盈盈的走向白珊,做了個請,「白小姐,請吧。」
白珊知道申璇下了逐客令,偏頭將楚楚水盈的眼睛看向裴錦程,裴錦程虛咳一下,「小珊,你去休息吧,我也正好睡會。」
「錦程,這裡有陪床,我可以在這裡睡。」
「白小姐,這裡的陪床是我的。」申璇的話也只是點到為止,她可不想說什麼『你還沒進裴家的門呢,想幹什麼呢?』這樣的話,這不是逼著人家快點進門嘛。
白珊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裴錦程,裴錦程本就疲憊,還要哄人,哪有這個心思,但白珊本來就比較文氣,他也說不出來重話,只能敷衍的扯了一下嘴角,「快去休息吧,我也很累。」
白珊重重的咬了一下唇,裴錦程不挽留她,可這的確是自己不懂事了,但既然要休息,為什麼申璇可以在,她卻必須要出去?、
等白珊走了,申璇面無更表情的摸了摸裴錦程的額頭試溫,又仔細的對照藥液袋上面的藥品,眼睛一瞬不瞬專注的盯著滴管,把滾輪捏在指間,無名指上的藏青色指環紋身襯得纖指如玉盈白。
拇指在滾輪上輕輕滑動,將滴液流量調到合適的位置。
裴錦程的頭枕在枕頭上,偏著,靜靜的看著申璇做事,她是怎麼出來的?
跑出來,也沒有跑回海城去嗎?看著女人時的眸子很清亮,清亮的湖面波光閃過,閃爍一瞬後看著天花板,舔了一下唇,唇又張翕幾次才問,「你怎麼來了?」
申璇看著輸液表上的時間,輕冷的「哼」了一聲,「你受傷了,爺爺叫我來的,他說處理好二爺那邊的事,隨後就來。」不然她怎麼來?飛不出梧桐苑。
裴錦程有些莫名的炸火,這火苗子就是沒有徵兆的一下子竄起來的,原本看著天花板的眼睛又跳到了女人臉上,只是這時候眸里火光一片,燒得旺得很,心裡又氣,但又沒力氣發作,唇很乾,聲音都有點飄虛,「你的意思是,爺爺不叫你來,你還不來了?」
申璇的目光落到裴錦程的手背上,覺得應該給他揉揉,以前都是他一邊輸液,她一邊給他揉,不然手背很容易發青發硬,可一想到剛才那兩人不管手還在輸夜,硬是將手拉在一起就一陣陣的不高興,白了裴錦程一眼,沒好氣的說,「爺爺不放我出來,我出得來嗎?我會法術變身不成啊?」
「不想來就別來啊,誰逼你啊!」
「你!」
「我這裡有得是護工,誰要你來!」
「我來了防礙到你了是吧?」
珊憂說的兩。「……」裴錦程傷口不疼,感覺被氣得一陣陣肝疼,「知道你還來!」
「呵。」申璇心裡一抽,臉上卻是得意的笑了笑,「我偏要來,你還不能趕我走,有本事你讓爺爺發話,爺爺叫我走,我立馬走!你?乖乖的給我躺在床上!」
裴錦程氣得不輕,眉山就皺出了褶子,麻藥的勁頭這陣一過,腿上,腹部,後背的疼痛都開始慢慢往外鑽了,開始是眉山,現在是眉眼一起蹙了起來。
男人哪有動不動就疼得哼哼的?
所以他也只是低低沉悶的呼了口氣。
申璇一聽這氣息不對,再看裴錦程的臉色方才還算相對正常,現在是逐漸轉白,乾燥的唇是隱忍過後的顫抖,「錦程?」伸手壓在他的額頭上,用掌心輕揉,「是不是疼?」
被子裡的手伸了出來,力度不夠,但也拂開了申璇的手,轉過臉不再看申璇,「走開!給我叫醫生!」
「好好好,我馬上叫醫生。」
裴錦程看著護士護藥袋,再看申璇在一旁唯唯諾諾的樣子,緊張小心的記著醫生說的話,心裡覺得這女人這時候才像個女人,咋呼的時候多難看,這時候多可愛。
醫生出去後,裴錦程依舊沒有話。
申璇小心伺候,一個勁問他哪裡不舒服。
裴錦程端得是處變不驚,牛-逼轟轟。
他輕嘆一聲,喉嚨擠了擠聲音,擠出來的聲音卻是乾咳,右手捏著喉結處,像是使了多大的力氣一樣攥扯了一下,有些乾燥的唇片被他的舌尖一舔,立時上了水色,誘人得緊。
申璇腦子通道被他舔唇這個動作搞得突然追了個尾,造成了片刻堵車,目光一抬時,正對上裴錦程憎慍的眸色,心裡一驚,「錦程,你要不要喝點水?」
裴錦程眸色一閃,迅速轉開,因為他已經感知到自己有了尷尬之意,看著頭頂牆面相接的直角處,淡淡一句,「喝一點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的。」
申璇想踢床。
裝你妹裝!
想喝水就是想喝水,偏要說得好象她求他喝一樣。
這到底是個什麼物種?
醫院裡給術後病人餵水的方法基本上都是拿棉簽沾在唇上,而且裴錦程在床上躺了三年的時間,申璇都是用棉簽在他唇上塗水的。
所以,當申璇坐在護工椅上給裴錦程的唇上塗水的時候,某人有些凌亂了。
他這是要渴死的節奏啊,輸的液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