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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裴錦程搖了搖頭,無恥的笑了笑,「現在出面的是我,我也是這個煤礦的股東,申家爺爺的遺囑百分之四十歸我,其實這個煤礦也是我的,我是G城人,你是G城的市委書記,對於G城的企業家,你是不是應該拉一把手?」
林致遠口吻加重的說道,「你又想跟玩什麼花招?」
裴錦程道,「幫我想想辦法讓這件事的矛盾降低,錢好解決,如果配合得好,我相信來幫我的人政途治地位和影響也會提升很多,現在重要的是安撫民心,而我是個商人,只有我一個出面的話,矛盾很難控制,林大哥明白我的意思吧?」
林致遠聽完後,差點摔了電話,「裴錦程,你胃口可真大!別以為一個沈悠然你就想處處牽制我,大不了我不再見她!」
裴錦程沒有死纏爛打,而是歉意道,「林大哥,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到你了,今天這話當我沒說過,是我不該高估了她的價值,不過你放心,就算你不幫我,孩子心臟的手術我照樣會讓專家做,畢竟這是我和沈悠然的私交,跟林大哥沒有關係,我的飛機要起飛了,掛了。」
裴錦程先一秒摁斷電話,他呼了口氣,以前三爺爺在世的時候,都是別人來舔著裴家,凡是能讓著的,絕對讓著,可如今,要學會和官場的人周=旋,還真是一天漲一天的知識。19Sgs。
每句話都得要斟酌。
做生意累,但是事業和金錢可以讓人得以滿足和平衡。
應酬累,但是交際圈所帶來的利益也可以讓人得到滿足和平衡。
可是家庭生活也讓人累,又該去哪裡找到平衡?
.....
裴錦程剛剛掛了電話,遠在G城的市委書記已經氣血上涌的砸了手中的電話,反手撐在腰上,他抬起腳來就往辦公桌後的大班椅踢去!
這麼晚了在這裡加班,等來這麼一通電話!
真想立刻就把這個裴錦程除掉,可他偏偏還不能!還必須得跟他繼續合作下去。
倒好了,現在有一個裴錦程的把柄了,申家人就是他的把柄。
可他媽的申家人是他把柄有什麼用?家裴厭步爺。
申家遠在海城,煤礦在外地。
他捏著這麼一個把柄有什麼狗屁用?
孩子的心臟手術。
這個王八蛋!
捏死了他關心那個孩子的生世,就敢這樣明目張胆的拿出來威脅!
撐在腰上的右手抬起來,摁在眉心上,使勁的揉了揉,裴錦程胃口太大了,他是瘋了吧?才敢這如此獅子大開口?
...
裴錦程在飛機上,閉上眼睛,腦子裡一種一種會發生的情況都開始被安排成電影自動播放,然後是如何解決。
飛機平穩落下地面的時候,打開電話看到了林致遠私人電話過來的未讀簡訊,「出口有人接機。」
合上手機後,只是隨意的捋了一下前額流海,展了一下背,拎上公事包下機。
到了出口,看到寫著他名字的接機牌,朝那邊點頭笑了笑,走過去,剛到出口,四名高壯男子走過來,微一鞠躬,「少爺,老爺子讓我們來有個照應。」
裴錦程把手裡公事包遞給裴立安排的保鏢,又繞到接機人那裡,伸手過去,簡潔禮貌的自我介紹,「你好,裴錦程。」
那男人個子雖然不高,身體雖瘦,那眼睛看起來卻是精明,伸手握住裴錦程手,「裴總,您好,叫我小陳就行了,趕緊走吧。」
裴錦程正猜想來接他的人的身份,小陳已經替他拉開了車門,關上車門後,小陳坐進了主駕駛室。
保鏢的車跟在裴錦程的車後。
小陳驅動車子,說話很客氣,「本來是廉秘書來接裴總的,可是鍾書記和廉秘書已經去了現場安撫,所以沒能來。」
裴錦程心裡已經有了計較,鍾書記?居然是省委書記,看來這條線是屬於總理的人了?比他想像的面子大多了,「真是麻煩鍾書記了,也辛苦小陳了。」
「沒事,裴總,有句話我還是提前跟您提個醒,申家這兩年在D市一直都不太平,這個事情得處理得快。「
裴錦程點點頭,「謝謝小陣,我們裴家一切都願意配合。」
他知道,一個司機是沒有義務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提醒的,這個醒,自然是省委書記提的,申家要是太平,老爺子也不會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暈倒,肯定是因為棘手。如果跟當地關係好,應該馬上會被壓下來,結果一瞬間就被曝了光。
說不定申家和地方這邊還鬧過矛盾,可申家有人在從政,連這方面的道理都不懂嗎?怎麼會跟當地處不好關係?
*
礦難現場救援是省委書記的精神安撫,裴錦程一到,便把財力撫恤這一塊給書記透了底。
盡一切力量救援每一個生還者,盡一切力量安頓好每一個死傷者的家屬。
這兩句話,讓在這片煤礦中生存的人有些半信半疑。
因為這一帶經常會發生小型礦難,偶爾死幾個人,那是很正常的事,賠償的錢,有些才二三十萬,甚至有些老闆還會賴,這麼大的事故,幾個老闆賠得起?
這件事處理下來居然出奇的順利,有礦難者家屬有強烈的情緒是正常的,安撫工作,省委書記比他在行,而且經過媒體一渲染,更容易讓人動容。
有中央下來的文件,所有的報導都是正面的。
所以這兩天之內,新聞里的報導全是政aa府對突發事態的積極處理,企業對重大責任事故的積極承擔和配合,事態公開透明,雖然起初裴錦程想壓,但後面有人想推,壓不下來,但好在林致遠的關係真的夠硬,所以一個文件,再配上省委書記,媒體便把該報導的全報導了,不該報導的,一個字也沒有。
礦難死者賠償金額創下歷史最高,一百六十萬元,這個數字報出來的時候,家屬都以為聽錯了。
另:死者如有子女,裴氏基金將從現在開始支付死者子女的學雜費,及每月八百元生活費,即使配偶再婚,這筆費用也會支付到死者子女學業完結。
媒體報導裴氏企業有現代企業的責任心,從事故發生,積極救援,積極賠償。並跟蹤報導幾名對賠償金額和方式毫無疑問的家屬。
電視節目裡的報導,申璇看到了。
裴錦瑞也看到了。
他閉著眼睛聽著報導,拳頭捏得關節發著青白。
他在想像,當申璇看著這些報導的時候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不管穿著還是表情,向來都是沉穩得一板一眼,可他此時焦怒難耐,這兩天他都看著裴錦程在D市處理礦難,這事情明明會鬧大,可那邊的省委書記裴錦程又是如何搭上的?
他有些看不懂這個哥哥,裴家這兩年至從三爺爺去世後,在軍政上一直薄弱,想要突破卻沒有尋到突破口,憑什麼一個植物人才一醒來就往這條道上鑽?是為了讓爺爺對他更信任嗎?
眸子深沉陰暗,一咬牙,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打開郵箱,編郵件,最後一段內容,「現場做成礦難死者家屬鬧事,絕不能讓他活著回G城!」
☆、136:我若死在外面,你是否流淚
滑鼠剛剛點完「發送」。
門,就在此刻突然被推開!
饒是裴錦瑞素日裡都是沉靜如鐵的男人,這時候也不免心驚,握在手裡的滑鼠差點落在桌面上,卻在瞬間又拉回理智,未關閉網頁,直接點了關機。
站起來轉身,看到母親汪鳳鳴的時候,雖是慶幸,卻也是怒氣難壓,「媽!進別人房間要敲門,您不知道嗎?」
「哎喲!」汪鳳鳴笑盈盈的過去,站在裴錦瑞面前理了理他的領子,「錦瑞,幹嘛動這麼大的氣,媽媽到你園子裡來看看,一看你樓上燈亮著,便上來想問問你要不要吃點什麼,餓不餓。」
「媽,我晚上不吃宵夜的。」
看兒子余怒未消,汪鳳鳴識趣的不再說什麼,眼裡一黯,「那你啊,早點休息,孩子長大了,都不跟媽媽親近了。」
「好了。」裴錦瑞摟上汪鳳鳴的肩膀,「媽,我長大了,總不能像小時候一樣,上哪兒都要人抱著,對吧?」
「是是是,都是你有理。對了。」汪鳳鳴眸中一閃,嘴角揚了起來,「跟你說,我今天晚上去跟你爺爺說了你的婚事。」
「媽!」裴錦瑞脖子一梗,聲音沉重如槌。
「凶什麼凶啊?再不挑,好人家的姑娘都教別人挑完了。」
「這事情不用您操心。」
汪鳳鳴不滿道,「這哪能不操心?大房的才二十三四歲就開始在張羅訂婚的事了,你這都二十五了,都沒人問一下。」
「現在誰結婚那麼早?」
最後母子二人的談話,不歡而散。
裴錦瑞在汪鳳鳴離開紫竹軒後,也去了停車場,出了裴宅。
車子開得很快,一直到郊區,轉進幽靜的小路,別墅大院的門為他打開,車子開了進去,裡面可以看到小酒吧,小商場,小飯店……
像是一個小型的購物中心。
可是大院中間一幢歐式小樓孤然而落,像是鬧中取靜的居所。
車燈還開著,小樓的門突然打開,裡面赤著腳跑出來的女人穿著綠色如水的長裙,長發溫柔如絲,跳著下大理石階的時候,臉上漾起華光溢彩的笑。
裴錦瑞將車子熄火,拉開車門下車的時候,那女人已經跳到了他跟前,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怎麼不穿鞋子?」裴錦瑞皺著看著糙坪上的一雙赤足。
「聽到外面有車子的聲音,你每部車子的聲音我都記得,所以趕緊穿上衣服下來了,你好些天不來看我了。」說到最後一句,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裴錦瑞將女人抱起來,分開她的腿,卡在腰上,仰頭吻住女人的嘴,吻住她鎖骨的時候才說,「這條裙子,以後不准穿了,扔到碎布機里去。」
女人「嗯嗯」的聲音破碎的應著,「好。」
聽著女人軟綿綿的聲音,裴錦瑞心裡一窒,「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笑得這麼放開,能不能不要這么小家子氣的溫柔?強勢點行不行?」
女人背脊一冷,低低道,「我見你的時間好少,每次看到你,我都想,是不是應該對你更好些,我總是強勢不起來……」鎖骨上男人牙齒一咬,女人疼得皺眉,眼睛倏地一紅,「我會學的,錦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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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D市的裴錦程在酒店裡剛剛洗好澡上床,手裡拿著搖控器把電視新聞回放,這個事情原本想壓,沒能壓得住,所以想低調處理都低調不了,他的心裡價位上限是一人兩百萬,之前類似的最高賠償是一百一十萬左右。但是申家的情況有些特殊,不想花時間在爭論上,他在這裡多熬一天,損失的錢都不可估算,G城還有很多比這個更重要的事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