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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4:08 作者: 九月如歌
    她反手捏住書桌的邊沿,顫著聲,「我不同意!」

    她看著男人打量他的時候,又像那天夜裡一樣,像要把她剖開,申璇有些害怕,沒有人受過傷害過後,面對同樣的預兆會不害怕。

    他的手機支到她的面前,聽到他陰涼道,「打開。」

    申璇心裡像放著一隻鼓,呯呯呯的敲了起來,才一滑開屏幕,裡面就是一個視頻有程序沒有關,但是靜止了,需要重新播放才可以。

    「播放。」裴錦程淡淡的命令。

    申璇預感著有什麼事情很嚴重。

    視頻的拍攝角度應該是從高往低,攝像頭應該是靜止的,不像手機拍攝,因為畫面雖然比較遠,但是並不抖動。

    申璇眉頭越收越緊,這段路到底是哪裡?她什麼時候去過那裡?

    畫面中的人,簡直和自己太像了,雖然畫面遠,但基本輪廓在,她幾乎能一眼認出那個女人便是自己,那女人的衣服,鞋子都是她的,不上班的時候,她的頭髮基本就是簡單的在後腦勺紮根皮筋。

    而且那條綠色的裙子,天,那條裙子是她訂做的,為了晚上的約會,她早早的穿在身上,連出去買藥,也是穿的那條裙子。

    大綠,綠得那麼扎眼,風吹起來,裙擺像紗一樣飛起一些,像江南那綠如藍的春水漾起一圈圈的水波……

    「建民路北,申璇。」裴錦程澀然一笑,「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有試著相信你,即便那封信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不是你寫的,我也有想要試著相信你,但是這段視頻,你還想說什麼?白珊她到底怎麼了你?」

    「錦程!」申璇一下子像被人一下子抽去了筋,原來他相信過她,拉住他挽起的袖口,看著他此時終於有了疲色的鳳眸,她眼裡氤氳的水汽,搖搖欲落,「錦程,不是我,不是我,你相信我。」

    ☆、第67章:愈演愈烈

    原本裴錦程即便喝了酒,即便看了視頻,已經是鐵證如了山,他也沒有將事情告訴白珊。

    申璇,總歸是他的太太。

    申璇,已經是他的太太……

    他痛恨的是自己選擇了相信她,可是事實卻與他設想的相反!

    他想要暗地裡解決,他必須給白珊一個交待,但事情卻突然間用另外一種方式愈演愈烈。

    當家裡幾房長輩,所有兄弟姐妹都聚到了祖祠的時候,申璇被季容勒令跪在青墨色的石磚上面。

    哪裡漏出去的風聲,跑出去的閒言,竟是找不到個頭。

    只知一大早,季容便已經怒不可遏的找到了梧桐苑,直接讓裴錦程把信教出來,又叫上下人,不由分說的將申璇拖到了祖祠。

    祖祠里供奉著裴家的列祖列宗,一塊塊的牌位呈金字塔的形狀一階一階的擺著。

    祠堂很大,有香蠟紙錢燃燒過的味道,家裡所有人都給祖宗上過香,裴立一張古色的椅子坐在香供的左邊,椅子的扶手早已被摸得油光發亮。他悠悠撥著佛珠,並不像其他人一樣義憤填膺。

    裴立旁邊依次幾張椅子坐著他的二弟裴宗,及主宅大房二房三房的長輩,。

    晚輩站在祠堂的右邊,均是俊男靚女。

    這件事鬧得連裴家的表親都趕到了裴宅。

    申璇突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買兇綁架,蓄意傷害,有視頻,有信件,有證人。

    申璇跪在地面上,石磚不是現在的光磚,是幾十年前的石匠打的整面石頭,整個裴宅都翻新過,唯有祖祠沒有大的變動,裴立說祖宗住得久的地方有靈氣,不可隨意搬動,有一次屋檐有損,裴立還請了大師誦了七天七夜的經才讓人翻整。

    這樣,申璇的膝蓋便在幾十前鋪好的有些凸痕的石板上,只感覺到一陣陣的疼痛正從膝蓋的表面,一寸一厘的扎進骨頭,緩緩上移。

    裴錦程扶住額角,這陣勢看來今天大家都不用做事了,更讓他不舒服的是,這本來就是家事,即便申璇綁架了白珊,那也是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要怎麼吵,怎麼鬧,怎麼解決,他們三個人就可以解決。

    現在把表親都弄了過來,不但如此,還把白家的人叫了過來,不免對操辦這件事的母親有了些不滿,「媽,這件事,我們可以私下解決,你把旁的人叫來幹什麼?」

    「白珊是證人,不把她叫來,怎麼知道我們家住了這麼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幾年錢前跟現在一點也沒變!」季容對申璇是極度不滿的,從申璇傷害過裴錦程開始,就沒有看順眼過。

    裴立掀起眼帘,他看著季容,眸色是難以分辨的沉……

    「反正不管你們說什麼,我是不會相信嫂子綁架珊姐姐的。」錦悅嘟囔道,白珊單薄的身子站在裴錦程邊上,望了一眼錦悅,有些失落的輕嘆了一聲。

    「閉嘴!一個晚輩在祖祠哪有你說話的份!」裴先文叱聲阻喝了錦悅。

    裴錦瑞看著申璇跪在地上,她的身軀已經有些微微的打顫,心裡雖疼,但他想,布置了這麼久,不能心軟!這一關,必須要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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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九死一生(三千字)晚輩沒有講話的資格,這裡面自然也包括了裴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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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家大房一直都是安穩的,裴立這個家主也是當時大房的分支,其他幾兄弟要分家,不按祖制來,最後哪一房出去的分支都不如裴立這條脈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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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如今裴錦程,裴錦瑞這一代更是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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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了家的回不了大宅,整日不是想要分一杯羹,就是想要看著大宅衰敗,好來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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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點,裴立看得很透徹,所以他這根脈,無論如何都不准分家,包括離婚都不准,水為財,越積越多,越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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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裴家的分房出去,即便不如主宅,社會地位一樣不低,長輩依舊是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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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宗便是這樣的一位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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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落在申璇身上,手撐在椅子扶手上,身子偏移,頭支到裴立邊上,問,「大哥,這事情你看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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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裴立看了一眼裴錦程身邊的白珊,還有白珊身邊白立偉和忿忿不平的文珠,輕嘆道,「這事情,怕是由不得我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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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立偉耳朵很尖,這話顯然是聽到了,白家可是受害者,「老爺子,要我看,我們珊珊也不能這麼被人欺負了,現在證據都有,送警察局,讓警察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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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辦?」裴立並不看白立偉,手裡佛珠緩緩撥弄,目光淡淡抬起,凝向裴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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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錦程是晚輩,這裡沒他說話的份,可是裴立的目光過來,他思慮一陣,只見他站在祖祠右面的前排,風神俊朗,一副公正淡然的樣子道,「這樣的事,我想還是不要送警察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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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珊突然傻了一瞬,呆呆的偏仰著頭望著裴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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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申璇聽到這一句後,也徐徐轉過身來,他望向裴錦程的時候,眼框是再也忍不住的微微一紅,他不是說要讓她去坐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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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居這是在幫她嗎?雖然她沒有做過這件事,心裡最柔軟的那塊地方還是疼痛了,為了他此刻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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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立偉不滿道,「錦程!我們珊珊差點被毀容!現在是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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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珊委屈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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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錦程眉頭輕蹙後展開,他目光朗朗,睨著白立偉,「白叔叔,話不是這樣說的,白家和裴家都要面子,這件事捅出去,對我們兩家的聲譽都沒有好處,白珊被綁的理由是什麼?申璇綁架白珊的理由又是什麼?這件事擺明了要把我往外面推,但是我不想沾上桃色新聞,裴家和白家的股票也沒必要為了這件事搞個跌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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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珊抬起頭來望著裴錦程的時候,眼裡已經是波光浮動,裴錦程最怕看到白珊如此委屈的樣子卻又不提半點要求,他心裡的內疚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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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家非明是欺負人!白家不可能善罷甘休。」文珠口不擇言,若放在平日裡,她拿這種態度來跟裴家對話,白立偉一定會制止,可今天白立偉選擇不支持不反對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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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珊低頭拉了拉文珠的袖管口,「媽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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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珠卻喝向白珊,「算什麼算?不能仗著家族大,就欺負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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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立充耳不聞,只是一垂目,問,「阿璇,這事情,你有沒有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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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璇跪在地上,望著裴立,眼裡水汽如雲,微一聲低哽搖頭,「爺爺,我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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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立撥著佛珠,有些慢,他閉了眼睛,珠子相撞的聲音,在幾十個人包著的祖祠里,輕而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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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珠冷哼一聲道,「那就是你自己也承認了綁架了我們家珊珊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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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璇沒有回頭,只是看著面前一排一排的牌位,手側的縴手收成拳頭,握得極緊,「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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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珠咄咄逼人,「你這是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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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錦瑞有些慌亂,卻努力克制,他一直相信爺爺有能力將這件事情壓下來,如裴錦程說的,裴家要面子,而且爺爺最在乎的是裴家的利益,這件事捅出去的確不好,裴氏這麼大,大房的新聞一定會影響到其他幾房的股票,這會是一個蝴蝶效應,所以送警察局的事,爺爺一定有辦法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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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立偉一直都想要拉隴裴家,自然會聽爺爺的把事情吞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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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形勢似乎不對,自己當時讓人把消息透給了季容,又讓人支會白立偉從交警隊調了視頻,季容從裴錦程手裡奪了信,她一向不喜申璇,恨不得讓申璇隨時隨地的淨身出戶,白立偉又想白珊取申璇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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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爺爺不出手,白家非要把這事情捅到警察局去,申璇被判的可能性會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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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要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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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璇目光依舊落在牌位上,輕淡卻堅定的說道,「我說過,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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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背,已經開始顫,在這裡跪了將近兩個小時,早就雙膝疼得鑽心,當她發現自己在顫的時候,背卻在突然一晃中,又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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