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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9:24 作者: 狂魔霖殷
    高壯男生揚了揚眉:「他勾引我妹妹的男朋友。」

    女人露出一個有點譏諷的笑容:「你妹夫被他□□了?」

    高壯男生很明顯很憤怒,但是女人問出的問題實在是槽多無口。他猶豫了一瞬間,先把最不需要動腦子的說了出來:「呸!就他那身板,能□□誰?」

    女人的笑容更明顯了:「那他跟你妹夫你情我願,你這是要棒打鴛鴦?難道你也喜歡你妹夫?」

    高壯男生終於怒了:「別特碼滿嘴噴糞。我妹的男朋友嫌他噁心。」

    女人還是很冷靜:「你們既然都嫌他噁心,離他遠點不就好了?幹嘛還上趕的追著他?」

    十六七歲的小孩子,荷爾蒙旺盛易衝動。高壯男生被女人說得惱羞成怒,放棄繼續打嘴炮,一把U鎖掄了過來。好在他雖然衝動,但是不完全傻。這一下也就是嚇唬嚇唬,手勁兒不大,也只是衝著女人的肩膀。

    女人反應很快,猛地側身,U鎖擦著她的左肩飛過,同時她一拳砸向高壯男生的肚子。

    高壯男生肚子吃痛,本能地蜷縮了一下身體。女人就在這個瞬間從他身邊擠了過去。後面的兩個男生,一個抽出一根鋼管,一個就地取材了一塊板磚,毫無章法地向著女人身上招呼。女人抓住拿鋼管的那根胳膊一拉一帶,鋼管小哥向前踉蹌了兩步,板磚恰好落在他胳膊上。

    幸好板磚小哥是實實在在的沒想惹事,落下的板磚幾乎只有自重。饒是如此,鋼管小哥的鋼管也立即脫手,砸在自己腳面上。他抱著被板磚拍了的胳膊「嘶」了一聲,翻來覆去地檢查了幾遍,好歹是沒斷了。

    女人這一手看著像是練家子。成年人對孩子的威懾力又擺在那裡。平時校園霸凌玩得風生水起的三個男孩,居然就這樣,慫了,遁了。

    待三個人象徵性地留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咬牙切齒地離開胡同,女人才轉向靠在牆上一動不動的男孩:「他們總這樣嗎?」

    男孩抬起低著的頭,目光躲閃:「也不總是。偶爾吧。」

    女人向前走了兩步,示意男孩跟上:「夜自習都開始十分鐘了吧?我送你去學校。」

    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女人終於忍不了尷尬,主動開口:「這胡同是夠黑的,人又少。以後上學放學走大路。」

    男孩點點頭,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地低聲解釋:「我家住在胡同旁邊。平時我也是寧可繞大圈走遠路。今天晚飯吃久了一點,怕遲到抄近道,以後不會了。」

    這一片是這座十八線小城是里最早的樓房,只有四層,樓下還配備了幾排平房做倉庫。這胡同就在兩排老舊倉庫之間。一開始住進樓房裡來的都是領導幹部。幾十年過去,還住在這裡的離退休老幹部越來越少,大多數破房子都被高價租售給了孩子在附近上學的人。

    女人瞭然地點點頭:「還好那就是幾個校園混混。」

    好學校的學生,再混,也都是惜命的。街頭鬥毆的食物鏈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學校混混頂多就是個橫,嚇唬嚇唬也就走了。要是拿著大砍刀的社會盲流,她一個人還真對付不了。

    男孩小心翼翼地瞥了見義勇為的熱心女士一眼,喉結滾了滾。他想問你一個女人在這麼黑的胡同里跑步不覺得危險?但想到人家那一手漂亮的功夫,又把問題咽了。能一下子制服三個人高馬大的男生,還有什麼胡同不能自己走?

    女人絲毫沒有察覺身邊男孩的小心思,看他不說話,以為是嚇到了,於是繼續主動找話題:「你上高几了?」

    男孩囁嚅了一下:「高二。」他開學就要高三了,但是暑假補課還是習慣性地說自己高二。

    女人順著問:「幾班?」

    男孩很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不肯回答。

    女人笑道:「我都多大的人了,你怕我告老師?我也在三中念過書。物理老師楊聰明你知道不知道?說話一口苞米碴子味兒的那個。我原來特別喜歡他的課。」

    男孩踢飛一粒小石子,低著頭說:「楊聰明誰不知道?火箭一班的班主任。我聽說他只帶火箭班。」

    女人點點頭:「聽他的課老帶勁兒了。本山大叔的小品似的。一天下來覺得俺們那班都四東北銀兒。」

    男孩被她惟妙惟肖的東北口音逗樂了,終於脫去緊張:「我們學渣哪有機會聽他的課?班裡老師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年輕,來鍛鍊的。」

    女人馬上明白:「十九班還是二十班?你和那三個人是同班嗎?」

    三中每個年級有二十個班,前三個班是理科火箭班,按成績進的,每學期期中期末還有滾動。考進年級前一百五的滾進來,掉出前一百五的滾出去。四班是文科火箭班,滾動同理,不過只有五十個人。五到十八班是正常的線上學生,也沒有滾動。十九班二十班是藝術生、體育生和有錢的紈絝子弟的大雜燴。十九班是理科班,二十班是文科班。學校對這兩個班的要求是:不求成績好,只求不惹事。那三個堵人的學生一看就是這倆班的風格。

    男孩搖搖頭:「他們仨都是二十班的,混得挺大。他們班小鄧也管不了他們。」小鄧說的應該是二十班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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