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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7:00 作者: 白雲上
    方子晨看著他。

    左相過來拉開他,又把乖仔叫過來,仔仔細細看他拳頭,見沒傷著,這才瞪著方子晨:「你太衝動了,他好歹是你表兄。」

    李志城厭惡方子晨,方子晨對他同樣討厭至極,當初一見李志城,他就覺得這人八字跟他相衝,明明沒招惹他,可他就是想衝上去給人一板磚:「屁個表兄,這種尖嘴猴腮的陰險樣,我寧可跟鬼做兄弟,我都不跟他做。」

    「就是咯。」乖仔說。

    左相拍了他屁股一下,這死孩子,就會瞎起鬨。

    乖仔捂著屁股躲到了方子晨跟後去。

    左相讓小廝去把李志城扶起來,又派了人去喊大夫,才問他要不要緊,那語氣客氣又疏離,同著方才判若兩人,他對著方子晨和乖仔,明明是無奈又慈愛的,可是······

    李志城手背青筋暴起,在左相要牽著乖仔和方子晨走時,忍不住道:「外公。」

    左相轉過頭,就聽著李志城道:「您未免也太偏心了吧,他是您外孫,我就不是嗎?」

    當初未相認,左相就對著方子晨好,後頭就更不必說了。

    左相沒說話,只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他被他父親教壞了。」路上他突然對著方子晨道:「心胸狹隘,實在難成大器。」

    方子晨想了想:「外公,那狗日的娘啊不是,是你女兒,真被我爺爺砍了?」

    他這話聽著不對味,左相瞪了他一,眼才嘆了口氣:「那是你姨······」

    話未盡,便又覺得這聲姨,他女兒估計也是不配。

    哪有姨這般對外甥的?

    「真是我爺爺砍了他嗎?」方子晨又問,他覺得秦老將軍應該不至於如此,即使恨,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可能直接就把人砍了吧。

    左相上了馬車後才道:「不是,是她自己自盡了。」

    「啊?」方子晨眉頭微蹙,八卦之火都燃燒起來了:「可外頭人都說是我爺爺派人砍了她的頭。」

    左相:「你爺爺當年很生氣。」

    秦家四代單傳,對於孟如清肚子裡的孩子,秦老將軍是千盼萬盼,結果一出生就被人扔了,豈能不氣,原是派人來討個說法,再要孟如秀脫層皮,可孟如秀到底是心中有愧,在把孩子扔下崖後,就被秦家軍給控制住了,後來被押送回京,左相和左相夫人去牢看過她,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個是你弟,一個是你外甥,你怎麼能······」

    「娘,我對不起你,不該給你下藥,也對不起清哥兒,他不肯見我,我也沒臉見他,你幫我給他帶句話,就說我對不起他。」

    「你也知道你對不起他,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他們拿志成威脅我。」

    「什麼?」

    任由左相怎麼詢問,孟如秀卻是沒再說了,李志城被人挾持了,她雖是不曉得對方怎麼闖進侯府的,但為了孩子就是她的命,她知道朝國人想做什麼,就是想絕了秦家後,如同周家那般,西北軍沒了周家帶領,如今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秦家若是也絕了,秦家軍便也不足為懼了。

    孟如秀本不願,可李原勸她,哥兒生子雖是難,可······也許清哥兒還能有。

    她知道孩子就是娘的命,她對不住青哥兒,曉得李志城沒事兒後,在左相跟著秦家派兵前往牢房想要對她進行盤問的時候,便奪了人腰間佩劍,在牢房裡自刎了,秦家軍開了門進去想阻止,可到底是慢了一步,正巧李原帶著李志城來,見著孟如清倒在血泊中,便以為是秦家軍把孟如秀給殺了。

    後頭這事兒不曉得怎麼就傳出去了,民間直說是秦老將軍派人砍了孟如清的腦袋,雖然這事兒很快就被壓了下來,但沒有用,還是傳出去了。

    有人覺得孟如秀該,也有人覺得秦家到底是過了些。

    當初查不出什麼來,只以為孟如秀是被細作給威脅了,可若是李原通敵,那沒準的便是他拿著兒子自導自演。

    左相只要一這般想,就恨不得颳了李原的皮,但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測,只得安耐下來。

    左相以前念著李志城年幼喪母,對他多有關照,可李志城大概是怨他『袖手旁觀』,有時候看向他的眼神,如狼一般,如此幾年,李志城雖是學會掩飾了,可左相在朝中混了大半輩子,哪裡看不出來,解釋了也不聽,以前想著孩子還小,不懂事,可大了還是這般,左相漸漸的也不愛喊他過府了。

    「乖仔······」

    正說著,外頭有人喊,乖仔一撩車簾,就見幾皇子站在宮門口,乖仔立時衝下車,高興得不行,激動問:「你們怎麼來了?」

    「想你咧。」四皇子說。

    兒時好友,幾年未見,好似並未生疏,幾孩子在宮門口抱成了一團。

    方子晨下了車略顯納悶:「不回家?」

    「皇上召你進宮。」左相看他有些疑惑,道:「你一來他就懂了,先去見見皇上吧!」

    方子晨眉頭擰起來:「正巧的我也想見見他。」

    李原犯了這麼大的錯,只降官,罰三年俸祿,皇上是不是被李家人收買了?

    夏景宏就知道方子晨會氣,早準備招了,見著人氣沖沖的從外頭來,砰的一聲,一大金塊擱在了御案上。

    方子晨腳步一頓。

    可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見了一塊金條就走不動道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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