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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6:29 作者: 寶木陽
照茵見狀,無奈扶她睡下,幫她舒緩肢體,又拿了薄被來給她蓋上,而後才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譚嘉月睡的並不安,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突然有了響動,將她驟然驚醒。
屋內燭影晃動,泛著朦朧的光影,她睜開眼撐起身,只看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向自己走來。
「呦呦。」
熟悉的男子氣息籠罩過來,她被人抱進懷中,溫暖可靠的胸膛貼著面頰,她順勢依偎著,心終於定了下來。
「太子哥哥……你可有受傷?」
晏晗搖頭笑道:「本宮無礙。」
譚嘉月不信,將他上上下下一打量,見他是一副已經沐浴過後的打扮,面色紅潤正常,當真沒有大礙,她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垂眸,卻見他的右掌掌心綁著一圈繃帶。
「不過是些許擦傷,並無大礙。」晏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繞是如此,譚嘉月仍是皺起眉來。
晏晗垂頭看著她眉頭緊蹙的模樣,一手攬著她,一手輕撫她皺著的眉,溫聲道:「嚇著了?」
她感覺眼睛有些酸澀,伸手揉了揉,待舒緩了,復又才抬眸看他。
男人髮絲微亂,眼帘低垂,眼角眉梢的冷意在看著她時,才沾上了柔色,一身的肅殺之氣還未完全褪去。
她又摟緊了他幾分,輕輕「嗯」了一聲。
晏晗撫著她柔軟的發,安慰道:「別怕,有本宮在,已經無事了,叛亂之事已被解決了。」
環住男人腰身的手不禁攥緊了他背上的衣衫,譚嘉月抬頭,雙唇翕動著,有話想問出口,卻又不知該如何問。
「怎麼了?」晏晗愛憐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譚嘉月想了想,開口問道:「陛下,會如何處置霖王啊?」
晏晗面色忽得繃緊,冷意又浮了上來,他只遺憾,那一箭射的為什麼是霖王的肩而不是他的胸膛。
但那又如何?
男人眼中一道冷光閃過,泛著譏諷與殺意。
「父皇自有定奪。」
今日過後,霖王與趙敘明皆被除去,壓在他心頭十多年的事情終於解決了,晏晗只感覺一身輕鬆。
他摟著懷中佳人,順勢倒在了床上,手不老實的撩起她的衣角,滑進了她的背。
譚嘉月並未察覺,而是失神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呢?」
下一瞬,她只感覺胸乳被粗礪之物一刮,一個激靈,渾身忍不住戰慄,譚嘉月這才發現了一隻作亂的手正在她胸前徘徊。
她臉騰的飛起了紅霞,又羞又惱的瞪著那隻手的主人。
「你!」
晏晗含笑湊近,與她喁喁私語,「你可還疼?」
譚嘉月眸子瞪大,一個撲騰忙從他懷中出來,拿過被子將自己裹緊,順勢縮在角落,這才與他嗔道:「疼!」
如此斬釘截鐵的模樣倒是讓晏晗面上生起了尷尬,他屈指撓了撓臉,伸手一把將她拉了過來。
「本宮只是問你疼不疼而已,怎麼?呦呦想到哪去了?」他調笑著,眼中泛起了深意。
譚嘉月這才發覺被他捉弄,又羞又氣,轉過身不想理他。
晏晗將她摟住,探身在她唇上深深一吻,而後才躺了下來,深吸了幾口氣,忍下慾念。
他看著那帳上繡著的唯有皇家才能出現的游龍戲鳳,抿緊了唇,將懷中的姑娘又摟進了幾分,攥住了她的手。
「呦呦,別怕。」
譚嘉月似乎聽懂了他在說什麼,唇邊勾起了溫婉的笑意。
「好。」
第96章 此生長
翌日清晨來臨, 陽光透過雲層, 絲絲縷縷照射在大地上,皇宮的琉璃瓦泛著熠熠光輝, 寬闊的由漢白玉石鋪就的廣場上,一片潔淨。
仿佛前夜的廝殺只不過是世人的一場噩夢,夢醒之後, 渺無音跡,然而只有前來上朝的群臣心中膽顫不已, 在走過廣場時, 腿腳顫抖不止, 步子都忍不住快了許多。
眾人會面時,發現平日裡常見的許多人都已經沒了身影,至於人在何處,可想而知。
而今日眾人上朝,靜候之後, 便見那個已經數日不見的同德帝被晏晗扶著緩緩走入, 坐上了高座。
父子倆相似的面容上帶著一模一樣的冷肅神情, 二人一齊轉頭看來, 只叫眾人背後發涼,心中瑟瑟。
連續三個月的時間,朝中一番疾風驟雨,首輔倒下之後,所有依附於這個大樹的泥土皆被擼下,新舊勢力交替, 所有牽絆皇權的藤蔓被割除,新起的,是忠於皇帝,為皇帝所用之人,所有被架空分散的權力,終於被同德帝一點一點,盡數攏於了手中。
而期間同德帝手段之疾不給人一絲喘息的機會,首輔與霖王二人,一人流放,一人永囚牢獄,然而就在這三個月期間,先後傳來首輔死於流放途中,霖王畏罪自殺的消息。
同德帝寢宮內,一道瓷器破碎聲響起,緊接而來的是男人急促地咳嗽聲,聲音破碎而虛弱,好半晌後,那咳嗽聲才停了下來。
海公公給同德帝餵了杯茶後,忙扶著他躺了下來。
不同於先前放出的同德帝病重的消息,這次他是真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仿佛是心頭支撐的一口氣驟然消散,這三個月的時間,同德帝原本便病弱的身體更是快速削瘦下來,已經連著罷朝兩日了。
晏晗跪在床前,看著這一切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