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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6:29 作者: 寶木陽
    不久後常順就回來了,躬著身子哆哆嗦嗦摸了進來,抬頭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頭。

    「說話。」他皺眉道。

    「殿,殿下。」常順顫巍巍道:「三姑娘,她,她……」

    「她怎麼了?」晏晗忙問。

    常順眼睛緊閉,豁出去道:「三姑娘說她不想見您!!」

    「嗒」的一聲,錦盒的搭扣扣上。

    常順被這一響,嚇了一個激靈。

    作者有話要說:  哦豁!→_→

    第77章 一頭熱

    三月三, 上巳節至。

    《論語》中道「浴乎沂, 風乎舞雩,詠而歸」, 上巳節的這日,年輕的姑娘與郎君們紛紛出門踏青,這日男女攜伴遊玩, 春日晴好,佳節情濃, 可成就不少的佳華。

    京中因上巳節而熱鬧起來, 朱雀大街上車馬遲遲, 行人眾多,不少人家乘車前往京郊遊玩,軲轆轉動的車輪響動聲中,間隙著歡聲笑語。

    盧攸寧成親的日子就在半年之後,她後面備嫁不能再出門, 因而這些日子是能出門玩就出門玩, 上巳節自然也少不了她的身影, 當然必然要帶上譚嘉月。

    出城的這段路有些擁擠, 馬車走的又緩又慢,盧攸寧興奮不已,既使前進緩慢也忍不住撩起帘子東看看西看看,譚嘉月則倚著車壁,有些昏昏欲睡。

    待實在無聊了,盧攸寧這才安分的在馬車內坐定, 見譚嘉月這狀態,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將她捏的清醒。

    「呦呦,你昨夜沒休息好嗎?」

    譚嘉月掩唇打了個哈欠,點點頭。

    常順昨日來尋她,要邀她去與晏晗見面,她直接道不見,而後當場便將可憐的常順趕了出去,待事情做完了,心中卻又忐忑起來,說不清楚焦慮什麼,反正一直焦慮著,連著晚上也沒有睡著,沒有休息好。

    盧攸寧見她點頭,接道:「既然如此,那要不還是……」

    「不用了攸寧,上巳節我也想去玩呢。」譚嘉月笑道,言罷倒了一杯小几上溫著的茶啄飲,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春風撩動車內吹入,吹亂了她的鬢邊絨發,吹散了她有些攪亂的心情,嗅得春風攜裹而來的青草與花香,譚嘉月只覺心曠神怡。

    落英湖畔,岸上種植的櫻花桃花競相開放,沿岸花叢簇擁,簇簇花朵映在融融春光之中,湖中游著錦繡畫舫,絲竹管弦之聲從舫中傳出,更為春景添了一色。

    不少遊人前往觀景踏青,青年男女,垂髫稚子,黃髮老人,遊人如織。落英湖極大,行的累了,岸邊迴廊還有茶水提供,可以歇腳解渴。

    馬車一路行到落英湖,二女下了馬車,攜手往這春景走去。

    這滿湖景色直讓人看花了眼,迎面有談笑的男男女女擦肩而過,遠處空地還有人在放著紙鳶,二人也帶了紙鳶來,跟著丫鬟一起歡歡喜喜放了一場,直到跑的累了,這才尋了一處涼亭坐下歇腳。

    丫鬟們提著食盒,將點心與茶水擺上,盧攸寧早已渴極,迫不及待便拿了茶盞飲水,斜里突然響起一道男聲,挨得極近,仿佛就在耳畔。

    「嘿!」

    盧攸寧被嚇了一跳,瞬時嗆住,急促咳了起來。

    「嘖嘖嘖,不就是打了聲招呼嗎?」男人在她旁邊坐下,模樣嫌棄著想要伸手為她拍背,見譚嘉月與她的丫鬟已經上前,他手一頓,訕訕收了回來。

    「咳!咳咳咳!」盧攸寧咳了許久才舒緩過來,眼角都被嗆出了淚,含著淚花兒轉頭看去,登時一怒,咬牙喊道。

    「鄭培風!!」

    「行了,行了,聽見了!」鄭培風晃晃頭,與她一笑。

    譚嘉月見著二人見面又鬧了起來,她微微彎唇,恬淡一笑,神情與當年相差無幾,禮貌而又帶著疏離,與鄭培風打招呼,「鄭小公子,想不到竟在這裡見到你。」

    鄭培風這幾年隨祖父與兄長留在京城,在羽林衛中任職,他這幾年變化不大,只不過又高了許多,一張白面臉在京城被養的似乎又白了一些。

    盧攸寧瞪著他還時不時咳兩聲,鄭培風心虛不敢看她,摸著自己的鼻,聽譚嘉月跟他打招呼,他回頭與她笑道:「呦呦。」

    他仍是笑的真切,但已經少了幾分熱情。

    「鄭培風!我差點被你害死!」盧攸寧恨不得踢他一腳。

    鄭培風忙欠聲道:「我的錯,我的錯!」

    盧攸寧瞪了他許久,而後突然想起二人之間的婚事來,瞬時原本惱怒的面上又升起了其他怪異的情緒。

    三人一時間安靜下來,鄭培風漸漸的面上的笑意有些掛不住了,譚嘉月左看右看,見這二人皆是面上含著點點尷尬,兩人之間涌動著怪異情緒。

    「你……」

    「你……」

    二人同時出聲,又同時卡主。

    盧攸寧抿緊了唇,忽然猛的一拍桌,站起身來,「你隨我來!我有話跟你講!」

    言罷,她轉身蹭蹭蹭走出了涼亭,丫鬟想跟上,卻被她喝退。

    鄭培風放在石桌上的手微微攥緊,與譚嘉月道了聲「呦呦,先失陪了」,而後起身跟了過去。

    待盧攸寧走到一個偏僻處,她這才停了下來,回身看著跟來的鄭培風,她抿唇問道:「這些時日你去了哪?」

    鄭培風面色不變,只眸子微斂,「自然是朝中忙的很。」

    朝中忙不忙她不懂,見他答了,她也不打算繼續問,努力將面上的情緒收斂好,呼了口氣,她這才道:「咱們的婚約……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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