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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6:29 作者: 寶木陽
因而一時這位探花郎炙手可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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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濟元回了家,首先便被譚嘉月撲了滿懷,小姑娘摟著半月不見,憔悴了許多的爹爹,難受得哭了許久。
鍾氏站在一旁,只雙眼含淚看著他,譚濟元牽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與她笑道:「阿瑤,讓你擔心了,為夫回來了。」
鍾氏低頭,淚水顆顆落了下來,她忙用帕子捂著嘴,只泄出細碎的哽咽哭聲,「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譚濟元待還要與她說,腿上又撲來一個小東西,是小阿黎抱著他的腿嗚哇大哭了起來,「祖父!祖父!」
尚書大人應接不暇,對著面前大的小的三個女子哭笑不得,他只得先拍了拍譚嘉月的肩以示安慰,而後又彎身將阿黎抱了起來。
「想不想祖父啊?」他問著阿黎,目光卻一直看著鍾氏,仿佛是在問她。
被這灼熱的目光盯著,鍾氏再沒有年輕時候的大膽,臊得直低下頭來,撇開眼不看他。
譚濟元心下遺憾,但阿黎與譚嘉月異口同聲同時說想,又將他逗笑起來。
幾人在院中哭哭笑笑站了許久,直到譚明之看不過眼跑來勸,這才將幾人勸回了屋內。
飯桌上,眾人歡歡喜喜聚在一處用飯,譚濟元環視眾人,心下忽得感覺陣陣滿足。
飯後眾人用茶,譚濟元與譚兼之交談道,「此次殿試選出來的狀元榜眼探花三人,當真是有真材實料,春闈時我見那狀元的一篇關於農業的述論寫的極好,而那位探花郎,文章中雖帶著年輕人的傲氣,但內容針砭時弊,自有內涵……」
鍾氏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瞪他道:「你方因為春闈一事洗清冤屈,現在又哪裡來的興致還來談論此事?」
譚濟元與她哈哈一笑,做出一副老實的表情,原本靜坐的譚明之卻忽然開口道:「說來,爹這個案子,我們還得感謝探花郎幫了個忙。」
「哦?」譚濟元興致來了,「什麼忙?」
「探花郎唐睦與誣陷爹的薛致知認識,他雖與薛致知相熟,但也相信爹的為人,是他察覺出薛致知身邊那名大夫的不對勁,並告知了我,殿下這才循著那大夫查了下去。」
坐在鍾氏身旁的譚嘉月咕嚕咕嚕轉了轉雙眸,偷偷抿唇一笑。
「這倒是要多謝那位唐探花了。」譚濟元呵呵一笑。
譚明之亦笑笑,垂下的眼帘掩住了眸中散發的光彩。
入夜時待到眾人散去,譚濟元一進屋便將婢女們都遣了出去,轉入內室,便見鍾氏正倚著床架坐著。
抬頭見他進來,鍾氏忽得起身,直向他撲去。
「檀郎!」鍾氏再也忍不住,緊摟著他悶聲哭了起來。
此時的鐘氏再不向之前那般端莊淡定,不再是一個在譚府惶恐時鎮定主持的當家主母,而只是一個擔憂了丈夫數十日,現今只想尋求安慰的小婦人。
譚濟元摟著她低聲安慰,見她將自己越摟越緊,尚書大人打趣道:「怎麼今日我回來時你那麼冷淡,為夫還以為夫人變心了呢!」
鍾氏抬頭,一雙含著淚水的盈盈眉目嗔怪看他,「兒女們都在,我自然不該擋著他們的面對著你哭。」
「當年還嫌棄我古板,你倒是越活越古板了。」譚濟元笑她。
天曉得他那時多希望心中掛念的鐘氏衝過來,可惜她倒是端莊,讓兩個小丫頭占了他的懷。
夜漸漸深,夫妻倆相擁入眠。
*
落英湖畔最好的酒樓內,譚嘉月定了一間窗外景色最好的雅間,早早的起身,讓照茵給自己梳妝打扮好,挑了一身最顯嬌俏的衣裙,滿心歡喜的來了這。
她到的時候比約的時辰要早,滿心歡喜十分精心寫下帖子邀請的人還沒來,她舒了口氣,又為稍後時間的到來感到忐忑。
心中正焦灼著,房門忽然被人推開,譚嘉月一喜,連忙轉頭看去,卻發現進來的是譚明之。
她瞬時愣住,呆呆道:「二哥?」
譚明之走了進來。
「二哥你怎麼來了這?」譚嘉月忙問。
「你在這宴請殿下要與他道謝,二哥身為譚府一員,自然也要來相謝才是啊!」
譚明之倒了杯茶緩緩飲用,眸子將譚嘉月上下打量了一遍。
小姑娘今日自是精心裝扮了一翻。
梳著時下京城流行的髮髻,頭上斜斜簪著一枚海棠步搖,走動時步搖隨之搖晃,一眼看去,最是動人心神。面上還擦著淡淡脂粉,愈發襯的美人嬌俏,唇上還點著口脂,看顏色,好像還是他給買的。
若更為美人添了顏色的,便是這一身衣裙了。
藕荷色衣衫配花鳥紋白裙,腰間束著白色繡帶,襯的美人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譚明之再細細看去,嘖,還染了丹蔻。
譚嘉月見他瞬時苦下臉來,走到他對面坐下,癟嘴嘟囔:「才不要二哥來……」
他抬眼看她,小姑娘不滿道:「二哥不去看你的畫本,來我這做什麼?」
「自然是來同殿下道謝的,順便再看著你。」譚明之睨眼。
譚嘉月都要被氣哭了!本來就是精心準備想見太子哥哥的,這十幾日他一直忙著爹爹的事,根本沒空與她見面,還聽說前幾日太子哥哥跟陛下吵了一架,也不知是因為何事。
本來好好的二人獨處,偏偏多了譚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