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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6:29 作者: 寶木陽
屬下領命而去。
查找還需時間,譚明之問他,「殿下,咱們現在需要做什麼?」
「去會會薛致知與他那個大夫。」
薛致知當日便被抓回來了,一直被秘密關著,無人來審,每日供著吃喝。
晏晗與譚明之進入牢中時,見他雖滿身狼狽,但脊背挺挺直著,下頜微揚,看著簡直就像一個堅貞不屈的儒生,帶著讀書人的傲骨。
但這個讀書人,卻對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姑娘痛下狠手,他的小姑娘險些就命喪此人手下,晏晗看著,冷冷笑了出來。
屬下搬來木椅,晏晗悠閒坐下,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牽著扶手。
薛致知早在此人進來時便感受到了他攝人的威壓,年歲看著不過十六七,雖還是少年模樣,但身形高大,氣勢也十分的強,他盯著他,脊背挺得更直了。
「薛致知,本宮乃當朝太子,你有什麼冤屈,盡可與本宮說,相信本宮與父皇,都會懲治惡人,還你一個公道的。」他語氣溫和,與方才冷笑的模樣完全不同。
薛致知卻是笑了,他呵呵道:「殿下此話實在好笑,你與那心腸歹毒的譚家三姑娘早有私情,會為我主持公道?」
聞言,一旁的譚明之臉色黑了下來,不知是為了那心腸歹毒,還是早有私情。
晏晗也沉下臉來,隱於昏暗下的雙眸愈發幽深,他淡淡道:「本宮與譚三姑娘的私情,你是如何知曉的?」
此話算是承認了,一旁的譚明之面色更黑。
薛致知瞬時淡定的面色一變。
「讓本宮猜猜,你區區一屆書生,如何能夠知曉本宮之事?想來定然是有人在背後告知於你。」
薛致知偏過頭去,不敢直視他迫人的目光,支支吾吾道:「我,我是無意中撞見的。」
「你連本宮站在你面前都認不出來,你撞見的是鬼嗎?」晏晗冷笑。
薛致知攥緊了拳,接不了話。
「是那個救治你的大夫說的吧!」
他早已從薛致知的老僕口中得知,是由那位大夫將薛致知救下,一直跟著治療他的腿傷,從他被「譚濟元」派來的人所害起,到他舉報譚濟元受賄助人舞弊一案,此人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那大夫叫什么姓什麼,他暗中對你說了什麼?給你治傷期間行為可有異常?他可有暗中聯繫你與什麼人見面?」
晏晗一連串問題拋了出來,將薛致知問的發懵,好半晌他才咬牙蹦出了幾個字,「與周大夫無關!他只是幫我治傷之人!」
周大夫?晏晗皺起眉來,他先前聽到此人姓周,並沒有太過在意,天下之大,同姓者無數,更何況那杜慳早已經死了,現在又聽到,卻是心中泛起了疑惑。
正當晏晗出神之際,一隻沉默的譚明之卻是笑了,他道:「薛公子莫非以為他當真只是給你治傷的?」
「你什麼意思?」
「關你的這幾日已有大夫為你診治過,你的腿原本靜養,是能夠痊癒的,可惜,越治越差。」
「我那是那時出了貢院跌的才……」他忙反駁。
「薛公子當時可是為了會試喝了周大夫開的振奮精神的藥?」譚明之問。
「是,是?」他怔怔應道。
「大夫查出你體內有一種餘毒,這種毒是一種使人振奮的藥物,能夠暫時提高人的精神,遺症便是藥效過後人會十分疲憊,頭暈眼花手腳腿軟,並會使人身上的傷口越來越惡化,再無康復可能。」譚明之嘖嘖道:「可憐薛公子有眼無珠,將身邊惡狼當做了救人菩薩,你認為有哪位大夫無緣無故會幫人救治這麼久?」
薛致知眸光顫動起來,他顫聲道:「不可能,那大夫是你們的人!我憑什麼信你們?!」
「信與不信,薛公子想必心中明白。」
薛致知瞬時沉默下來,是了,他家中貧困,堪堪生活,根本沒有多餘的費用請大夫,更何況還是這麼大一筆費用,周大夫卻肯免費幫他救治,不收任何回報。他起初也疑惑,後來卻真心覺得當真有這般好人,現在想來,周大夫救治他時並無什麼耐心,尋常不見人影,只隔幾日來看看,也不看他傷情如何,只開些藥讓他的老僕熬煮或者為他上藥。
後來卻在他面前做出苦情來,道他有一子侄,也是此次會試考生,但卻被未能上榜,子侄與他哭訴道是有三人偷偷受賄身為主考官的譚尚書,科舉舞弊。他當時考完跌下貢院台階,被周大夫告知此腿已廢,雖上榜還是榜上第七,但此生仕途再也無望,譚濟元此人毀了多少人的仕途之路,激憤之下心生報復,他要讓譚濟元身敗名裂。
周大夫便將他從子侄處聽來的消息全部告知於他,他則行到茶樓,在眾學子討論此次會試之時,一嘴爆出譚濟元受賄之事。
現在想來,實在怪異。
薛致知不過是背後之人的一枚棋子,知道的也就是他爆出來的,再問不出什麼話來,晏晗當即起身,與譚明之對視一眼,他往外走去。
譚明之面色清冷站於陰暗之中,命人將牢門打開,他緩緩走了進來。
「你是什麼人?你要做什麼?」薛致知警惕道。
牢中的小窗口灑進日光,映在了譚明之臉上,將他整張面孔現出,薛致知看著,只感覺有些眼熟,還未細想,便聽見他緩緩開口,面上無波無瀾:「在下譚明之,是被你所傷的譚家三姑娘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