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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6:29 作者: 寶木陽
    「此事的關鍵還是在那薛致知身上,明日我會去都察院探聽進展如何,你們也別擔心,父親現在還無事。」

    譚嘉月蹙著眉,忙拉住他的袖詢問道:「那明日可以去探望爹爹嗎?」

    「暫時還不可。」譚兼之搖頭。

    「夜深了, 先回去歇著吧,不必太過擔憂。」

    譚濟元不在,譚兼之便成了一家之長,有他的安撫在,眾人心神定了許多。

    譚嘉月憂心忡忡的回了院子,一夜輾轉反側許久,直至月上西天,這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起來時,發現家中人皆不知去了何處,她尋了管家來問,這才知道鍾氏一大早便去了鍾府,譚兼之仍要上朝,譚明之則不知去了何處,想來亦是去尋什麼線索去了。

    她驀然攥緊了拳,忽然發覺自己如此無用,竟什麼忙也幫不上。

    思索了許久,她終於有所動作,連忙撲至她的梳妝檯翻找起來。

    片刻之後,她終於將放置許久的一方錦盒找了出來,打開一看,裡面靜靜放置著一枚玉佩,佩上雕琢著皇家才能使用的圖紋,玉佩正中,還刻著一個晗字。

    這是晏晗當初給她的玉佩,道若是有什麼事要尋他,盡可拿著玉佩去找梅涵齋的掌柜,她當時想著自己平日在家,能有什麼事,更何況隔三差五便能見到他,因而便將玉佩好生收了起來,後來晏晗漸漸忙碌,小姑娘偶爾會想起他,但想著不能打擾他,便也從來沒有用過。

    今日終於將這沒有什麼用處的玉佩給翻了出來,小姑娘想著,她確實幫不上什麼忙,但她心中焦急,唯一想到能幫她的,便是晏晗了。

    當即叫人套了馬車出了府,鍾氏不在,府中無人敢攔她。

    一路匆匆趕往梅涵齋,小姑娘跑下來氣還沒喘勻,便「啪」的一聲,把玉佩拍在了掌柜面前。

    「我要找太子哥哥!」

    老掌柜看見那玉佩心肝一顫,當即嗚呼道:「我的小姑奶奶,下手可輕些!這玉佩可就這一枚呢!」

    譚嘉月訕訕收回了手,將玉佩輕輕往他面前一推,可憐巴巴道:「我要尋太子哥哥,掌柜你可以幫忙嗎?」

    「這便去,這便去!」

    老掌柜將玉佩推了回去,忙往後院走去,但方走出沒幾步,便聽見小姑娘嘟囔:「玉佩壞了我賠太子哥哥一枚便是……」

    這玉佩背後的象徵你賠的起嗎?老掌柜腹誹,又不禁心疼那麼重要的玉佩竟然被殿下拿來給了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越想越心疼,往後院走動的步子越來越快。

    店內夥計將譚嘉月請到了樓上隔間內,她在屋內靜靜坐著,心中卻又生起了疑惑。

    這裡的掌柜當真能尋來太子哥哥嗎?他又不是宮裡的宮人。為什麼太子哥哥當初與她道拿這玉佩便能找他?難道不是要進宮嗎?而且還特意囑咐她將這玉佩保管好。

    將手中的玉佩里里外外看了好幾遍,她也沒看出什麼特殊來,索性不再苦惱,將玉佩好生收好,靜坐在屋內等待著。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晏晗終於姍姍來遲。

    詫異地睜大眸子見晏晗推門入內,譚嘉月驚得當即站起跑至他面前:「太子哥哥,你,你真的來了?」

    晏晗見她傻眼的模樣,捏著她的臉齜牙道:「說吧,頭一次尋本宮,還這麼著急,是有何事?」

    譚嘉月瞬時癟下嘴來,眼中泛起了水光:「爹爹他被人冤枉幫人作弊,已經被下獄了,他……」

    她一哽咽,淚珠瞬時沿著臉旁滑落,家裡每一個人都在擔心譚濟元,她不敢在他們面前哭,從昨日一直憂慮到現在,唯有見到晏晗時,她再也強忍不住,在他面前哭了出來。

    「本宮知道。」

    晏晗心疼地將她攬入懷中,由著她趴在自己胸前啜泣不止。

    想必昨夜她擔心了一夜,不曾睡安,眼下還可見有青黑。

    哭了一會兒,她這才羞怯著從他懷中出來,眼含憂慮的看著他:「太子哥哥,你可知是何人要害爹爹?」

    「朝政之事複雜,黨派之間爭鬥不斷,誰都有可能陷害譚大人,一時之間,還查不出來是誰。」晏晗無奈嘆道。

    譚嘉月抿緊了唇,急道:「那,那個誣陷爹爹的人,我可不可以見他?」

    他不僅冤枉爹爹助人舞弊,還冤枉他仗勢欺人,她實在是氣憤,只想揪著這人好好問問,為何要這麼害她爹爹!

    晏晗卻搖頭道:「此人被都察院看押著,他爆出此事,是重要人證,輕易不可見他。」

    譚嘉月心中生起焦急惱怒來,又連忙問道:「那爹爹呢?太子哥哥可能帶我去見見他?也不知爹爹在牢里受苦了沒有。」

    「現下除了都察院,誰也不能見他。」晏晗又搖頭道。

    科舉作弊乃是重罪,更何況還是一連三人,在事情未被澄清之前,譚濟元便是疑犯,自要嚴加看管,他即便是身為太子,插手此事,可以見誰也不能見他。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還可以做什麼??」譚嘉月一直強壓的情緒瞬時崩潰,沖他怒道。

    晏晗一怔,臉色瞬時沉了下來,他闔上眸子深呼了一口氣,拉著譚嘉月低聲道:「萬事還在查證,你父親此時即便在獄中也無人敢動他,呦呦,別急,好嗎?」

    譚嘉月心中自是焦急萬分,她只能枯等著什麼也做不了,清晨醒來見那空無一人的譚府,她陡然便生起了惶恐,這種惶恐不安不知從何而來,卻一直盤踞在她心中,好像曾經就發生過什麼,她那時也像今日這般,惶恐無措,孑然一身,只能徒然等待,一直等到希望盡滅,卻一直沒有等到他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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