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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6:29 作者: 寶木陽
    「謝陛下!」譚兼之當即跪拜領命。

    張恂面上得意的神色還沒來得及收回,愕然、不可置信、憤恨,各種各樣的情緒便砸在了他臉上,臉上神情變化異常,像打翻了的顏料盤子,瞧著竟像戲台上的丑角。

    趙敘明早已氣得沒話說,甩袖一哼不再看他。

    真是蠢貨!

    鍾秀宣還從未見趙敘明這麼氣急敗壞過,一個勁得憋著笑,眼角的褶子又多了幾條。

    同德帝一番封賞後便揮手讓他們離去,出殿門的時候,趙敘明急急走在前頭,張恂連忙追了出去,經過譚兼之時還不忘像他冷眼嘲了一聲。

    鍾秀宣再也忍不住,出了殿門便哈哈大笑起來。

    譚兼之無奈道:「太傅,陛下還在。」

    「哈哈哈!」鍾秀宣捧腹笑道:「陛下只怕笑得比老夫更甚,無懼!無懼!哈哈哈哈!」

    譚兼之默默不語,只得等著他慢慢笑夠,鍾秀宣笑了一路,待到出了宮時門這才收了聲,拍了拍譚兼之的肩:「回京後便是進宮來了,現在快些回去吧,呦呦那小丫頭怕是□□著你呢!」

    聞言譚兼之冷冽眉梢柔和下來,他當即向鍾秀宣告別,打馬回府。

    一回府果然便見闔家都站在府門外等候,譚兼之忽然覺得全身疲倦盡散,而一見他回來,兩個小傢伙當即便沖了過來。

    譚兼之一下馬,譚嘉月便淚眼汪汪撲了過來,他一把抱住小姑娘,譚嘉月就勢撲在他的肩頭「嗚嗚嗚」哭了起來。

    「嗚嗚……大哥,呦呦好想你!」

    譚兼之拍了拍她的背,「嗯。」了一聲,彎身想將小姑娘放下,奈何她圈著他的脖頸扒得太緊,竟動也不動。

    譚明之在一旁道:「大哥一路回來疲倦得很,現在還有抱個這麼重的你,呦呦是想累死大哥嗎?」

    小姑娘抽抽噎噎,帶著泣音反駁:「哪有!」

    說著,還是聽話的下來了。

    譚明之將他上下一打量,這才笑道:「大哥此行辛苦了!」

    譚嘉月仍拉著譚兼之的袖不放,一雙美眸含著汪汪淚水:「大哥變瘦變黑了!」

    譚兼之無奈笑笑,揉了揉小姑娘的發,又拍了拍譚明之的肩,這才抬眼看向譚濟元與一旁的鐘氏,向二人拱手一揖:「爹,母親,兼之回來了。」

    譚濟元樂呵呵笑道:「回來便好,回來便好,此行可還順利?」

    「謝爹牽掛。」譚兼之面色平靜道:「此行還算順利,只平陽府的疫情棘手了些,卻也萬幸得以順利解決。」

    見父子倆還要談話,鍾氏忙道:「大郎回來,想必已經累了,先讓他回屋休息休息吧,你們父子倆有話倒也可以晚膳時說。」

    「瑤兒說的在理,咱們回府吧!」

    跨過門口擺著的炭盆,又丫鬟用柳枝沾水輕甩幾下,譚兼之進了府,此舉是為祛除污穢,還其純淨的意思。

    然晚膳之前,從宮裡來了宣旨的太監,帶來一眾賞賜並譚兼之的上任文書,眾人焚香擺案領了旨謝了賞,待送了宣旨太監離開這才用膳。

    聽著那一眾賞賜名單已經暈暈乎乎了的譚嘉月滿含崇佩道:「大哥可真厲害。」

    譚明之接道:「大哥一行勞累數月,這是他該得的。」

    「那也厲害!」

    譚家平常雖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但今日譚兼之歸家,剛又得同德帝的賞賜,高興之餘便也將這規矩撇至一邊了。

    譚兼之不理兩個小傢伙的拌嘴,緩緩開口將在平陽潞安賑災的事挑了些重要的講。

    「我去時發現當地旱情並未之前在朝中預估的嚴重,但百姓無糧可食,甚至有人因此餓死,實屬當地的官員無用所致。」

    兩個拌著嘴小傢伙此時也安靜下來,靜靜聽著他講。

    「陛下派了我與張恂同去,我本以為張恂曾在平陽府做過通判,行事多少能夠方便輕鬆些,倒是我多想了,他於當地人情不通半分,與那兒的官員倒是相熟得很。」譚兼之說完冷冷笑了一聲。

    「啊!那他可真壞!」小姑娘義憤填膺道:「難怪他害太子哥哥墜馬,真壞!」

    聞言譚兼之不禁失笑,墜馬一事內情還不知如何呢。

    譚濟元撫胡道:「此番你二人回京,陛下封賞,唯你一人被擢升,想必那張恂心中定會不滿。」

    「你二人雖屬不同衛,但從你回朝任職起,便過為耀眼,而今你入朝不過一載,便已升至四品指揮僉事,朝中定然有人等著捉你的錯處,張恂日後也會多對你有所針對,你日後行事謹慎些,若是撞上張恂,大可不必理他,此人自傲剛愎卻無大材,你不理他他便也掀不起什麼爭端。」

    「兼之明白。」

    說著說著,譚濟元突然話鋒一轉,轉到了譚兼之的婚事上面:「你如今年歲二十又三,回京也將近一載了,這婚事啊,是該考慮了!」

    譚濟元說順了嘴,又道:「我在你這般年紀,早就有了你了!」

    一旁的鐘氏暗暗瞪了他一眼,接話道:「不知大郎可有看上京中的哪家小娘子?」

    此朝男女之防並不如前朝那般嚴密,更何況是在京中,平日裡多的是各家的小娘子出門來逛街遊玩。踏青時節更有幾家小娘子相約出行,此時也多是年輕男女邂逅相遇的時候。

    譚兼之聞言卻是一怔,賑災那兩月的記憶忽得涌了上來,待譚濟元也問了一嘴,他這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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