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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6:29 作者: 寶木陽
    而他,便在不久後,不甚染疫而亡。

    拿著摺子的手暗暗攥緊,前世他在病榻上纏綿,聽著御醫無能為力宣告自己最後所剩的日子的情景從記憶深處涌了上來。

    「父皇,平陽潞安兩府只怕會大旱。」他壓下心中涌動的情緒,與同德帝認真道,旱災還能應付,而隨之而來的瘟疫,卻是要早做準備,「兒臣之前曾讀過往年甚至前朝各地也有旱災發生的記錄,兒臣以為,平陽潞安兩府大旱,恐怕還會引起瘟疫,父皇還需叫人早做準備才是。」

    聞言同德帝卻是一驚,他也已估算到這兩府會發生大旱,但是瘟疫,他卻沒有想過。

    「晗兒,倒是讓朕吃了一驚!」他目含滿意驚嘆道:「你說的有道理,大災之後必有大疫,無論是否,還需早做準備才是!」

    「還有父皇!」晏晗又道:「若是賑災,父皇也要注意才是,兒臣聽聞,前朝也曾有一次大旱,因官員貪污賑災糧款,百姓無糧無吃,餓死了不少人……「

    同德帝面色忽的沉了下來,貪污賑災糧款,此乃滅絕人倫當抄家滅族的大罪,更何況在自己的治下發生官員貪污賑災款項之事,這是為帝王的失責,繞是好性子如同德帝,也決不允許出現此事。

    「朕絕不會允許出現此事!」同德帝猛然一拍桌子,滿臉怒容。

    他深吸了兩口氣冷靜下來,見晏晗仍在面前站著,似與自己有話要問,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皺眉問道:「晗兒又何事要說?」

    晏晗薄唇微微翕動,最終還是抿緊了唇,搖頭道:「無事,兒臣告退。」

    出了崇政殿,晏晗莫名心情煩躁,又轉了方向,往跑馬場走去。

    「殿下,殿下。」常順湊上前來,見他滿臉的煩躁,試探問道:「奴婢見殿下這幾日都心情焦躁,殿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何不與奴婢說說,奴婢不才說不定能為殿下解解憂呢?」

    晏晗冷眼覷向常順,看的他莫名頸後一涼,常順瑟瑟的摸了摸鼻,衝著他討好一笑。

    「咳,譚家那小丫頭最近在做什麼」

    就知道問這個,常順公公為自己的預知感到得意,連忙答道:「這兩日譚二公子帶著三姑娘去了趟食鮮居,又逛了兩家首飾鋪子,不過首飾沒買什麼,零嘴兒倒是買了一堆,還買了許多玩意兒,好似將……將二公子的月錢全給花完了。」

    聽常順講完,晏晗原本郁燥的情緒莫名變好起來,小丫頭跟她二哥吵架,還被氣哭了,雖不知因為什麼,但這樣罰她二哥,晏晗倒也暢意。他姿態悠閒,嘴角含笑轉了個方向。

    常順想追問「殿下,您不去跑馬場了?」,但見他這模樣,忙默默吞了回去,快步跟上。

    這殿下的心啊!可得完了。

    *

    又等了兩日,晏晗終於聽到皇后要在宮中舉行賞花宴,宴請各位大臣夫人的消息,雖為什麼由前世的為公主挑選伴讀變成了賞花宴,但他還是十分滿意這個消息。

    待到賞花宴那天,晏晗突然醒的很早,早得連一向起得早的常順都還在昏昏欲睡,他偷偷打著哈欠,見太子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由著太監伺候好穿衣,洗漱完畢後便精神十足的出去練武去了。

    一套劍法揮得勁力十足,身姿飄逸,待練完三遍劍法,還有精力的又打了一套拳法。常順啞然,怎的今日殿下這麼精神?

    回來後用了早膳,又命人提水沐浴了一回,換衣時見太監捧著的是平常的衣物,晏晗揮揮手,讓其另尋了一套鴉青色繡麒麟仙草暗紋直身來穿上,腰間掛上一把匕首,頭綁同色抹額。常順一看,嘿呦!不是平常即便身著太子便服也總是端正的模樣,這一穿著卻是個灑脫矜貴的少年郎,這一打量,常順發現這幾日太子竟又長高了些。

    「殿下這一身可真好看!」常順由衷贊道。

    晏晗乜他一眼,面上神色自是得意,甩甩袖,大踏步出了殿門。

    今日恰好是休沐日,無需上課,他一如往常般前往慈元殿向皇后請安。

    到了慈元殿,卻見皇后還在用早膳,見了晏晗,皇后也有些詫異,她詢問道:「晗兒今日怎麼這麼早來請安?」

    「起的早了些,自然便請安也早了,母后晨安。」

    皇后點點頭,卻又瞧了他好幾眼:「晗兒今日穿的倒是好看。」

    她讚嘆完接著用膳,用完膳,與他說話,問了問功課的問題,待一盞茶後,見他還坐著,皇后又驚奇起來,平常這混小子最多可也就是在這裡待上半盞茶的功夫,今日怎麼還不走,如此想著,皇后順口問了出來,晏晗咳了咳,見四周宮人皆是如往常般各司其職的樣子,並未多餘做其他的事。

    他暗暗嘶了一聲,喃喃自語:「早了些……」

    當即與皇后告退,無聊地另去尋去處。

    作者有話要說:  你萌猜賞花宴只是單純的賞花宴嗎←_←

    第24章 賞花宴

    窗外春色正濃,滿枝丫的海棠花正嬌艷開放,翩翩飛舞的黃蝶玩鬧其中,池邊有柳樹枝葉隨風搖動,仿若姑娘若軟無骨的纖纖素手,拂動著這怡人春景。

    書房內淡淡墨香縈繞四周,坐於窗邊的少年正提筆作畫,畫得正是這窗外的怡人景色,一陣清風拂來,吹亂了少年一縷額邊的發,柔軟的髮絲落於頰邊,少年的眼睫輕輕顫動。時間緩緩過去,少年放下筆,揉著略有些酸的腕,他偏頭問道:「幾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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