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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6:29 作者: 寶木陽
狩獵難免有這個那個的傷,故而帶了幾個太醫來。
見譚明之要起身,晏晗卻說不急,吩咐常順去將帕子用溪水打濕,他接了過來執起譚嘉月的手,與她說了句「忍著些」,便朝著她手上的泥污擦去。
譚嘉月疼得忍不住要將手抽出來,晏晗一把攥緊沉聲道:「呦呦別動,傷口髒著不好。」
譚明之也在一旁哄道:「呦呦乖,一下便好了,回去二哥給你買酥糖吃。」
被二人這麼哄著,譚嘉月只得忍著痛意讓晏晗將手上塵污擦去,只不過一張小嘴被貝齒咬著,眼裡淚水汪汪,十分地委屈。
拾整一番後,晏晗扶著譚嘉月起身,而後忽然背轉向她彎下腰來,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晏晗見譚嘉月遲遲沒有反應,直接伸手拉過她伏在自己背上,背起她便朝前走去。
譚明之怔愣地與常順一個對視,瞬時回過神來,慌慌忙追了過去,面色驚詫著半攔至晏晗面前,一邊向譚嘉月使眼色,一邊支支吾吾道:「殿,殿下,這怎麼能行?我是呦呦的二哥,還是我來背她吧!」
他不停向譚嘉月使眼色:「下來!」
譚嘉月雖同樣詫異,但見譚明之惶恐的模樣,她玩心一起,對著他略為嘚瑟的拱著鼻子。
晏晗同樣神色悠閒,他似乎感覺到譚嘉月的反應,眸中流光明滅,稍稍一側頭後又看向譚明之,狀似嚴肅道:「呦呦不會騎馬,你我年紀小也不好帶著她,便只能背她回去。」
「殿下,我背她就是了,怎能讓您來。」哪怕譚明之是晏晗的伴讀,二人頗有情誼,但皇家威嚴仍是不可冒犯的。
晏晗覷了他一眼,淡淡道:「休德不精武藝,只怕你是背不動的。」
此話一出,譚嘉月原本嘚瑟的表情一斂,略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
晏晗又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面帶尷尬道:「本宮不是指你重,而是休德確實背不動你。」
譚嘉月:「……哦」
晏晗覺得自己的說法挺對的,奈何譚嘉月仍是這個反應,他也摸不著說錯在哪,索性少說少錯,往紮營方向走去。
譚嘉月伏在他背上,哼唧了兩聲,見他不理自己便也沒了反應。
少年的肩還不甚寬厚,伏在他背上亦覺得他骨頭硌得慌,但他的背卻極其溫暖,穩穩地背著她。衣料上的淡淡薰香竄入鼻尖,讓人覺得莫名的舒心安穩,精神放鬆,疼痛也好似離她遠去,仿佛置身於舒適雲團之中,譚嘉月不知不覺眼皮子越來越沉,頭靠在他肩頭沉沉睡去。
走在後面的譚明之忽然間明白臨行前鍾氏對他的囑咐。他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家的小妹怕是要被人搶走了。
一想到這,譚明之倏地心裡堵了一口氣。
看來回去後他得勤加練武了!
一行人方回了營,譚嘉月便幽幽轉醒,晏晗見她模樣不明不白地笑了一聲,轉身便將她放在了榻上。
太醫早已被尋了來,忙不迭迎上前去,幾人圍著譚嘉月,晏晗退至一旁,偷偷抻了抻發酸的胳膊。
常順連忙討好著湊了過去,伸手給他揉著肩膀,不過方揉了兩下,忽得「咦?」了一聲。
「怎麼?」晏晗眄視過去。
常順憋著笑,輕咳了一聲道:「殿下,您這肩上洇了一片水漬,這……」
晏晗眉頭一挑,轉頭看著榻上因痛意苦著臉的譚嘉月,他扯了扯嘴角,最終帶著無奈又帶著嫌棄道:「給本宮尋身乾淨衣裳來。」
常順「嗤嗤」笑了兩聲,又忙作正色,應聲離去。
那廂太醫已解決地差不多了,晏晗背著手走上前去詢問:「是何情形?」
太醫忙拱手應道:「回殿下,三姑娘手上不過幾道擦傷,我已替她上了藥,這兩日別沾水即可,只不過這腳卻崴得有些重,這兩三日最好靜養著別下地,亦不要受力。」
晏晗點點頭,向譚嘉月一揚下巴,「聽清楚了嗎?」
小姑娘喪下氣來,「我還想去玩兒呢!」
譚明之搖頭道:「還想著玩,想想回去怎麼向娘交代吧!我是逃不過了,你也少不得要被她罵上幾句。」
譚嘉月「啊!」了一聲,垂下頭來,泫然欲泣。
正當時譚濟元走了進來,譚嘉月一見著他,當即委屈地伸手求抱,啜泣道:「爹爹!」
後頭走進來的太監直朝晏晗走來,行到他面前恭謹道:「殿下,陛下尋您呢!」
晏晗往譚嘉月那邊撇去一眼,見又譚濟元在小姑娘好歹情緒好轉了些,他「唔」了一聲,轉身離去。
帝帳之內,一股炙肉香縈繞滿帳,讓人一聞便口舌生津,腹中饞蟲蠢蠢欲動。
見了晏晗進來,同德帝瞬時心中意味起來,夾了片炙肉慢悠悠地沾著醬,斜睨著眼問道:「朕聽說你今日倒是覓了個好去處,只可惜敗興而歸?」
晏晗黑下臉來,緊抿著唇,不欲理會他的打趣。
皇后於一旁掩袖低笑,美目盈盈看去,笑問道:「晗兒今日可狩了什麼?」
常順一手捧衫,一手拎籠從走進帳內,先給帝後二人見了禮,而後提起手中小竹籠向晏晗道:「殿下,您將它給忘啦!」
透過竹籠,只見小竹籠內縮著一隻褐紅相間的小花鼠,肥肥胖胖的小花鼠聳著鼻子東嗅嗅西嗅嗅,似乎聞著了什麼香味。
同德帝向常順招手,讓他將小竹籠放在了桌上,同德帝偏頭瞧了瞧,臉上笑意再也憋不住,哈哈笑道:「你就是獵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