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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6:29 作者: 寶木陽
    小姑娘被他捏著臉,之前的委屈突然湧上心頭,眼眶倏地便變紅了,雙眸委屈巴巴地含著淚泡:「太子哥哥,疼……」

    淚水順著面頰滑落,滴落在晏晗指尖上,仿佛被燙到一般,他心神瞬間一晃,忽得整個人手足無措起來,趕忙伸手揩去她落下的淚。

    可淚水似乎總是流不盡,哄了兩下見沒用,晏晗煩躁又鬱悶,於是便板起了臉,惡狠狠道:「不許哭!」

    小姑娘仍是啜泣不止,就那樣委屈巴巴地看著他,讓他無端生起一股罪惡感來,晏晗郁躁得撓了撓臉,抓過肩頭的小花鼠捧到了她面前。

    「吶,本宮的小花鼠給你摸,不許再哭了!」

    小姑娘雙手接過小花鼠,淌著的淚水瞬間停止,她輕輕點著小花鼠的腦袋,揚起笑臉甜甜道:「謝謝太子哥哥!」

    晏晗驚嘆於小姑娘說哭就哭說收就收的能力,瞬時生出一股無奈感來,這小丫頭到底是傻還是精?

    當然那一日的結果是,太子剛剛新得的寵物便被他這同樣新鮮出爐的小太子妃帶回了家。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晏晗低頭見譚嘉月蹙眉怏怏的模樣,抓了把魚食撒向池中,「怎的了?」

    譚嘉月趴在欄上,頗為喪氣道:「今年春獵,阿娘說我太小,又不准爹爹帶我去……」

    晏晗思索,確實有春獵這麼回事。

    「本宮當什麼事呢,你爹不帶你去我帶。」

    譚嘉月欣喜抬眸看他,一雙眸子綻出光彩,「可以嗎?我娘會同意嗎?」

    晏晗昂頭道:「本宮是太子,你娘當然得同意。」

    「太子哥哥你真好!」譚嘉月高呼一聲,興奮地圍著他轉。

    晏晗得意的哼了一聲,而後方想起自己來此的正事。

    「正好,陪本宮去見你外祖去。」

    彼時鐘秀宣已經重返內閣,空閒時候少了,教授晏晗的老師中他便只掛了個名頭,於是晏晗便隔三差五來一次鍾秀宣府上與他探討學識。

    當朝百姓皆知太子聰慧異常,三歲便熟讀千字文,五歲更是能寫出一篇述論來,猶如文曲星轉世,只有晏晗知道,他不過是事先學了幾年學罷了。

    他並非十分聰慧之人,如今又立下決心改變自己,因而付出的努力比常人更甚,以前見著書便下意識反感,現在這麼幾年學下來,倒也是生出幾分樂趣來了。

    譚嘉月聞言慌忙搖頭:「外祖正在書房裡教訓二哥呢!」

    「哦?休德居然會被訓?」

    休德是譚明之的字,不同於晏晗,譚明之可能稱得上實打實的神童,一身過目不忘的本事,典籍述論在他面前更是一點就通。

    不過譚明之另有一個興趣,那便是喜歡看畫本,這一度被鍾秀宣認為是不務正業,耽於學習。

    「二哥這次看畫本終於被外祖抓到啦!」譚嘉月踮腳湊近他小小聲道。

    暖暖的鼻息噴在耳邊,癢的厲害,晏晗縮了一下頭,在她說完之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眸子微微閃動,笑道:「你外祖訓人少不得要訓上個把時辰,本宮可難得看到休德被訓,咱們看看去?」

    這人越老便越囉嗦,鍾秀宣尤甚,嘮嘮叨叨的程度都快趕上御史了。

    譚嘉月捂唇嘻嘻笑道:「二哥藏的畫本子肯定沒了。」

    「你們說什麼呢?」

    二人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清洌的少年聲,青澀中帶著儒雅,如涓涓流水淌過青石,又恍如春風微微拂面吹來。

    「呦呦以後可別想看我的畫本子了!」

    譚嘉月剛才還在笑譚明之,現在冷不丁被抓了包,她忙捂著嘴躲在晏晗身後,探出頭衝著譚明之做了個鬼臉。

    「太子哥哥給我買,才不要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開啟時光大法~

    太子:留言,不留言小心本宮捏你臉!

    第9章 去獵場

    馬車行至譚府門前緩緩停下,車夫剛放穩圓杌,車簾便被人迫不及待掀開,女童提裙從馬車中竄出,足下輕點踩著圓杌跳下了車。

    「呦呦慢點!毛毛躁躁的。」

    後頭的少年一襲寶藍直裰,端得爾雅溫文,一股子書生氣,慢悠悠地跟著走了下來。

    譚嘉月興致沖沖,拉著他忙往後院走去:「我要去告訴阿娘,太子哥哥要帶我去春獵!」

    「阿娘不是不准你去嗎?」譚明之被她拉著止不住腳步。

    譚嘉月癟嘴:「所以才讓太子哥哥帶我去啊!」

    二人一路匆匆走過垂花門,進了荷華院,迎面正見素秋走來,譚嘉月上前問道:「素秋姑姑,阿娘在院裡嗎?」

    「夫人在前院同管事們說話呢!」素秋婉然一笑,伸手撥了撥譚嘉月額上亂了的劉海。

    「啊,那我走過了啊!」譚嘉月有些喪氣,但下一瞬她興致又起,急急忙往前院跑去。

    剛走進來的譚明之還沒緩口氣,又見她跑了出去,他泄氣道:「你又去哪兒啊?」

    「找阿娘!」小姑娘的聲音遠遠傳來,嗒嗒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待譚嘉月終於找到鍾氏時,她已經同管事們說完了事,正在廳堂偏屋中翻看著府中及譚府各處鋪子的帳本。

    譚嘉月推門入內,入眸便見一個面容看著不過二十餘幾的雍容美人,慵懶得斜倚在榻上,上著水色行雲流水交領短襖,下著緋紅五穀豐登織金襴馬面,通身雍容富貴在榻上蜿蜒鋪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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