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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3:34 作者: 梨子粒
他緩緩的睨了她一眼,雲淡風輕:「抱歉,不能。」說罷,抓住她的手使了使勁,把她的手抓得更牢。
她無語又無奈,瞪著他有恃無恐的臉,「一個大男人還害怕鬼屋,我真為你羞恥。」
他毫不在意的睨著她,語氣幽幽:「這和你害怕貓一樣,沒什麼差別。」
「……」這根本就是本質上的差別好不好,她害怕貓是因為體質問題,而他害怕鬼是慫。一個生理,一個心理,怎能比較?
雖然進鬼屋時,他非常驚悚,但出了鬼屋他卻在想:鬼屋似乎是個好地方。
然而俞夏再也不作死了,發誓以後再也不進鬼屋了。但偏頭看著帶著愉悅表情開車的男人,又覺得釋懷。
也許下次還能帶他去一趟,畢竟他的心情好了,不是嗎?
是的,身邊的男人眼睛專注的盯著前方,嘴角勾起哼著小曲兒,表情帶著愉悅的笑意,握著方向盤的手,小指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打著方向盤。
第二天晚上,俞夏被何瑾勒令下班和他一起趕往人民醫院。
穿過熙熙攘攘的大廳,擠出滿人的電梯,走到安靜的過道上,兩人到達了一處VIP病房前。
何瑾的手裡提著一個水果籃,這是俞夏半路讓他停車去買的。眸色複雜的盯著病房前的號碼,嘴角緊緊的抿起。臉上的表情似乎在十分糾結,是否要踏進去。
一隻溫熱柔嫩的小手輕輕的握住他冰冷的大手,他俯頭看去,看到她仰著臉蛋,看向自己鼓勵的眼神,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深呼吸一口氣,手慢慢的抬起,搭在冰冷的手把上,停頓了片刻,最終嘴角一抿,手上使了勁。
門徐徐的打開,那緩慢的速度慢慢的加深他的煎熬。走進或者是一走了之,這一個天平不斷的在他的內心深處搖擺。
第42章
病房裡靜悄悄的,連風聲吹動紗窗的聲音都能聽到。
坐在病床旁的女人緩緩的轉頭,眸子遇上何瑾的臉時,臉上布滿了驚訝。
他?他終於來了?
連忙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冷艷的臉蛋扯開一抹欣慰的笑花,「你來了……」微微顫抖的手指搭在病床上臉色憔悴的人手上。
他輕頷首,腳步緩慢的走進病房。眸子靜靜的盯著那個閉著眼睛休息的男人,也許疾病纏身,昔日英俊的臉頰竟如骷髏頭一般深陷下去。
漆黑的眸子底下漫上不可置信的光,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印象中他總是高傲的,不顧別人的想法,孤傲得絕世而出。哪能像這般的憔悴,如同命不久矣的在苟且偷生。
腳步一頓,高挺的身子直直的聽著腰杆,墨黑的眸子如同覆蓋了千年的冰雪冰冷,可雪下面卻是暗光流動。垂在褲腿邊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呼吸也不敢放大聲。
病床上,憔悴的男人慢慢的睜開眼睛,動作顯得非常疲憊。像是有感應似的,緩慢的偏頭和他對視上。
那雙與年輕男人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墨黑眸子只是少了一些精神,多了一絲疲憊和滄桑。眸子底下迅速的滑過驚喜的光芒,搭在腿邊的枯瘦手指動了動。
兩人遙遙對望,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兩人。
漆黑的眸子微微低垂,讓人看不到他的情緒,薄唇抿成一條線,一聲不吭。
何父掀了掀嘴唇,卻因無力,只能發出模糊的單音。坐在旁邊的李曉荷臉色緊張繃緊的抓著他微微要抬起的手,偏頭,美麗的眸子盈滿淚珠,哀求:「何瑾,走近一點,你爸爸想好好看看你。」
他一動不動,仍然低垂著頭,似乎對這句話充耳不聞。
眼睛酸澀的俞夏,壓抑住喉嚨處的哽咽,走上前。牽住了他握成拳冰冷的手,抬眸對他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一步兩步,把人帶到病床前。
何父的眸子閃過欣慰的笑意,眼角划過一絲清淚,又說出了幾個字。
李曉荷耳朵附在他的耳邊,擦了擦眼淚,「你爸爸說對不起你。」
他仍然沒有說話,不肯抬眸和他對視,仿佛所有的感知都抽身離去,此刻的他就是一個木頭人,無動於衷。
其實不是,俞夏心疼的握緊他微微顫抖的手。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舊日不曾綻放過笑容的臉上,終於綻放一抹很輕很淡,從心底油然而生的笑容。灰暗的眸子驕傲的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
一個月後。
李曉荷給何瑾打了一個電話,他父親走了,走到時候很安詳。
何父把他所有的財產分成四份,分給留給了何瑾,何言,何爺爺還有李曉荷。但是何瑾拒絕簽收這份遺產,最終看到李曉荷遞給他的一封信時還是簽收了。
那是何父的寫給他的遺言,他為自己的不負責道歉,為自己自私道歉。一直以來他愛的人是他自己,直到發現自己癌症晚期了,才發現人總是要有報應的,他想要為自己的過去贖罪,所以請求何瑾能給一個機會讓他盡一次父親的責任。
何瑾沒有去何父的追悼會,何父是m市有名的畫家,那一天來了很多人。
而何言已經回到了學校學習,只是這一次的他有了目標,他想當一個警察。在高考的最後半年裡,他發誓一定要考上公安大學。
俞夏已經搬離他的房子,那一天俞父和俞媽媽兩人從t城趕來,幫女兒搞定了所有的搬家事宜。她的新家就在何瑾公寓的對面,她家的陽台和何瑾的陽台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