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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四目對視,姜玉姝剎那間會意,趕緊描補:「當然,你跟四弟是不一樣的!我相信,你肯定不會被狐狸精勾引走。」
「哼。」
「真的,我相信你。」久坐腰酸,姜玉姝起身活動筋骨,喝茶時,順手幫他添了半杯,繼續描補:「將軍是典型的以仕途和家庭為重的人,一定嫌棄花天酒地、沉迷美色浪費時間,對吧?」
「不對。」郭弘磊擱筆,板著臉喝了口茶,「不全對。」
「啊?」
姜玉姝一愣,「不全對,是什麼意思?」
郭弘磊嚴肅答:「告子曰『食、色,性也』,我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雖然不喜歡花天酒地,但喜歡美色。」
「你----」
郭弘磊打斷妻子,坦率直言:「其實,我比四弟還沉迷美色。」
「你、你在說些什麼呀?」
她愕然,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瞬間心往下沉,徹底把「小叔子的女人和孩子們」拋到腦後,不由自主,開始胡思亂想:難道……他瞞著我,也偷偷養外室?近墨者黑,被弟弟帶壞了?豈有此理,軒弟竟敢破壞我的家庭,豈有此理!等下次見面,我非把混帳小叔子捶一頓不可!
郭弘磊擱筆,拉她入懷,右手捏住其下巴,目不轉睛地端詳,「難道夫人認為自己長得不美嗎?」
「嗯?」
「這不叫『美貌』,叫什麼?」他目光深邃,低聲說:「年少時,我自認不是沉迷美色的人,誰知遇見了你,莫名一沉迷,就稀里糊塗了,至今沒法清醒,總覺得別的女人是庸脂俗粉,既不如你好看,也不如你聰慧,統統無趣得很。」
「我想,我八成是被美□□惑住了,無法自拔。」他虎著臉,眼裡卻流露笑意,隱帶戲謔,「夫人方才提起『狐狸精』,你該不會是----」
「我才不是!你少胡說。」
姜玉姝屏住呼吸,聽著聽著,鬆了口氣,心裡悄悄綻放一朵愉悅的花,難掩笑意,輕輕擰他一下,佯怒嗔道:「盡胡說!我還以為你被軒弟帶壞了,學著他偷偷養外室呢。」
「豈敢?」
「如今親戚朋友,誰不知道我娶了個殺伐決斷的母老虎?夫人威名遠揚,儘管放心罷,別的狐狸精都怕你,根本不敢接近我。」
「你還胡說?」她忍笑,連續擰他幾下。
「你還擰?」新婚燕爾時,郭弘磊往往讓著妻子,任由她擰,但現在不同了,他十有八/九還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掐還掐,以擰還擰。
由於體格相差懸殊,不消片刻,勝負立分。
「哎你----別鬧!」姜玉姝慘敗,掙扎半晌無果,被逗弄得喘不上氣,不得不認輸求饒,「停!我認輸,我輸了,我錯了,快別鬧,你的信還沒寫完,趕緊寫信吧。」
郭弘磊莞爾,這才鬆開她。
隨後,他把寫了一半的信揉成一團,丟了,重新鋪紙。
姜玉姝心情好,又幫他倒滿茶,詫異問:「為什麼不接著寫?」
「剛才生氣,不太冷靜,得重新寫,改用溫和些的措辭,免得老四又嘀咕我『過於嚴厲』。」兄長無奈嘆氣,「其實,我壓根不想嚴厲責備弟弟,只是你也清楚,有的時候,老四任性妄為,能氣得人火冒三丈。」
姜玉姝同情拍拍他肩膀,「也許再過幾年,他就成熟了。」
「但願如此。」
「我也得寫兩封信。」她返回自己的書桌,麻利鋪紙磨墨,「滿月酒嘛,咱倆沒空回去喝,等七月里給母親做壽的時候,我再探望慧娘和小侄子也不遲。」
「唔,你告訴家裡一聲即可。」
與此同時·赫欽郭府
王氏年事已高,身體一年比一年衰弱,精力不濟,夜間習慣早早就寢。
但最近,她雖然躺下了,卻經常睡不著覺,煩惱絮叨。
「唉,我簡直命苦!」
「侯爺死得早,弘耀又跟著他父親去了,把其餘孩子扔給我,個個不讓人省心!庶女不提也罷,親生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聊蘭兒了,一想起她,我就傷心失望。」
兩名心腹丫鬟睡在大床旁邊的矮榻上,習以為常,寬慰道:「咱們姑娘生性孝順,一切都怪姑爺家不好。」
「姑娘是有苦衷的----」
「夠了,不准提她!」
丫鬟忙答:「是。」
王氏長吁短嘆,愁悶道:「女兒徹底成了別人家的,兒子又不聽話。譬如弘磊,固執,懼內,我幾次勸他納妾、多生兩個兒子,他推三阻四,生怕妻子不高興。至於阿哲,體弱多病,倒是勉強不得,他已經有一個丫頭,再生個兒子繼承血脈即可。」
「如今最不讓人省心的,是軒兒。」
「那個孽障,硬是當了商人,趁機在外頭花天酒地,心裡沒個成算,專愛與狐媚子廝混,一會兒冒出一個孩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郭家的種?」
「這……」昏暗中,兩個丫鬟苦苦忍笑,「事關重大,想來,四爺不可能不小心核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