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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姜玉姝迅速看完信, 凝重告知:「嗯, 出事了。三弟舊病復發, 病情嚴重,需要上等重瓣雪蓮作為藥引,家裡的用完了, 所以小茹托我買藥。她說,急等著用。」
「病情嚴重?」
「奇怪, 阿哲病重,如此大事,為什麼是三弟媳婦寫信來告訴?家裡其他人怎麼沒吭聲?」郭弘磊皺眉, 霎時擔憂且疑惑。
「確實有些奇怪,但消息不會假, 我認得小茹的筆跡。依我猜, 阿哲應該不至於『病重』, 如果真病重,家裡不可能瞞著咱們。小茹說家裡還有雪蓮,不過僅剩下普通的,藥力不夠。」姜玉姝嘆了口氣,乾脆把信遞給他,「你看看,看完就明白了。」
「唔?」郭弘磊遲疑一剎那,並未立刻伸手接。
「看, 小茹沒寫別的,只是求助。」
郭弘磊這才接過,定睛掃視一遍,閱畢,沉下臉怒道:「老四實在不讓人省心!惹了麻煩,卻沒有善後的能力,連累兄長,倘若阿哲----」他停頓,「三弟這次發病,全是老四害的!我早就說了,那個花魁,絕非安分懂事之人,果然,她開始滋事鬧騰了。」
「阿哲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郭家饒不了她!」
「唉,先別管花魁,當務之急是買藥。我立刻安排,叫人多買些上等重瓣雪蓮,儘快送回家給阿哲治病。」
郭弘磊放下信,「你歇著,我----」
「藥材我比你熟,我去安排。」姜玉姝推他坐下,匆匆往外走,決定吩咐管事連夜搜羅藥材。
郭弘磊頷首,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定定神,嚴肅細看弟媳婦的來信。
與此同時·赫欽
北風呼嘯,雪花翻飛,冬夜寒意刺骨。
臥房內,風擠進虛掩的門,摧得燭光搖晃,滿室黑影森森。
郭弘軒黑著臉,煩躁扒拉頭髮,難掩氣憤,俯視質問:「簡直胡鬧!雨夾雪的天氣,你居然當街攔截我三哥的馬車?他天生體弱多病,患有心疾,最忌生氣動怒、受寒受累,你害得他舊病復發了,知道嗎?」
「我、我----」
「咱們之間的事兒,你拉著三哥瞎打聽什麼?大庭廣眾,哭哭啼啼,不覺得丟臉嗎?」
田素素滿腹怨言,哭腫了眼睛,惶恐無措,忐忑問:「三公子現在怎麼樣?痊癒了嗎?」
「痊癒?」郭弘軒十分沒好氣,焦頭爛額,憂心忡忡,「心疾無法治癒,父親一度請遍都城名醫,連御醫也沒轍,大夫們都叮囑小心保養、多活一年是一年。他近幾年沒大犯過病,結果被你一鬧,舊病復發了,臥床不起,唉!」
「母親很生氣,連罵帶打,三嫂雖然沒說什麼,但必定怪罪於我,如果二哥知道,我肯定逃不了一頓責備。」
「素素,你為何變得如此不懂事?」
我變了?難道你沒變?你分明故意冷落我,見異思遷,該不會始亂終棄?
田素素委屈乃至憋屈,忍氣吞聲,「弘軒,你消消氣,對不起,我錯了。那天,我誤以為馬車裡是你,一時衝動才攔截,絕非故意----」
郭弘軒面無表情,打斷問:「你怎麼知道那是郭府馬車?誰告訴你的?莫非……你派人跟蹤我?」
「不,不是的。你忘啦?你曾經幾次坐車來看我,我見過,就記住了。」她矢口否認,事實上,的確暗查了對方行蹤。
田素素坐著,淚流不止,仰望視為終身依靠的男人,雙手捧著隆起的腹部,昔日柔媚明艷動人的花魁,孕後明顯發胖,哽咽說:「那天街上偶遇,我沒有其它意思,只是想見見你,咱們好久沒見面了,我害怕,怕你娶妻之後,就不管我和孩子了。」
郭弘軒原地轉了個圈,煩惱不堪,「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言出必行,我既答應照顧你和孩子,就一定會做到,你能不能別整天胡思亂想?」
田素素闖了禍,不敢辯解,哭著點頭。
「親事是母親的命令,萬事俱備,只待下個月成親,我不敢不遵從。為了你,我不知挨了家裡多少罵、多少打,膝蓋骨差點兒跪碎了,才求得長輩默許,否則,你恐怕不能安安穩穩地養胎。」郭弘軒盯著憔悴浮腫的女人,眉頭緊皺,愛意已不像初時濃烈。
相識已久,熱情消退,兩人屢次鬧不快,她越是哭鬧,他越是不耐煩,逐漸厭倦仗著身孕要求諸多的女人。
但情郎即將成親,新娘卻不是自己,女人如何能冷靜?
田素素無名無分,身懷六甲,縱精明,也不禁患得患失,焦慮嫉妒之下,使出渾身解數,試圖牢牢攥住情郎的心。她仰臉,淚痕斑駁,痴痴說:「四爺待素素的好,素素銘記於心,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甘願服侍你一輩子。你快成親了,我真替你高興,想必劉姑娘比我這種人強一百倍,她才配當你的妻子。」
郭弘軒端詳淚眼婆娑的孕婦,疲憊嘆氣,軟聲囑咐:「你是你,劉姑娘是劉姑娘,沒必要比較,只要願意跟著我,我統統照顧到底。素素,你有孕在身,不要哭了,保重身體,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明白嗎?」
「嗯。」
「我不是不想探望,而是親事在即,一則忙於籌備喜事,二則家裡不允許我經常找你。畢竟……劉姑娘是知縣的侄女,她快過門了,節骨眼上,咱們暫時少見面,給劉家面子,也免得母親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