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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堂外

    圍觀百姓們全神貫注,唏噓嘆氣,不少人流露同情之色。

    郭弘軒再度感慨,「嘖,你們圖寧,真挺亂的。」

    「山高皇帝遠嘛。」小雜役見多不怪,「李典史當了好些年的土霸王,他幹的傷天害理勾當,沒上公堂的,不知道有多少呢。」

    「那種人,真該死。」

    「該死!」對於土霸王,平民百姓敢怒不敢言,深惡痛絕。

    案情複雜,姜玉姝有條不紊地審理,黃一淳從旁協助,小吏們忙前忙後。

    良久,衙門外突然響起一陣爭執動靜,郭弘軒循聲扭頭,尚未看清楚,便被形容狼狽的兩撥人擠到角落裡,動彈不得。

    「大人!」死者的家屬和學生們趕到,大多含淚,其中,荊遠山的老伴跪在堂外,哀痛欲絕,「我家老頭子,果然是被害死的,原來是、是被聞希和李啟恭聯手害死的,求大人嚴懲兇手,替遠山做主啊!」

    「求大人,為荊先生做主,千萬別輕饒兇手。」

    「先生死得太冤了!」

    ……

    與此同時,兇手家屬也趕到了。

    聞希和李啟恭的父母和妻兒,紛紛下跪,磕頭求情,七嘴八舌地嚷:「我兒只是一時糊塗,求大人念他平日恭敬勤懇的份上,饒他一命。」

    「上有老,下有小,啟恭一死,孤兒寡母沒法過了,求您開恩,開恩吶。」

    「我們願意賠償,砸鍋賣鐵都行,只求您網開一面,寬恕一回。」

    ……

    死者家屬一聽,倍感憤怒,或呵斥,或推搡,「誰稀罕賠償?告訴你,我們不稀罕!」

    「人命關天,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們不要一文錢的賠償,只求知縣嚴懲兇手,父親才能安息。」

    「對,一定要嚴懲兇手!」

    兇手家屬理虧,抱頭躲避,尖聲呼救:「救命,救命啊!」

    「知縣大人,您快看看,剛才在路上遇見時,他們就動手了,現在又動手。」

    「欺負女人和孩子,算什麼本事?」

    ……

    「啪!」

    「啪啪啪!」

    驚堂木震響,連拍四下。

    姜玉姝沉下臉,嚴厲喝止:「住手,立刻住手!再吵鬧就視為擾亂公堂,統統該罰。誰想挨板子?馬上站出來,領罰!」

    一聽「挨板子」,激動的家屬霎時膽怯了,停止爭吵,均淌眼抹淚。

    黃一淳連聲催促,衙役們飛奔靠近人群,分別告誡了一番。

    轉眼,無人鬧騰,姜玉姝才一揮手,吩咐聞希:「繼續!你說,□□是李啟恭的主意,有何證據?」

    「啟恭聰明,很多事情,我都是聽他的指揮。」事已至此,聞希恐懼懊喪,無意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此時此刻·後衙

    府衙官吏昨天巡察了農田和桑山,今日休息。

    庭園內,紀學璉身穿便服,摘了一片桑樹葉細看,慢條斯理問:「聽說,前堂在審那個大案,你怎麼不去瞧瞧?」

    裴文灃正在旁邊賞花,聞言捶了捶後腰,解釋答:「昨天連續爬了幾座桑山,腰酸背痛,累,多睡了一會兒,沒趕上開堂的時辰,索性不去看了。若有需要,縣衙會提的,到時再說。」

    「姜知縣,她……」紀學璉皺皺眉,笑了笑,頗好奇地問:「姜侍郎是把女兒當兒子培養的,對?」

    「岳父何出此言?」

    紀學璉反問:「尋常的千金閨秀,有像她那樣敢折騰、能折騰、英氣勃勃的嗎?性格簡直不像女人。」

    裴文灃深深嘆氣,心疼且無奈,「不,她從前十分柔弱怯生,非常天真,完全不是現在這副模樣,皆因嫁錯----」他停頓,平靜道:「俗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玉姝嫁給了郭弘磊,吃盡苦頭,原本嬌滴滴的侍郎千金,被迫自強,逐漸變成了男人口中『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官。」

    「唔。」紀學璉由衷讚嘆:「果然『玉不琢,不成器』,苦難磨練人吶!倘若靖陽侯府沒出事,她壓根不需要拋頭露面。」

    「正是。」

    裴文灃隨手摘了朵花,感慨道:「她的容貌沒變,但性格徹底變了,坦白說,如今冷不防一看見她,我竟覺得陌生了。明明,我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卻居然生出一股陌生感?真是、真是……唉,世事難測。」

    紀學璉滿意於女婿能坦蕩面對舊情,戲謔問:「表妹變成表弟了?」

    「您快別說笑了。」裴文灃苦笑,內心永遠樂意關照姝妹妹,「玉姝再能幹也是女子,到底比不上男人,表妹永遠是表妹,不可能變成表弟。」

    「哈哈哈~」紀學璉話鋒一轉,「我倒覺得,可以把她當男人使,能者多勞嘛。」

    裴文灃心裡反駁:不行,那樣太為難她了。

    與此同時·北犰草原

    雙方正在交戰,人吼馬嘶,兵器碰撞時,發出刺耳銳響。

    「殺啊----」

    郭弘磊戎裝染血,連臉部都被濺了血,目光沉著冷硬,奮勇殺敵。他咬緊牙關,胸腔內憋著一口氣,鬥志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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