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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李啟恭放下心,「這就好。」
對飲片刻後,小舅子再度湊近,笑吟吟問:「姐夫,上次我提的,紡織作坊的事兒,批令辦得怎麼樣了?」
聞希笑臉一僵,迅速變作愁容,為難表示:「唉,批令一共才三份,知縣已經做主發出去兩份,眼下只剩一份。究竟給誰?我做不了主啊,底下篩選後,還得姜玉姝過目。」
「銀子不是問題。」李啟恭拿起酒壺,為對方倒酒,「我那個朋友,十分有誠意,為人大方,具體需要如何打點,姐夫儘管吩咐。」
聞希雙下巴顫動,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清清嗓子,透露道:「咳,其實,我有個朋友,他也對紡織作坊感興趣,他也想弄一份批令,蓋個作坊玩玩兒。」
李啟恭早已知情,絲毫不意外,卻佯怒質問:「呵,難怪你一直推三阻四,原來壓根就沒想幫我。既然決定胳膊肘往外拐,何必哄得小弟白白惦記著?虧你還是當姐夫的!」
「嘖,瞧你,又急躁了。家有河東獅,豈敢得罪小舅子?姐夫當然選擇幫你了!」聞希探身倒酒,笑嘻嘻,「但我也不能失信於老朋友,因此,我絞盡腦汁,總算琢磨出一個兩全之策。」
李啟恭把玩酒杯,「兩全之策?且說來聽聽。」
「嘿嘿嘿~」聞希打了個酒嗝,提議道:「志同道合便是朋友,既是朋友,同時看好紡織作坊,索性一起經營唄,齊心協力,盈虧共負,比單打獨鬥強多了。」
李啟恭搓搓下巴胡茬,猶豫說:「這……我的朋友,與你的朋友之間,並無交情,甚至似乎曾有過節,他們恐怕不一定樂意聯手。」
「老弟,你多慮啦!」
聞希胸有成竹,「商人精明,重利,為了掙錢,什麼手段使不出來?何況只是暫時聯手而已。待拿到批令後,他們各出一半錢,輕鬆便能把作坊蓋起來,靜待日後盈利。前景大好的生意,商人怎捨得拒絕?」
李啟恭稍一沉思,頷首道:「言之有理。圖寧的桑蠶業,有皇商文家和秦州首富打前陣,不少商人動了心,搶占位置蓋紡織作坊,坐等日後收蠶繭,應該是願意聯手的。」
「必定願意!」
李啟恭欣然問:「那,事不宜遲,過兩天我設宴,你帶上你的朋友,大家吃頓飯,儘快把事情談妥,如何?」
聞希放下酒杯,右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笑眯眯。
李啟恭會意,「放心罷,該給的孝敬,不會少了你的。」
聞希頷首,紅光滿面,舉杯說:「此事拖不得,務必趕在知縣回來之前辦妥,以免到時手忙腳亂。」
「行!」李啟恭舉杯,兩人碰杯,相視一笑,親密無間,之前的種種嫌隙,仿佛一筆勾銷了。
與此同時·赫欽郭府
廳堂高大空曠,門窗緊閉。
香案上,供奉著祖宗牌位,香燃燭燒,莊嚴肅穆。
案旁高几,放著一根鞭子、一根板子,乃家法刑/具。
除了剛進門的新媳婦和孩童之外,其餘幾人開始密談。
王氏坐在香案下方,次子次媳、庶子坐在其對面,均神色嚴肅。
王氏拉長了臉,吩咐道:「跪下。」
郭弘軒垂頭喪氣,默默下跪。
王氏威嚴問:「當著列祖列宗的靈牌,你自個兒說說,都犯了哪些錯?」
「兒子、兒子犯了挺多錯,自知該罰。」郭弘軒咽了口唾沫,瞥了瞥兄長,討好地表明:「請母親和二哥、二嫂、三哥責罰,或罵或打,只要能讓家人消氣,我甘願領著。」
王氏怒斥:「甘願?怎麼?你糊塗犯錯,還敢不甘願受罰不成?」
「不敢,不敢不敢!」郭弘軒連忙搖頭,「母親儘管動用家法,兒子知道錯了,求您原諒。」
郭弘磊心平氣靜,一改發現當晚時的盛怒模樣,緩緩說:「長輩教訓你,是為了督促你改過自新,你若能悔改,家人自然包容。」
「對!如果你不悔改,打,打到你改為止!」王氏瞪視幼子,質問:「即日起,你能不能用功讀書?」
郭弘軒使勁點頭。
「還敢不敢花天酒地了?」
郭弘軒苦著臉,「娘,我幾時花天酒地了?」
「哼。」王氏黑著臉,「沒花天酒地?那你的魂兒是怎麼被狐媚子勾走的?」
「我----」郭弘軒被噎住了,隨即下意識維護心上人,「素素不是狐媚子。自從我為她贖身以來,她足不出戶地侍奉病母,我則再也沒去青樓聽過曲兒。」
王氏深惡痛絕,嚴厲吩咐:「咱們是清白正經的人家,你不准提『葷葷、素素』,不准污了家人的耳朵,從今往後,更不准你再與風塵女子廝混,務必用功讀書,努力考取功名,以光宗耀祖。明不明白?記住了嗎?」
「母親息怒,請聽兒子解釋。」郭弘軒眉頭緊皺,言辭懇切,鄭重告知:「素素身世坎坷,雖然無奈淪落風塵,但她一貫潔身自愛,賣藝不賣身。她絕不是您所想像的那種人!」
姜玉姝安靜旁觀,若有所思,暗忖:麻煩,四弟明顯愛上了花魁,動了真心,家人越是勸,他愛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