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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明白,我明白!」郭弘軒會意,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急欲彌補,「我去問問哥哥們,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婆媳目送裝瘸的人,不約而同嘆息,無言以對。

    眾仆垂首侍立,一聲不敢吭。

    片刻後,拜天地。

    賓客里三層外三層地觀禮,新郎新娘並排,司儀昂首挺胸,拖長嗓音吆喝:「一拜天地。」

    「拜----」

    一雙新人下跪,鄭重磕頭。

    「二拜高堂,拜----」

    王氏高坐上首,慈祥含笑,樂呵呵接受了磕頭禮。

    「夫妻對拜,拜----」

    郭弘哲臉紅耳赤,躬身;紅蓋頭下,紀映茹更是羞臊,動作稍急了些,抬頭時,兩人腦袋相碰,脫口「哎喲」一聲。

    「哈哈哈~」眾賓客善意起鬨,或撫掌,或揶揄,笑聲連成片。

    司儀嗓門洪亮,「禮成,送入洞房!」

    新郎斯文,新娘內向,兩人手足無措,被喜娘和親戚朋友簇擁著離開,送入洞房後,喜宴開席,新郎官挨桌敬酒。

    期間,三哥忙著成親,顧不上理睬四弟;二哥忙著應酬,無暇教訓四弟,齊心協力招待賓客。

    唉,這下糟糕了,全家都在生我的氣。郭弘軒惴惴不安,裝瘸尾隨兄長,強打起精神應酬,煎熬等候懲罰。

    然而,直到深夜,三哥入洞房了,二哥繼續招待若干過夜的親友,母親與二嫂則精疲力倦,忙妥便休息……誰也沒提半個「田」字。

    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陪嫁丫鬟就把紀映茹叫醒了,準備給婆家人見禮,生怕晚了顯得失禮。

    正梳妝打扮時,婆婆的心腹僕婦來了,笑容滿面,施禮道:「老奴見過夫人。」

    紀映茹髮絲尚未挽髻,丈夫的丫鬟附耳說了一句,她忙起身,抬手虛扶:「嬤嬤快請起,容我先梳頭,稍後就去拜見婆母。」

    丫鬟遞上賞錢,僕婦連聲道謝,「多謝夫人打賞。不急不急,您慢慢兒梳頭,天還早著吶。」

    紀映茹頷首,坐下繼續梳妝,從銅鏡里瞥見:婆婆派來的人走向裡間,恰碰見郭弘哲,丈夫交出一方染血的白帕子,僕婦檢查幾眼,頷首揣進袖筒,告退趕去復命。

    她瞬間紅了臉,無需胭脂,臉頰便紅撲撲。

    郭弘哲已經穿戴整齊,送走嬤嬤後,踱到妻子背後,看著銅鏡里的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洞房的花燭剛燃盡不久,兩人紅著臉對視,幾個丫鬟忍笑旁觀。

    半晌,郭弘哲清清嗓子,打破寂靜,「梳妝啊?」

    「嗯。」紀映茹聲如蚊蚋。

    郭弘哲木訥說:「你慢慢兒梳,不用急,這個時辰,估計母親還沒起呢。」

    「嗯。」紀映茹柔順頷首。

    小半個時辰後·東院

    窗敞開,一室亮堂堂。

    姜玉姝晨起梳頭,拿起梳子,麻利梳理髮絲,輕聲問:「解酒茶呢?」

    「已經沏好了。」丫鬟端來茶盤。

    裡間一陣響動,郭弘磊慢吞吞走出來。

    姜玉姝放下梳子,輕快靠近,關切問:「頭疼不疼?你昨天喝太多酒了。」

    「有點兒。」郭弘磊劍眉擰起,一邊洗漱,一邊說:「沒辦法,阿哲的身體,不適合飲酒,親戚朋友賞臉來喝喜酒,總得有人陪幾杯,圖個喜慶熱鬧。」

    姜玉姝親手倒茶,「來,喝杯茶,醒醒酒。」

    「唔。」郭弘磊坐下,慢慢喝茶。

    她返回銅鏡前,匆匆梳頭,剛挽起髮髻,肩上忽然多了一雙手。

    郭弘磊握住妻子雙肩,彎腰,與銅鏡里的人對視,「翠梅不在,你就自己梳頭了?別的丫鬟不懂嗎?」

    「懂,但我自己動手,倒快些。」姜玉姝打開首飾匣,欣慰說:「翠兒有喜了,她想跟回來,被我拒絕了,孕婦禁不起顛簸。」

    郭弘磊頷首,瞥見首飾匣,便隨手挑了一支玉簪,略加審視,斜插入妻子鬢間,低聲問:「如何?」

    「好!」

    「我也覺得,這樣好看。」郭弘磊滿意一笑。

    姜玉姝站起,推著他走,催促道:「吃早飯去!快點兒,不早了,待會兒得去見小茹。」

    「知道。」郭弘磊剛酒醒,罕見地懶洋洋,飯畢,夫妻倆帶上三個孩子,去給王氏請安。

    晨光明媚,一家老小齊聚正廳。

    丫鬟鋪了墊子,郭弘哲示意妻子跪下,紀映茹奉茶,恭謹道:「媳婦給母親請安。」

    「嗯,好,好,起來。」王氏雖然不太滿意紀映茹的體格和養女身份,但滿意其禮數,接過茶喝了一口,按規矩給了禮物,叮囑道:「小茹,從今往後,你要同阿哲和睦相處,夫妻倆遇事多商量,不可爭吵。」

    「是。」紀映茹雙手接過禮物,「媳婦記住了。」

    隨後,郭弘哲又提醒妻子,「來,見過二哥和二嫂。」

    紀映茹生性怯弱,至今沒敢細看郭弘磊,也敬畏當了知縣的姜玉姝,畢恭畢敬奉茶,緊張說:「二哥、二嫂,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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