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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呸!」原告狠狠吐了口唾沫,深惡痛絕,「我妹妹即使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嫁給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
被告戴著枷鎖,猛地一撲,語無倫次,恐懼哀求:「李昌、表哥!表哥,求求你,原諒小弟一回,我、我是真心喜歡小圓的,我願意娶她為妻,餘生只愛她一個。」
「誰是你----哼!」
原告曾遭嚴刑毒打,差點兒死在李啟恭堂兄弟手中,恨之入骨,險些脫口說「誰是你表哥」,回神後隱忍,咬牙道:「大人,您請聽,這畜生剛才叫草民『表哥』,他親口承認了,我們兩家確實、確實是親戚。」
李啟帆驚恐萬狀,嚎哭問:「既是親戚,你們為什麼如此狠心?為什麼非要置我於死地?小圓不肯嫁的話,賠償也行,銀子不是問題,要多少?你說個數,砸鍋賣鐵湊給你!」
「呵,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嗎?哪怕拿一百萬兩來,老子也不原諒!」原告大難不死,鐵了心,發誓要為妹妹和自己討回公道。
李啟帆意欲繼續哀求,卻聽驚堂木「啪~」銳響!
「肅靜!」
姜玉姝摁著驚堂木,「公堂之上,休得喧譁!」
眾多百姓興奮圍觀,越擠越前,幾番被衙役們驅趕,仍不冷靜。
李啟恭萬分煎熬,連日沒睡好,眼袋青黑,既擔憂自己的前程,又憐憫堂弟,干焦急,束手無策地杵著。
姜玉姝與黃一淳又小聲商議幾句,斟酌定了,威嚴宣判:「李啟帆奸/污/案,證據確鑿,本縣維持去年年底的判決,不予赦免,仍判死罪。並且,此案已經經府衙呈交刑部過目、批覆,故無需等待秋後,斬立決。」
「明天午時三刻行刑,以正法紀,以儆效尤!」
宣判畢,她最後一拍驚堂木,「退堂。」說完便起身,離開公堂。
霎時,被告的親友衝進公堂,抱著李啟帆,哭成一團,絕望哀嚎:「兒啊,我苦命的兒!」
「你還不到三十歲,哪怕判充軍一輩子也行,怎、怎麼就斬立決了呢?」
「前陣子明明說赦免,現在卻改判斬立決?」
「大人,姜大人,求求您,開開恩,饒我兒一命!」
……
與此同時,原告的親友也衝進公堂,簇擁李昌,狂喜,激動嚷:「八年,八年了!」
「八年前發生的事兒,直到今天,才終於討回公道。」
「爹、娘,你們的在天之靈,可看見了?兒子總算告倒了李啟帆這畜牲,為妹妹討回了公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李昌喜極而泣,仰望「明鏡高懸」匾額,感激涕零,恭敬磕頭道謝,「多謝,多謝姜大人主持公道,您的大恩大德,草民一家永生難忘!」
眾衙役忙前忙後,橫起水火棍,連推帶罵,迅速把閒雜人等趕出公堂,硬架起癱軟的李啟帆,將其押回監牢,明日再押去法場受刑。
堂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群意猶未盡,或鄙夷,或唏噓,交頭接耳,久久未散。
晌午·後衙
姜玉姝脫下官袍,丫鬟彎腰取下烏紗帽,小心擱在架上。
她面對銅鏡,盯著自己,輕聲說:「我判了李啟帆死刑,斬立決。」
翠梅帶領兩個小丫鬟,忙碌打點行李,評判道:「他罪有應得!」
「其實,他多活了七八年,占大便宜了。」
「假如案發當年就判決,他休想潛逃至今。」
「聽說,當年戰亂時,一切混亂不堪,整個庸州,無數犯人越/獄,朝廷事後追究,估計難以抓得完。」
「抓一個,判一個,免得禍害無辜!」
……
姜玉姝對鏡端坐,審視自己,沉默不語。
下一刻,丫鬟翻出一個禮匣,順勢問:「夫人,裴夫人送的玉鐲,您戴回府嗎?」
姜玉姝回神,搖搖頭,「不了,收起來。我平日不適合梳妝打扮,現有的幾對鐲子,還沒怎麼戴過呢。」
「是。」丫鬟便把禮匣塞進櫃底。
翠梅麻利疊衣裳,「裴夫人倒挺有心,年年都給您送生辰禮。她的生辰在七月,咱們可別忘了,以免顯得失禮。」
姜玉姝打起精神,「我恐怕記不住,你寫下來,時不時翻一翻,就不會忘記了。」
「哎!您放心,奴婢早就寫了。」翠梅行至梳妝檯旁,開始收拾首飾匣,沒多想,隨口提道:「表公子的生辰是下個月,四月初九,咱們----」她倉促停頓,懊悔掩嘴,小心翼翼觀察女官神色。
姜玉姝一怔,輕聲說:「將心比心,我不能給表嫂添堵,更不想節外生枝。」她早有打算,「生辰禮就不送了,表嫂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等表侄出生,我會送一份大禮,給表哥賀喜!」
「對。」翠梅回神,雙手合十說:「是應該送一份大禮,但願表公子先得幾個兒子,然後生一個女兒,那樣最好不過了。」
姜玉姝由衷盼望表哥能夠幸福美滿,「是啊。」
下一瞬,門口響起一聲:「是什麼?」
郭弘磊風塵僕僕,昂首闊步邁進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