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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橫豎這個說法早已傳出去了,舅舅他們都知道的,現在行動,也不算奇怪。」郭弘軒小心翼翼道。
在嫡母面前,郭弘哲唯恐出錯,一貫少言寡語,附和說:「對。」
王氏咬牙切齒,恨恨一拍引枕,怒道:「我們並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家,從無強迫巧珍守寡的意思!想當年,孝滿之後,我當著玉姝的面,親口問:『珍丫頭,弘耀出事,委屈你吃了一大場苦頭,你年紀輕輕,守節與否,隨你的意願。如果願意守,郭家永遠不虧待;如果不願意,也無妨,姑媽送你一份嫁妝,趁年輕,另找人家去』。」
「當時,她親口答:『吃了幾年苦,險些累死了,我沒心思考慮其它的,只想守著您和煜兒,安安穩穩,休息休息』。做婆婆的一聽,豈能不答應?我立刻承諾:『行!你儘管休息,哪天改變主意了,告訴一聲,到時再幫你張羅』。」王氏傷心失望極了,老淚縱橫,扭頭問:
「玉姝,你說,當年我可有半分逼她守寡的意思?」
姜玉姝連忙搖頭,「沒有!我記得清清楚楚,您確實說了這番話,十分通情達理,嫂子----」
「改個稱呼!你又忘了。」王氏非常不痛快。
姜玉姝回神,「抱歉。叫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了。」
「哼,她放著光明大道不走,偷偷摸摸,自甘下賤,做出那般不光彩的醜事,根本不配做你們的『嫂子』!」
王氏氣憤填膺,黑著臉說:「當年,慮及她父親是我的兄弟,實在不忍心看她年輕守寡,所以才任由她選擇,足夠大度了。誰能料到,她竟敢、竟敢----唉!」
郭弘磊寬慰道:「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還望母親看開些。我和三弟、四弟擬寫了一封休書,您過過目。」說完,他瞥向四弟,郭弘軒會意,低頭從袖筒里抽出文書,快步交給母親。
「哦?我瞧瞧。」姜玉姝遞上帕子,王氏擦擦淚,眯起眼睛審視片刻,末了,又開始流淚,叮囑道:「可以,就這樣寫,你們挑個日子、找個理由,把消息放出去。對於巧珍,郭家仁至義盡了。」
三兄弟同時頷首,「是。」
姜玉姝沉思良久,輕聲問:「嫂、珍姐即將臨盆了,到時,那個孩子……該怎麼安置?她在邊塞,除了咱們之外,沒有別的親人,假如咱們不幫忙,她缺乏謀生本領,可能活不下去。」
「野種罷了,叫她自己解決!另外,給她一些銀子,天大地大,趕緊打發她走!」王氏咬咬牙,狠下心腸,「至於煜兒,我會設法哄住他。」
姜玉姝沉默須臾,慢慢答:「好,我會看著辦的。」
「大嫂、表姐固然有錯,但罪魁禍首是那個故意勾引她的畜生!」郭弘軒握拳,怒氣沖沖,滿懷期待地問:「二哥,審出來了嗎?能不能抓住幕後主使?」
郭弘磊冷靜答:「正在審問,正在搜查。光抓住陳細金沒用,他只是一枚棋子,揪出錢老六之後,估計仍有同夥,得一步步地追查。」
「查!盡力查它個水落石出!哼,我倒要看看,幕後主使究竟是誰,究竟與郭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那麼惡毒,處心積慮,卑鄙勾引巧珍。」王氏憤怒之餘,懸心吊膽,「待查出來,務必嚴懲他們,否則,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繼續害人?」
郭弘磊安慰道:「母親放心,我豈敢大意?哪怕幕後主使逃到天涯海角,咱們也要嘗試抓捕,杜絕後患。」
「好,好。」王氏年事已高,精力不濟,疲憊靠著引枕,無力思考。
一家人商議至深夜方散。
幾個小輩勸王氏就寢後,一同離開正房。
炎夏,夜空繁星閃爍,庭院內花木扶疏。
姜玉姝直言不諱,耳語提議道:「休書先擱著,等表姐生下孩子、不,等孩子滿月之後,再交給她。她神志恍惚,身體非常虛弱,瘦骨嶙峋,禁不起刺激,萬一倒下……總歸不好,畢竟是煜兒的母親。你們認為呢?」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差三兩個月的時間了。按你的意思辦。」郭弘磊表示贊成。
郭弘哲和郭弘軒亦無異議,「二嫂考慮得對。」
深夜,赫欽縣城萬籟俱寂。
下一瞬,附近突然響起狗吠,不多久,府門開啟,急促腳步聲越靠越近。
郭弘軒疑惑眺望,「大晚上的,誰啊?」
隨即,兩名親信趕到,面帶喜色,小聲稟告:「大人,抓住錢老六了!他曾逃到秦州,東躲西藏大半年,誤以為無人追究,上個月溜回赫欽,探望相好的。屬下已經叫陳細金辨認過,錯不了,就是他指使行騙的!」
「好!」郭弘磊精神一震。
郭弘軒一揮拳頭,「老天有眼,又逮住了一個!快審審他,早日揪出幕後主使。對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不徹查,估計還會遭算計。」
姜玉姝吁了口氣,「果然,天理昭昭,惡有惡報!」
然而,世事難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錢老六尚未供出幕後主使,王巧珍先出事了。
這天傍晚,悄居縣郊,負責照顧王巧珍的一名丫鬟回府,心急火燎,硬著頭皮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