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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文、文----」姜玉姝一怔,「表哥也來了?」

    郭弘磊神色自若, 順勢攙著長輩進廳, 「外頭冷, 進去聊。裴兄人呢?」

    「他路上有些著涼,身體不適, 在房裡歇息。」姜世森慢慢落座。

    姜玉姝尾隨,打起精神,關切問:「可有給表哥請大夫?您身體如何?公務還順利嗎?」

    「已經請大夫給他看過病了,也喝了藥。」姜世森越來越滿意長女和大女婿,和藹答:「我的身體倒還算硬朗, 忙了半年,公務就快辦妥了,估計明年三四月間回都城復命。」

    郭弘磊親手奉茶,「總是東奔西走,您實在太辛苦,千萬多保重身體。」

    「沒辦法,天生勞碌命,至少得等燁兒兩個舅舅能掌門立戶了,我才能踏實休息。」聊起外孫,姜世森既慶幸,又黯然,「今天看見孩子,發現他長大不少,白胖愛說笑,吾心甚慰!唉,玉姍作孽,咎由自取,險些連累了無辜。」

    姜玉姝一聽見「玉姍」二字就心裡發堵,果斷打岔,寬慰道:「過去的事,不提也罷。您用過晚飯了嗎?」

    「老嘍,歇了一下午才緩過來,剛才在看孩子,正好你們回來了,一起用飯。」

    姜世森上了年紀,越來越渴盼天倫之樂,解釋道:「除夕在即,為父原本打算待在府衙的,誰知文灃忽然要來圖寧查案,到時我豈不得孤零零過年?所以,索性跟來了,湊個熱鬧。」

    「好極了!」郭弘磊感慨良多,「我只當自己今年又是孤獨一人,不料,岳父、表兄、妻兒都在,實乃意外之喜。」

    姜世森慈愛嘆道:「這幾年,你們都受苦了,弘磊戍邊,尤其艱辛,祈願上蒼保佑你們,早日苦盡甘來。」

    「其實,習慣了便不覺得苦。」郭弘磊解下披風。

    「但願能如父親吉言!」姜玉姝拎起丈夫撂在椅背上的披風,身為女主人,責無旁貸,「你們聊著,我去廚房看看晚飯。」

    「唔。」兩個男人同時點頭。

    夜晚·東屋

    家裡來了客人,而且客人十分疼愛自己,加上有父母陪伴,嬰兒格外高興。他扶著欄杆站在炕上,手伸向姜玉姝,奶聲奶氣,響亮喊:「娘!娘!」

    「好,來了來了,別嚷。」姜玉姝迅速起身,坐在榻沿囑咐:「長輩們談事情,你安靜些。」

    嬰兒胖嘟嘟,手腳並用地攀爬欄杆,試圖朝母親懷裡鑽,精力旺盛,活潑好動。

    郭弘磊見狀,幾個大步,一把將兒子抱走,把他放在旁邊的圈椅里側,手臂一橫擋住出口,威嚴吩咐:「老實待著,不准搗亂。」

    「咦?」嬰兒靠坐椅背,目不轉睛地仰視父親,頗敬畏,一時間不敢亂動。

    姜玉姝樂得見父子親近,便不管了,轉而面對裴文灃,不解地問:「奇怪,杜姑娘怎麼就失蹤了呢?」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兒!」

    裴文灃身染微恙,臉色蒼白,頭疼靠著椅背,疲憊告知:「但她兄長執意認定與我有關,先是興師問罪,而後報官,緊接著圍追堵截,苦苦哀求我破案。」

    姜玉姝略一思索,「難道、杜家認為女兒被綁架或拐賣了?」

    「皆有可能。」路途勞頓,裴文灃精疲力倦,「既然報了官,官府不能不管,可我已經想盡辦法,仍找不到人。」

    郭弘磊推測問:「確定那位姑娘是來了圖寧嗎?她與兄長爭吵後賭氣出走,會不會回家鄉找父母訴苦去了?」

    「不。據查,杜飛燕沒回家鄉,根據線索,她獨自來了圖寧。」裴文灃累得一動不動。

    姜玉姝納悶問:「她家住秦州,來圖寧做什麼?」

    她酷愛多管閒事,十有八/九是來找你,打探陳年舊事。裴文灃避重就輕,「那種人的心思,誰知道?難猜得很。」

    姜世森皺眉捻須,滿臉不悅,「哼,一群無理取鬧的刁民!文灃,我早說過了,區區失蹤案,你大可交代下屬去查,何苦親自奔波、吃力不討好?莫非你真的虧欠姑娘家了?」

    「冤枉!」

    裴文灃肅然坐直,舉起手掌作發誓狀,鄭重表明:「蒼天在上,日月可鑑,我發誓從未做過虧欠姑娘家的事,如果撒謊,甘受任何----」

    「行了行了!無緣無故,不要隨口發誓。」

    姜世森忙打斷,語重心長地說:「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為人,我自然信得過。但我想不明白,刁民蠻不講理,你為何不依律教訓他們一頓?堂堂朝廷命官,竟然被刁民刁難住了,顏面何存?」

    「姑父的意思,我明白。」裴文灃深吸口氣,無奈地解釋道:「其實,除了破案是本分職責之外,我實在不忿,蒼天可鑑,我明明沒做過什麼,但杜家人卻一口咬定,仿佛我故意勾引、甚至謀害了杜飛燕似的。簡直是污衊!」

    「所以,我恨不能立刻把她找出來,一則結案,二則還自己清白,免得一輩子背負惡名。」裴文灃神色凝重。

    姜玉姝始料未及,霎時不知該作何感想,唏噓說:「當時就看得出來,杜姑娘十分欣賞表哥,我一直以為她會慢慢釋懷,萬萬沒料到,她居然那麼痴、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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