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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原本閉目養神的姜玉姝愣了愣, 睜開眼睛, 扭頭答「還行。」
「只是還行嗎「郭弘磊挑眉,略加重手勁, 「這樣呢」
「嘶疼輕點兒。」姜玉姝被捏得往前掙脫。
郭弘磊眼疾手快, 左臂一把圈住她, 隔著椅背彎腰, 右手撥開柔順髮絲, 伸進去摩挲細嫩肌膚,附耳問「那,這個力道合不合適」
呼吸灑在耳畔, 他的手掌寬大修長,因常年握刀比武、督練騎射, 長著厚厚繭子,摩挲白嫩肌膚時,激得姜玉姝一陣陣酥癢,倒吸氣。
她瞬間明白了。
「我在問你呢,怎麼不回答「郭弘磊照搬她剛才的問話,右手從後頸緩緩撫摸向前,繼而漸漸往下,探進茜色衣領,忽輕忽重地撫弄軟玉溫香。
燭光下,姜玉姝臉緋紅,心如擂鼓,深吸一口氣,隔著衣裳倉促抓住他的手掌,脫口答「明明是我先問你的有點兒公務上的事,想請教郭千戶。」
郭弘磊啞然失笑,一聲嘆息,嚴肅表示「郭某非常樂意相助,但聽起來似乎不是急事,既然不急,就待會兒再談。」他再度附耳,低沉渾厚的嗓音沙啞,「身子恢復得怎麼樣了」
產後兩個多月。在家時,孩子由她和奶媽、潘嬤嬤一同照顧,輕鬆清閒,輔以膳食調養,如今身體已經徹底恢復,氣色遠比之前紅潤。
姜玉姝低著頭,髮絲稍凌亂,垂眸數息,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抬手一指桌上的大幅庸州地圖,輕聲說「我事先參考志書畫的圖,這兩天勘察時,仔細一對比,發現有些對不上,但查不出哪裡弄錯了。」
郭弘磊會意,愉快笑了笑,驀地一轉椅子,打橫抱起她,大步走向床,低聲說「你先幫我個忙,待會兒我再幫你看看圖。」
姜玉姝垂眸,枕著他的肩窩,看不清臉。
簾帳一放下,耳鬢廝磨喁喁細語,忽然傳出衣裳撕裂的動靜,夾雜嬌弱喘吁吁與粗重氣息夫妻足足有一年未真正親昵,前兩晚又各自忙碌,終於團聚,金風玉露一相逢,恩愛久久未停歇。
書桌上的蠟燭,越燃越短,燭淚越滴越多,即將燃盡時,夜已深。
夜深人靜時分,簾帳才被利索掀開。
被褥一片凌亂,衣物四處散落。
「看,衣服被你扯壞了。」姜玉姝在帳里喃喃,精疲力倦,半晌才喘勻氣息。
郭弘磊下榻,敞著中衣,露出寬闊結實的胸膛。他神采奕奕,三兩下撿起所有衣物,挑出自己的外袍,探身進簾帳,一本正經問「抱歉,剛才不慎出手重了些。瞧,這是我的袍子,給你撕著玩兒,好不好」
姜玉姝困眼惺忪,肌膚粉潤,嗔道「有力氣沒處使麼我才不撕」
「依你,不想撕就不撕。」郭弘磊莞爾,把一堆衣物撂在榻旁几上,心情大好腳下生風,端茶遞水擰帕子,動作雖笨拙,卻一樣沒落下。
隨後,他信守諾言,重新點了三根蠟燭,坐下審查地圖,叮囑道「你先睡,我瞧瞧這圖。」
「算了,很晚了,圖不著急的,明天再看也不遲。」
「無妨,我不困。」郭弘磊埋頭琢磨。
姜玉姝掀開簾帳望了望,提醒道「好歹披件袍子,敞著不冷嗎當心著涼生病。」
「唔。」這種時候,男人往往格外痛快。郭弘磊也不例外,他擱筆,依言穿上外袍,順便俯身,硬是吻得她喘不上氣,才放開人,心滿意足地去查圖。
由於彼此身負公務,至今仍是聚少離多,意外重逢並碰巧同路,相聚短短七八天,便分別了,郭弘磊帶領新兵返回圖寧衛復命,姜玉姝等人則前往府城。
今年天暖得早,四月中旬,倒春寒來襲。
一夜之間,人人又穿上了皮襖、棉襖。
晌午。天陰沉沉,寒風凜冽,小雨綿綿,兩輛馬車並兩名官差,冒雨趕路。
途中,兩名官差把馬匹栓在馬車後,他們與趕車的小廝緊挨著取暖,個個穿蓑衣戴笠帽,縮著脖子吸鼻子。
車裡,翠梅使勁搓搓手,哆嗦說「好冷,好冷呀,凍得人手指頭疼。」
姜玉姝無可奈何,嘆道「看這天色,像是要下雪。」
「啊「翠梅愁眉苦臉,「那該多冷簡直比隆冬臘月還冷。」
「沒辦法,只能忍一忍,幸而倒春寒不會長久,一般頂多十天八天就過去了。」
狂風一撲,猛地吹開窗簾,寒風呼嘯湧入,主僕倆急忙摁住帘子。姜玉姝穿得十分厚實,卻抵擋不住刺骨濕冷,「等到了歇腳的鎮上,咱們索性買兩床棉被,擱在車裡,裹著暖和暖和。」
「好主意「翠梅大為贊同,「再有五六天就到府城了,也不知那地方現在是什麼模樣。」
「看了、看了才知道。」姜玉姝裹緊披風,被寒氣沖得說話結巴,「但依我猜,肯定仍是破敗的。試想,庸州被侵占期間,敵兵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連沿途小鎮、村莊都遭了殃,府城就別提了。聽、聽二公子說,收復前夕,敵兵瘋狂縱火,燒毀無數房屋,城中火光沖天。」
「對榮哥、榮哥也告訴過我。」翠梅牙齒咯咯響,兩人互相依偎,「榮哥說,要不是及時攻城,連府衙也被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