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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自古『國以糧為本,民以食為天』,衣食無憂,黎民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這幾年,不知多少戶人家南下躲避戰亂,西蒼的一些村莊,聽說遷空了一半了。眼下的庸州,幾乎是空城,千萬頃良田荒廢,好不可惜。」
「須得儘快設法,一則召回逃難百姓,二則移民實邊、屯田戍邊,以鞏固大乾西邊堡壘。」
……
勵王神色嚴肅,認真傾聽,不時頷首,「各位言之有理,本王會逐一考慮,儘快奏明父皇,解決西邊難題。」語畢,他喝了口茶,溫和說:「又忙了一整天。夜深了,你們歇息去吧,餘事明早再議。」
眾幕僚依言起身,躬身答:「是。」
「請二位殿下早些就寢,多保重身體。」
勵王一揮手,「去吧。」
須臾,書房內僅剩二位皇子。
九皇子見無外人,索性趴在熏籠上,精疲力倦,打了個哈欠,「唉,好睏。」
「困就回房休息,明早按時議事,別誤了時辰。」勵王提筆蘸墨,字斟句酌,開始寫奏摺。
九皇子有氣無力,「我哪一次敢遲呢?父皇命令咱們督戰並巡邊,我若怠忽,丟的可是皇家的臉。」
勵王欣慰一笑,「你明白就好。」
「皇兄,你在寫奏摺嗎?」九皇子困眼惺忪。
勵王點了點頭。
「說起來,真是令人感慨。」九皇子趴在熏籠上,暖意融融,唏噓道:「看看郭家,世子貪財犯法牽連全家,做弟弟的卻正直勇猛,於收復庸州之戰時立下首功,簡直天差地別的兩個人!」說完,他心思一動,好奇問:「皇兄,你打算怎麼寫?」
勵王埋頭書寫,「上奏摺,當然據實稟報。」
「那,郭弘磊會得到封賞嗎?」
勵王頭也不抬,「既然是軍中慣例,又在戰前發了話,眾所周知,豈能不封賞?大獲全勝,理應且必須犒賞將士,否則就寒了將士的心了,有損朝廷威嚴。」
九皇子坐直了,提醒道:「但郭弘磊全家都是流犯啊。按律,充軍的犯人,殺敵衛國是分所應當,無資格受封賞。」
「唔,確有這樣的規定。」
九皇子起身,莫名想笑,「麻煩了,左是規矩,右也是規矩,該遵照哪個?」
勵王皺了皺眉,一邊書寫,一邊說:「正因此,竇將軍才為難住了,來問我的意思。我仔細想了想:郭家是一體,罪名是父皇欽定的,臣下無權做主赦免,當請示父皇的旨意才對。」
「皇兄英明!」九皇子略一思索,試探問:「郭家長子犯了貪墨罪,固然該受懲罰,但次子夫婦戴罪立功,且功不可沒,應該能將功贖罪吧?」
勵王冷靜答:「臣下做不了主,得看父皇的意思。我上一份奏摺,加急送往都城,靜候旨意吧。」
「只能如此了。」九皇子哈欠連天。
勵王瞥了一眼,「歇息去吧,你熬不慣。」
九皇子點點頭,「皇兄也別太勞累了。」
與此同時。傷兵房
破門爛窗,寒風不斷湧入。
十幾個相熟的人同住一屋養傷,熟稔融洽,日夜閒聊解悶。
「唉喲。」
「嘶,好冷。」曹達蜷在被窩裡,抱怨說:「屋裡沒一個炭盆,破窗也沒人修,想凍死我們嗎?」
潘奎平躺,以免壓著被滾油燙傷的臉部,安慰道:「忍忍吧,外頭正忙著打掃戰場,估計過幾天,才有空修繕門窗。至於炭盆,就別做夢了,庸州被敵兵洗劫一空,滿城除了西北風,要什麼缺什麼。」
彭長興咬牙切齒,怒罵:「該死的北犰賊,把能搬的東西全搶走了,要不是攻城當天狂風大雪,庸州府衙早被燒毀了。這鋪蓋,還是弟兄們回赫欽營幫咱們搬來的。」
「初八了。」郭弘磊嘆了口氣,擔憂說:「兩地相距甚遠,送出去的消息至今無回音。也不知送信的人走到哪兒了?」
彭長榮也嘆了口氣,「小翠兒她們在家裡,肯定等急了,說不定以為咱們出事了。」
曹達大咧咧,寬慰道:「急什麼?等傷愈了,自己回家報平安唄,嚇家人一跳,嘿嘿嘿。」
潘奎半睡半醒,迷糊說:「小子們,耐心點兒,最近天天颳風下雪,馬跑不快,行動忒慢,送信的人沒那麼快回來的。」說完,他漸漸沉入夢鄉,鼾聲如雷。
郭弘磊傷勢未愈,且不能擅自出城,無可奈何,干焦急。
風雪阻路,送信的人從庸州城動身,直到元宵,才把平安信送到了各處。
劉村位於蒼江南岸邊,最快收到了信。
「公子來信啦?寫的什麼?」翠梅拉著小桃,飛奔進堂屋,心急火燎,催促問:「周管事,快拆開看看,信上寫的什麼?」
「快,快拆啊!」
「公子他們平安嗎?」
周延被人包圍,一掃信封便鬆口氣,激動說:「看,這是公子的筆跡,我認得!唉,至少公子是平安的。」拆信時,他手直哆嗦,一目十行,閱畢,振奮告知:「哈哈哈,公子說了,四人雖受了傷,幸而不嚴重,正在庸州城裡休養,痊癒後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