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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嘿嘿,逛青樓可有趣了,弟兄們結伴嘛,都想開開眼界。等打完這一仗,要是有命活著領賞,我一定點花魁試試。」
「對,如果能得花魁陪一晚,多美!」
各有各的活法,郭弘磊不予批評,而是鼓勵道:「明日決戰,攻城時,赫欽、新陽、泗鹿三衛一齊上,咱們的勝算很大!另外,有兩個衛的援軍殿後,時刻待命,加上糧草充足,戰場並無後顧之憂,專心攻城殺敵即可。」
兩名守衛樂呵呵,「我覺得咱們會贏。否則,哪兒能一路殺到庸州城郊?」
「求老天爺開恩,助咱們戰勝北犰,凱旋領賞!」
郭弘磊頷首,拍了拍他們肩膀,「打起精神來,盯緊了。」
「是!」
郭弘磊繼續前行,帶人謹慎巡察一圈,才返回大殿歇息。
「唉喲,睡會兒,快累死了。」
「昨兒半夜急行軍,困得險些墜馬。」
「睡吧。」郭弘磊放輕腳步,挑了塊地方躺下,枕著佩刀,從懷裡掏出一方雪青絲帕,默默把玩,撫摸帕上繡著的淡雅蘭紋。
這帕子,是在流放途中得的。
當時,他用溪水洗臉,姜玉姝見他滿臉滴水,隨手給了塊帕子讓擦臉,轉頭便忘了。
郭弘磊一直悄悄收藏,十分珍惜。倉促投入赫欽衛,卻不忘帶上妻子所贈的絲帕,視為信物,供空閒時欣賞。
其實,姜玉姝後來陸續繡了幾塊帕子,男人式樣,文雅大方。
但郭弘磊貼身只收著這一塊,時常拿出來,任由朋友打趣「又想媳婦了「、「想得發起呆了「等等。
翌日,天未亮,大乾將士主力已經如時抵達各自的戰場,包圍了庸州城。
庸州乃邊城,自古與北犰頻起戰爭,為了抗敵,城牆修建得格外高聳,牆壁厚實。
世事難料,北犰侵占了這座城,為守;大乾邊軍被迫攻打自己人建造的城門,為攻。
遠遠望去,目所能及的城牆壁猶如鏡子般光滑,那是敵兵往牆壁澆水、天冷結冰,便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阻撓對方攀登。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兩國交戰無數次,熟悉彼此長短。
北犰絞盡腦汁,防守。大乾絞盡腦汁,進攻。
征戰沙場,無論主帥如何智計百出,將士終究免不了實打實地拼命。
郭弘磊勒馬,停在東門前三里處,遙望城牆,審視守城敵兵,神態堅毅,目光如炬,靜候命令。
千軍萬馬,騎兵、弓箭手、步兵,黑壓壓一大片人,停在不同的城門前,嚴陣以待,鴉雀無聲。
竇勇肩負軍令狀,無路可退,親自督戰之前,把指揮大權暫交由勵王----若得勝,凱旋接回指揮權;若敗了,一條老命死不足惜,掙個「為國捐軀「的名聲,強過被朝廷問斬。
竇勇眯著眼睛,抬頭看了看天色,緩緩抬手,倏然一划,衰弱嗓音吩咐:「攻城。」其副手立刻高呼:
「攻城!」
將軍一聲令下,數面戰鼓同時被擂響,鼓聲雄渾響亮,激勵人心。
「沖啊----」
手持盾牌的步兵吼聲震天,率先行動,密排著往前沖;緊隨其後的壯漢,左翼推著破門的衝車,右翼推著攀登城牆的雲梯,勇猛打前陣。
再之後,便是弓箭手。
驍騎營騎兵們,攻城時則殿後,因為地面被敵兵布置了蒺藜、陷馬坑、拒馬槍,須由前軍清路,再由騎兵衝鋒,以保全精銳。
旋即,守城敵兵開始反擊,首先是弓兵,利箭雨點般落下。
「盾牌!盾牌防護!」
「弟兄們,穩住!」步兵頭領舉著盾牌,頂著箭雨前進,無暇顧及傷亡,大喊:「跟緊了,跟著我,把衝車和雲梯送去城牆邊!」
途中,步兵有些中箭身亡,有些摔進陷馬坑,有些被蒺藜扎了腳,用血肉之軀探路並開路。
郭弘磊攥著韁繩,目不轉睛地關注戰場。
不消片刻,兩輛衝車、五架雲梯被艱難運到了城牆邊,戰鼓再度被擂響。
郭弘磊精神一凜,遵照事先命令,與其餘幾名小頭領不約而同,策馬疾沖並喝令:「沖啊!」
指揮使竇勇坐鎮後方,負責督戰,命令手下大聲鼓舞:「先登城者,立首功,封校尉,賞銀六千兩!」
「誰先登上城牆,朝廷就封誰做校尉,並且賞白銀六千兩!」
「封校尉!六千兩!」
前有封賞,後有監軍,退縮便是逃兵,逃兵會被當場處斬,故將士們只能衝鋒。
「弟兄們!」郭弘磊策馬疾沖,在弓兵的掩護下,戰馬飛馳,一馬當先衝到一架雲梯前,從馬背上躍起,敏捷攀住梯子,「隨我登城!」
「沖啊----」
「攻破城門,殺他個片甲不留!」精銳們身經百戰,將生死置之度外,紛紛從馬上躍起,順著雲梯往上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五架雲梯均被士兵包圍,數千人奮力登城。
守城敵兵不可能束手待斃,及時反擊,利箭、石頭、滾油等武器,不停從牆上投下。
「啊----」
登城的勇士們,或中箭,或被石頭砸中,或被滾油澆身,哀嚎聲連成片,頻頻有人跌落雲梯,至少重傷,多半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