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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霎時,吼聲震天動地, 氣貫長虹。

    郭弘磊牽著戰馬, 腰佩長刀, 目光堅毅。

    勵王繼續高呼:「此戰必勝!」

    郭弘磊堅信不疑, 神色沉靜, 與數萬同袍一起響應,「此戰必勝!」

    「必勝!必勝!」

    「北犰終將滅亡!」

    吼聲直衝雲霄,震耳欲聾, 響徹蒼江兩岸。

    新陽和泗鹿兩衛奉旨相援,須聽從赫欽主帥調遣。竇勇不容置喙, 嚴肅吩咐:「聽仔細了!赫欽驍騎營打前陣,待撕開北岸敵兵的防衛口子,赫欽弩兵與步兵立刻突入。」

    「新陽衛,在殲滅岸線敵兵後,負責攻下滁節縣。」

    「泗鹿衛,嚴守南岸一線,待命。」

    「是!」三位副指揮使領命而去,分頭行動。

    轉眼,赫欽衛的副指揮使一聲令下,驍騎營眾將士紛紛上馬,掉轉馬頭,裹了蹄鐵的戰馬撒開四蹄,踏著厚達數尺的冰層,橫穿蒼江,朝北岸飛馳。

    南岸,數面戰鼓一字排開,數名壯漢攥緊紅漆槌,同時擂響戰鼓,「咚咚咚~」

    在戰鼓鼓舞聲中,驍騎營打前陣,迅速遠去。弩兵與步兵緊隨其後,尋找衝鋒的時機。

    郭弘磊騎術精湛,率領自己的千餘手下,身先士卒,策馬沖向北岸,「駕!」

    「咚咚咚~「牛皮戰鼓越擂越快,始終整齊劃一,鼓聲雄渾洪亮,激勵人心,直催送前鋒邊軍至北岸。

    不久,大乾邊軍抵達敵兵在北岸設立的防線。

    驍騎營由指揮使親管,賞罰任命,一應全憑竇勇決定,共有五名小頭領。郭弘磊是其中一名頭領,他下顎緊繃,拔出長刀,催馬喝令:「殺!」

    「殺----」

    騎兵皆穿重盔甲,連臉也護住了,只露出眼睛,齊刷刷拔刀,殺聲震天。

    郭弘磊毫無懼色,身手敏捷,帶頭格擋箭雨、掃清拒馬、越過溝坎,最終短兵相接!

    刀光血影,兵器劇烈碰撞時銳響刺耳,大喊大叫、痛呼哀嚎、人頭落地、斷臂殘肢……噴濺的鮮血逐漸染紅白雪,原本潔白的雪地,被雙方人馬來回踩踏,戰場髒污不堪。

    郭弘磊咬牙,手起刀落,勇猛無匹,刀刃不停滴血,渾身亦被濺了敵血,殺氣攝人。

    激戰半個時辰,前鋒順利攻下此段岸線。按事先的軍令,赫欽弩兵與步兵尾隨,守衛堡壘並清除殘敵,趁機把小口子撕成大口子,以便後軍來援。

    而郭弘磊等人,則馬不停蹄,繼續打前陣,突入庸州。其後方,是奉令攻打滁節縣的新陽衛大軍,緊密協作。

    此時此刻。赫欽縣衙

    後衙十分安靜,臥房裡的熏籠,日夜炭閃紅光。

    姜玉姝腳背腫得穿不進鞋,倚著靠墊,手握一本書,卻半天沒翻一頁,空望著簾帳上繡的花紋發呆。

    虛掩的房門「吱嘎「一聲,傳來腳步聲,名叫小喜的丫鬟恭謹問:「嬤嬤,擱哪兒?」

    「我來,我端進去就行了。」潘嬤嬤接過托盤,客氣道謝,「又累得你走一趟,快回去吧,年下事兒多,知道你們忙。」

    小喜搖搖頭,「不忙不忙!我家夫人有令,吩咐我專心伺候郭夫人,不必急著忙別的。」

    「眼下我們這裡無事,你歇會兒。」

    「哎!」

    姜玉姝定定神,扭頭一看,見潘嬤嬤端著托盤繞過屏風,想當然以為是藥,「嬤嬤,那又是什麼藥?」

    「不是藥,是燕窩羹。」

    潘嬤嬤把托盤擱在榻邊几上,揭蓋攪了攪,解釋道:「曹家送的那一盒已經吃完了,我托縣令夫人,請她幫忙買了些,邊塞小縣城,沒上等的,只有次等的。但也是燕窩,夫人將就將就,按照大夫囑咐,每天喝一盅,補補身子。」

    姜玉姝合上書,笑了笑,「每天?這可得費不少錢。燕窩無論上等、次等,皆是名貴之物,平民百姓少有買的。」

    潘嬤嬤一聽,頓時急了,「事關你母子倆身體,費多少錢都值得!如果手頭緊,為何不向老夫人說明?嫡親孫輩,老夫人一定樂意接濟。」

    「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暫無需老夫人接濟。」姜玉姝慢吞吞,小心翼翼地翻身,平靜道:「長平人口多,連年只出無進,縱有金山銀山也有花光的一天。恐怕老夫人手頭也緊。」

    「唉,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委屈夫人了。」

    姜玉姝坐起,接過燕窩羹,「假如跟從前相比,大家都難,各自想開些罷,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潘嬤嬤上了年紀,素愛嘮叨,搬了圓凳湊近陪伴,唏噓說:「想當年,世子夫人有喜,哎喲喲,上等燕窩算什麼啊?她有胃口時,略嘗一點半點,害喜時吃不下,就潑了或賞人,橫豎府里多得是,壓根不心疼。」

    「誰知,到了你有喜時,府里卻敗了,一敗至此,不但吃不著上等燕窩,還心疼『費錢』。」潘嬤嬤長吁短嘆,絮絮叨叨,哀嘆:「可憐二公子,他在軍中吃苦,他的孩子更可憐,在娘胎里就開始吃苦----「老人猛地打住,懊惱自打嘴巴,歉意說:「咳,瞧我這嘴,哪壺不開提哪壺,夫人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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