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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姜玉姝呼吸一頓,眼睛凝視虛空,輕聲答:「總會好的。咱們再耐心等一陣子。」
與此同時·蒼江岸邊
郭弘磊昏迷不醒,鮮血染紅了白雪。
「公子?公子,你、你一定要撐住!」彭長榮按住傷口,心急如焚。林勤紅著眼睛,掏金瘡藥時手直哆嗦,飛快包紮完,吼道:
「走,咱們快回衛所!」
第49章 圍剿之戰
日出東方,卻被雲層遮蔽, 天陰沉沉, 凜冽北風裹著雪花吹拂蒼江北岸,寒冷刺骨。
這一場惡戰, 從深夜持續至清晨。
近兩千北犰敵兵渡江偷襲,意圖掠殺鄉民, 赫欽邊軍及時發覺並火速上報, 指揮使竇勇得知敵情後,命令兩名千戶率領部下圍剿。@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啟稟大人,屬下連夜搜尋,在上游二十里外的江灣發現敵兵船隻, 已經全部燒毀!」
巫海坐鎮後方指揮戰局,騎著高頭大馬, 被眾多親兵手持盾牌簇擁保護。他滿意頷首, 喝道:「燒得好!務必斷絕敵兵退路,將其困在西蒼,一網打盡。你立刻帶人去上游五里處設伏, 截殺潰逃殘敵。」
「是!」
另一名千戶毛振,年近不惑, 密切盯著戰局, 目不斜視地說:「依我看,船隻很可能是障眼法。冬季牧河水淺, 大隊敵兵渡江,乘船極不便, 尋個淺處渡河更容易。」
巫海微笑道:「我料到了。早在昨晚,我就派了一隊人馬巡守牧河。」
「哦?這就好。唉,昨晚由我們打前陣,忙碌得顧不上與巫兄多談。」毛振也微笑著,話鋒一轉,凝重嘆道:「殲敵大半,但咱們傷亡不小。」
「北犰自古以遊牧為生,五大三粗擅騎射,論體格,確實有些難對付。」巫海深為忌憚。
毛振一聽,鄙夷嗤笑,冷冷道:「哼,茹毛飲血的莽夫,一群烏合之眾。他們占據庸州至今,恐怕已經嚼光所有糧草,饑寒交迫,餓慌了,故頻頻渡江燒/殺/搶掠。庸州是大乾的疆土,北犰算什麼東西?遲早都得滾回草原老巢去!」
「這是自然。」巫海嘴上附和,卻暗忖:烏合之眾?正是那一夥烏合之眾,不僅攻破庸州,還屠殺十萬無辜,兇殘暴戾,令人髮指。
前方兩軍交戰,馬匹嘶鳴跺地,兵器劇烈碰撞,刀槍刮擦時尖銳刺耳,吼聲震天,哀嚎呻/吟此起彼伏,人人均以性命相拼。
「這是怎麼回事?」
「公子一直衝在前,我脫不開身,眼睜睜看著他被敵人圍攻,負傷閃避時墜馬。恐怕摔傷了腦袋。」彭長榮和林勤合力,攙扶昏迷的傷患,意欲上馬撤退。
白雪紛紛,北風打著旋兒,雪花飄進破裂的戎裝領口,逐漸融化,冰水激得郭弘磊一顫抖,慢慢睜開眼睛。
他一睜開眼睛,便下意識握緊右手----昏迷的片刻間,他始終握著馬刀。
「公子?」彭長榮眼睛一亮,緊張問:「您覺得怎麼樣?」
「萬幸肩膀並未傷筋動骨!」林勤關切問:「但不知您身上可有其它傷口?」
郭弘磊搖搖頭,定睛眺望不遠處的敵人,簡略答:「有盔甲,我只是暈乎了一陣,沒大礙。都別杵著,快上馬!」說話間,他偏頭查看已包紮的左肩傷,並扶了扶頭盔。因喉嚨乾渴,隨手抓了把積雪塞進嘴裡,迫使神志清明,敏捷上馬。
「那您千萬小心些。」
「受了傷,就別衝去打頭陣了。」林勤忍不住勸阻。
郭弘磊沉著臉,目光如炬,長刀指向不遠處的一小股敵兵,嚴肅囑咐:「當心左翼那十餘個敵兵!其中使槍的,身手十分高強。我剛才本是趕去給百戶解圍,誰知半道被他們截殺,措手不及,險些喪命。」
「左翼?」彭長榮極目審視,納悶問:「一夥普通士兵,身手能有多高強?」
「切勿輕敵,人不可貌相!」郭弘磊攥緊韁繩,聚精會神,眼前一片血紅。他俯身策馬,一陣風般疾衝進戰局,雪亮長刀借著強勁沖勢划過,銳不可當,瞬間斬獲一顆敵首!
「好!」
潘奎聲如洪鐘,吼道:「兒郎們,隨我上!」他身先士卒,高大健碩的身板微躬,慣使一桿馬槊,力道極驚人,虎虎生威,等閒之敵不敢靠近其丈余內。
入伍數月,郭弘磊已成為百戶親兵,英勇無懼,跟隨潘奎衝鋒陷陣,刀光閃過,敵人鮮血噴濺。
「小子,受傷了?剛才眼錯不見,就找不著你了。」潘奎怒目圓睜,馬槊「呼~「地橫掃,掃得兩個敵兵落馬。旋即,眾親兵先是揮刀誅殺,而後追趕頭領,馬蹄踏過無數斷/臂殘/肢,奮勇向前。
郭弘磊忍痛答:「皮肉傷罷了。」他一把抽出刺入敵兵心口的長刀,稍作思索,略挨近些道:「大人,左翼一夥敵兵有些可疑。十餘身手高強的壯漢,倉促挪移,始終保護一個中年人,似乎打算趁亂逃離。估計那中年人官職不低。」
「哦?莫非是喬裝成士兵的頭領?」
「左翼幾百人,你說誰吶?」潘奎汗濕盔甲,皺著眉,遙望左翼:近兩千人交戰,雖混而不亂,但嘈雜不堪,身在陣中險象環生,無暇細看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