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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咳咳,咳咳咳……」

    郭弘磊眼疾手快,立即把突兀咳嗽的妻子推進人群里,低聲囑咐男丁:「來者不善,務必小心!都別慌,也別輕舉妄動,聽我的命令行事。」

    「站好站好,不准亂動!」匪徒共十一人,均手握長刀,衣衫髒污且染血,竟是身穿戎裝,個個健壯剽悍,嚷道:「原地站著,統統不許動!」

    「誰敢亂動,休怪老子心狠手辣。」

    「放下刀!你們幾個,立刻放下刀,然後把刀給老子踢過來。」

    官差共二十人,雖腰佩彎刀,底氣卻不足。其中幾個年輕人初次辦差,一見匪徒便慌了神,面面相覷,下意識畏縮。

    「來者何人?」張峰見勢不妙,本能地拔刀。他萬分警惕,聲如洪鐘,嚴肅問:「我們奉朝廷之命押解流放犯人前往西蒼,不知你們為何攔路?」

    「哼,區區走狗,也配問老子的話?」匪首嗤笑,左臉頰一道疤,眼神狠戾。

    一名官差質問:「放肆!你們是什麼人?身穿戎裝,難道是兵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攔路辱罵----」話未說完,對面匪徒忽然一竄,長刀寒光閃過,削下官差右臂!

    斷臂與彎刀落地,鮮血霎時飛濺。

    「啊!」官差捂著傷口悽慘哀嚎,踉踉蹌蹌。

    「你算什麼東西?走狗一條,居然敢對我大哥不敬?」行兇匪徒氣勢洶洶,先削斷官差右臂,旋即又一刀,劃開其喉嚨。

    「唔----咳咳!咳,嗬嗬……」鮮血噴濺,官差徒勞地捂著喉嚨,撲通倒地,轉眼便氣絕身亡,死不瞑目。

    「天吶?」

    「殺、殺人了!」眾人登時毛骨悚然,恐懼瑟縮,尖叫著擁擠,鬧哄哄。

    郭弘磊見狀,趁機叫老弱婦孺挪到中間,男丁在外。

    姜玉姝竭力鎮定,耳語道:「看他們的打扮,可能是西蒼逃兵。」

    「十有八/九。」郭弘磊凝重道:「臨陣脫逃的兵卒,等同於逃犯,倘若被抓捕,必死無疑。這是一夥亡命之徒。」

    「沒錯。」姜玉姝心驚膽戰,焦急環顧四周,「亡命之徒,心狠手辣,咱們不能束手待斃!快,快找找,有什麼東西能作為武器嗎?」

    其實,郭弘磊早已在暗中搜尋。幸而家裡人多,他催促小廝們,悄悄蹲下,撿拾石頭、枯木等物。

    「板車!」姜玉姝眼睛一亮,小聲提醒:「車上木板沒釘釘子,全拆下來吧。」

    郭弘磊點了點頭。

    前方

    官差們慌忙查看同伴屍體,氣憤填膺之餘,自是懼怕。

    張峰怒不可遏,瞪視問:「大膽!你、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匪首旁觀手下殺官差,滿不在乎,冷冷道:「廢話少說!立刻放下刀,並交出所有的乾糧和盤纏。誰敢違抗,」他俯視死不瞑目的官差,譏誚道:「便如那人一般的下場。」

    劫匪狂傲強橫,張峰臉色鐵青,忍氣吞聲道:「要乾糧和錢財?可以!但我們可不敢放下刀----」

    「照老子的吩咐做!」匪首硬邦邦打斷,逼近幾步呵斥:「莫非你也想找死?再不放下刀,休怪老子不客氣。」

    張峰攥著刀柄,焦頭爛額,七竅生煙。

    「豈有此理。弟兄們,送他上路罷。」匪首陰惻惻,努了努嘴。

    「是!」其手下獰笑著,提刀圍攻,招招襲向張峰要害。

    「住手----」張峰被迫接招,狼狽躲閃,險象環生。

    「大人!」官差們無奈,硬著頭皮迎戰,卻根本不是久經沙場的逃兵對手。

    頃刻間,接連有人受傷。

    郭弘磊當機立斷,大吼道:「官差一倒,咱們就危險了!快隨我上!」說話間,他甩動捆鎖犯人用的細鐵鏈,敏捷一拋,套中一匪徒脖子,發力狠拽!

    「啊----」匪徒後仰摔倒,被硬拖走,破口大罵。

    拖近匪徒後,郭弘磊責無旁貸,沉著臉,抬腳側踹其脖頸。

    「喀」聲一響,匪徒頸骨折斷,癱軟喪命。

    緊接著,郭弘磊撿起長刀,毫不猶豫地衝上前,當胸一腿踹開圍攻張峰的劫匪,身手利落,武藝精湛。

    「好!」

    「公子小心!」家主勇猛無匹,瞬間激起了其餘人的鬥志。

    「今天,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咱們歷盡艱辛,足足走了兩千七百里路,假如白白死在這兒,簡直太冤了。所以,咱們不能死!」姜玉姝咬著牙,手心冒冷汗,一邊扔石頭,一邊劈裂嗓子的喊:「各位,都別愣著,快幫忙!」

    郭家上下同仇敵愾,有的朝匪徒扔石頭,有的舉起木板,有的抄起細鐵鏈……七嘴八舌,七手八腳,拼命攻擊匪徒。

    混戰僅持續一刻多鐘,匪首喪命後,其兩名同夥戰戰兢兢,倉惶逃向密林,最終被紅了眼睛的官差追上,亂刀砍殺。

    「娘,他們是誰?」郭煜一直被王氏捂住耳朵藏在懷裡,茫茫然,掙扎著想抬頭。

    王巧珍冷汗涔涔,抱著兒子,和婆婆一起躲在板車後,「那些全是惡人。煜兒,乖乖待著,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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